十、十、 吳延松機關紮根 姚冬玲做假怕痕
山清風只是為還寧孟鋼一個世情,沒有想到,吳延松真是一塊做事的料,起先,他的部門領導只是分配一些輔助性的工作給他,不想他的效率出奇的高。一段時間后,他的工程處處長找山清風彙報工作時說:「山主任,小吳真的是個人材,有他,我都能有時間玩了,他甚至連我的計劃都能編排,後生可畏啊,我們老了。」
工程處的江左峰還給山清風舉了幾個例子,總之,他想讓小吳長時間留下來,山清風說:「你們工程處的人我批評多次了,現在知道了吧,你們的事不僅不多也不是太難,以前為何完成不了?完成不好?是因為你們的拖拉習慣了,需要有年輕人沖一下,你是主持工作的,倒是說了公道話,你下邊的人不止一次到我跟前講,說什麼小吳總出風頭,你也要平衡好那些老同志的工作分配。你的部門是個被認為油水豐富的地方,不僅自己的廉潔上不能出問題,自己的人也不能出問題。」
江處長有些為難的說:「我就是擔心他們到你這說小吳的壞話才來向您彙報的,我想請您給那些老同志交流出去,他們在工程處根太深,不管哪個施工單位中標,我發現,總能和他們攪到一起。」山清風說:「你自己管不好,就讓他們去攪和別人?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處理複雜問題才是一個幹部的能力體現,不能一遇到問題就上交,那要你們部門幹啥的?不能只知道做事,還要看路,你說的事我心中有數,你也要有個具體建議,不要只提要求。」
山清風來到龍思軍辦公室,他說:「組織處從泉鐵山借調來的小吳,江左峰想留下來,說是用的可手。他部門的老同志能不能找一些地方讓他們有個輕鬆一些的退休前時光?那幾個老同志你也清楚,在這行當時間太長了,如果能平安著陸不失為一件好事,可能他們一時不能理解,以後會明白的。施工企業的老闆多勢利了,一方面是快退休的他們無所顧忌,一個是想找梯隊延續他們的既得陣地,兩方面如果發生利益上的衝突,可能會出大事,於他們個人,於單位的外在形象不好。」
龍主任說:「清風主任,你能這樣和我說話,我有些吃驚,我們也不是一天了,工程管理你分管的這一塊,我從來不插手。你知道他們的問題,卻從來沒看到你處理過一個人,現在,需要得罪人了,你找到我了。太放任了也不行吧,想管,不知道從何下手了吧?你調整人的事情我會考慮的,只是以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工程管理環節環境不好,不能全怪他們,也應當檢討我們自己,是不是管的鬆了。如同腐敗官員抗辯說是因為有人送,如果治理好送的源頭,就沒有貪的可能,可笑?還是可恥?」
山清風的臉有些發熱,每次民主生活會他也會反省自己,可反省過以後,他還是手軟。現在龍主任講了,山清風說:「是的,總要建一下隔離牆,不能讓他們這樣一直下去,我製造一個時間點。你提醒的事我回去就給他們吹風,最好由他們自己申請離開。」龍思軍沒有表態,他知道,吃香了嘴的貓,怎麼可能主動放棄念頭?何況,是在面臨即將退休失去權力的前夜。
周末,吳延松因為工作上受到了江處長的表揚,並被告訴可能會固定在農委工作,吳延松非常興奮,約姚冬玲吃飯。開始時,姚冬玉玲有些吞吐,後來當然是答應了,到了小姚家附近的飯店,坐下后,吳延松眯笑著看看自己天天想的女人,比前一段時間更有女人味了,他問道:「最近為何和我聯繫少了?是不是兼兩份差事太忙?」姚冬玲想起了不堪的一幕,嘴有些打埂,很快平靜后說:「你現在在大機關,聽說天天處理大事情,我不敢亂髮信息。對了,我準備到農場上班,以後你若是回來,我們萬一真的結合,兩個人一個單位好不好?」
吳延松笑著說:「我可能不回來了,就是回來,一個單位有什麼不好,工資待遇好,將來有了孩子,送到城裡也不是難事。何況,我再回來,肯定有個職務,如果不方便,可以申請讓你進城。我能有這次機會,你可能不知道,全是寧場長周全的,以後我們家可不能忘了他,即使他以後身體出大問題,他小孩小,你也要提醒我,照顧好他的家人。到了農委我才知道,外邊的天地太大了,真的讓我大開眼界。」
聽到寧孟鋼是吳延松這次借調的恩人,姚冬玲有些吃驚,她一直認為朱玉沖說的是內情,是和玉中暗中幫的忙。她明白了,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寧孟鋼,表裡不一不是一次,她笑笑說:「他幫的是你,我們間還沒到那一步,你說的是不是有些早了?再說,他的身體也沒有差到那一步,到啥時再說啥話吧。」姚冬玲低頭喝水,掩飾一下自己內心的狂亂,那天事情之後,她有時也體味,稍帶驚恐的同時,不知道為何,竟可惡地偶爾也有幾分想重複的期待。
姚冬玲說:「我看寧場長身體挺好的,一時半會到不了你說的那樣,再說,人家做了那麼多年的副場長,又是管工程的,早把家裡以後的事安排好了。你先操心自己的事吧,哪用得著你可笑地考慮這樣遠,要是讓他知道,你現在為他想百年以後的事,他說不定反感呢。」姚冬玲說話不想看著吳延松的眼,聽到寧孟鋼,她的心事總犯。
吳延松說:「我發現你神色有些飄忽,是不是出了啥事?還是那個朱玉沖給你安排的工作太多?對了,我可要提醒你,農林場是個相對封閉的地方,裡邊的人對外邊世界了解不多,自負地可怕。你一個女孩家,可要小心,聽說附近的理髮店、足療館的女子,到了天晚,會結伴到農林場宿舍院,為了討門衛放行,有的甚至也讓門衛劫過色。」
姚冬玲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她笑笑問道:「你是不是也有過接待她們?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上班時間又不長。對了,有機會,你可以告訴一下朱玉沖我們之間的事情,這也是他想安排的結果。這樣,他給我的事能少一點。我和他兩家本就是親戚,可我們之間一直是我們家依附他們,如果他知道我們間的事情,我可能會輕鬆一些。」姚冬玲想轉開話題。
吳延松說:「前兩天,朱玉沖還到市裡請我吃飯,名義上是給我送行,實際是想通過我進一步鞏固他和上邊工程處領導之間的關係。我看到江處長臨走時和朱玉沖單獨站了一會,分別時明顯比開始時客氣多了,一個工程處長,絕對不會因為一場酒就改變態度的。」姚冬玲說:「你才上班,現在又是在機關,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我發現你總愛向不好的方向分析。足療館的人進農林場院子來,也可能是上門健康服務的,江處長說不定也是礙於請客的是你的朋友才熱情的,不能總想真相後面有實相,社會不總是陰暗的。」
兩個人的話語由正規回復到輕鬆,姚冬玲也放下包袱,因為她知道,不僅僅是她,失足的多的是,讓生活折騰過的那些吳延松嘴裡的上門女,有一天春盡紅顏老,門前冷落後回歸生活,也可以再次將自己裝扮為貞女烈婦。想想嘴角帶笑,只是偶然的一巧,卻從內心深處將自己比作了風塵,她原諒了自己。
和玉中來到寧孟鋼的辦公室,他說:「小姚在我們工程科工作如何?就是個臨時試用,我沒有提前徵求你意見,如果你發現不合適,可以隨時辭退。工資沒有,適當考慮一些生活費,我今天來和你先碰個頭,如果你不反對,準備周五上午上會研究。單位需要新鮮血液,我們都老了,前幾年進人不多,現在政府就業形勢嚴峻,從小吳、小姚身上,我發現年輕人帶來的活力太大了。可惜,我們廟小,留不住能人,我準備再招幾個,組織處己經同意。你考慮一下專業結構,主要側重技術、技能方面的人材,農林管護方面暫時就不招了,看形勢,我們單位離改革不會太遠。」
寧孟鋼說:「小姚工作能力不弱,只是她一直在朱玉沖處實習,你這樣安排可能不太妥當,我指的是對你不太好吧。本來就有職工嘀咕過,家裡的孩子找不到工作,想到單位來做銷售點臨時工,你說沒有指標,小吳才離開,你就安排小姚,你真的沒考慮過影響?」
和玉中說:「老朱盯著我,我和他多少年關係了,再說,他上邊也有關係,有人給他打招呼了,我又不能說出來。小姚先做事,如果你頂不住,我再作別的安排,你也考慮一下為職工子弟設置一些有利條件,方便招進來,我讓組織部門先摸一下底。我天天看你向碼頭上跑,工程科的人也經常加班,現在不允許亂髮錢,你和老朱商議一下,從成本里給你們幾個現場的人解決一些加班費。」
寧孟鋼說:「範圍不能大,有什麼標準嗎?」和玉中說:「範圍、金額由朱玉沖自己定,出處你和他研究,從暫定金里出,也不要太多,讓他不用考慮我,這樣,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字是我簽的,錢沒拿,我好幫你們說話。」
寧孟鋼笑笑,當著他的面給朱玉沖打了個電話,和玉中及時離開了,朱玉衝進來坐下后,寧孟鋼說:「現在工程進入緊張階段,和預期的進度相比,滯后多少?」朱玉沖說:「我己經增加人了,前一段時間是汛期,突擊不起來,現在好了,很快會將進度補上來。寧場,從目前的工地情況看,沒有出現並且也不會出現我們之前擔心的管涌、冒底等不可控因素,冬季前應當能順利結束。」
寧孟鋼說:「這個項目因為以水下基礎為主,當時所有的不利情況幾乎都想到了,既然沒有出現,我們預列的七十萬暫定金從現在開始要有計劃的用一些,不能全等到最後。在哪幾方面使用你比我有經驗,回去就申報。」
朱玉沖略顯為難地說:「謝謝寧場的周旋,只是用錢的事要不要向和場長請示一下?」寧孟鋼最不喜歡下屬和他這樣說話,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作不了主的事不會安排。如果他安排后成不了事,難看的不是他們,是他寧孟鋼自己。本想發作,可這不是太陽光下的事,他還是耐心地說:「我是這個項目的管理組組長,我安排,我負責,你不用再去請示和場長,叫小姚做個方案,拿來讓我看一下,我去找和場長批。和以前一樣,注意方式,控制知情範圍,一次使用不要太多。」
朱玉沖非常高興,用單位的錢,經他手做了人情,為了堵他的嘴,還會讓他沾一些腥味,多年的操作習慣,他在回去的路上就想好了。朱玉沖告訴姚冬玲,讓她到碼頭邊上拍幾張渾水的照片,做一份拋石的記錄。理由就是施工期間,突然碼頭前沿冒出一處泉眼,防止威脅碼頭主體安全,管理組臨時緊急組織拋石處理,累計拋石12車,約300噸,人工、材料、二次轉運等約5.2萬元,並責成鑽探隊伍事後補鑽地質情況。
姚冬玲問道:「水下部位也許發現不了,可石頭車子一輛沒有來,二次轉運也不是小動靜,這全是破綻,不是太荒唐了嗎?」朱玉沖說:「能看到這份變更的人都知道原因,會質疑的人不會知道發生過這件事,我天天有進貨的車,以後就沒事了。你放心做,不要說,別的事不要管,以後到了這個單位,你會發現讓你感到荒唐的事多的是,和你表面看到不一樣的才是真的,小姑娘,你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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