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場耍權計 方璟引狼啟
朱玉沖的話聽起來語不重,但心長,姚冬玲再次想起那個頗具長者風範的寧孟鋼,如果不是親身感受,怎麼可能相信是真的。姚冬玲按照朱玉沖的安排,將資料做好,提了四萬元錢給朱玉沖,朱玉沖隨時來到了寧孟鋼的辦公室,他說:「除去稅收、管理費,這個就由你寧場長支配。」說著,將大信封放到了寧場長的辦公桌上。寧孟鋼說:「你好人做到底,還是和以往一樣,你自己給,給哪些人也由你自己定,包括我的,你知道的,破五千的事我不收,那是入刑的起點。」
寧孟鋼將朱玉沖的變更申請拿過來看看,資料整齊,甚至能嗅到姚冬玲的氣味,他叫來紀廣元說:「你部門的人比較辛苦,和場長安排我給你們考慮一些加班費,你和朱總商量一下分配原則,最好不直接參与,這個申請你簽好後去找和場長,注意中間資料擺放要保密一段時間,錢,你跟前可以多放一些,上邊來人也不能次次指望老闆,有時他們不想直接面對施工企業。」
紀廣元坐下說:「是的,他們又想吃,又想拿特產,有時讓老闆送給他們,他們還不太高興,可我們從哪裡出?真的是批評我們嘴大,到自己時,又要牌坊,又接嫖客。」寧孟鋼說:「不要講的那樣難聽,社會是人的組合,趨利是人的本性,避害更是動物的本能,不是有一句話嗎,理解萬歲。沒有人能活一萬歲,也就是說,不理解的人不是多數是全部。」
兩個人並不一條心,現在卻成了拴一條繩子的螞蚱,寧孟鋼不想和他多說,淺笑道:「請和場長審批時不要多說,有什麼事我和他解釋。」紀廣元來到了和玉中的辦公室,和玉中看看變更請示問道:「你現場審過了?」
紀廣元說:「寧場長讓我去監督的,要是不放心,你再去問問寧場長。」和玉中說:「我對你比對他放心多了,紀科長,你是老科長了,也跟了我多年,這個周末和我一起到上面跑跑,這次變更的錢讓朱玉沖就不要再收什麼管理費、稅收了,省下的錢留請客吃飯。上次想讓你替老寧,可後來沒辦成,龍主任認可我對你的提議,想讓你做個工會主席,提半級,你看怎樣?」
紀廣元知道那是明升暗降,工程科長是個多肥的差,工會主席就是個養老的地方。和玉中在他辦這種事時提及,明顯是讓自己知道,如果接受他的建議,以後這種好事就與他無關了。紀廣元說:「謝謝和場長關心,我的專業是工程管理,我不想丟掉專業,只要領導心中想著我,退休前一定會給我這個機會的,就是辦不到,我也沒有怨言。」和玉中說:「我也不想放你到工會,可你的職級解決不了,我心不安,你主動放棄,那只有再等下次了,我想讓你兼職,可上邊不同意,工會主席的崗位現在我空在那,只要我不走,你隨時可以再找我。」
和玉中籤好變更,看著紀廣元離開,他長鬆一口氣,工會主席他早就有人選了,只是紀廣元這一塊他不好交待,所以放一個煙幕試試,如果紀廣元同意,他還真的要再想對付的第二方案。為著眼前的蠅頭小利,有人居然願意放棄職級的晉陞,可悲,但也怕人,工程管理的水深了,和玉中感到自己放的太多了,出事的苗頭己經有形,有點想收。
離下班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寧孟鋼去醫院的時間到了,他真的還想能有個人陪,浮現出姚冬玲的樣子后,嘴角有半絲苦笑。如果他的身體還在,真的想拿出電話,試一下,總比不嘗試的好,可經歷上次事情后,第二天一整天可能是部分心裡作用,總之,感到明顯疲勞,和姜文芝也沒有停頓,但沒有疲憊感。可能真的是用情多、刺激大、透析后的間隔短。
今天方璟不當班,上好機后,寧孟鋼無聊,給方璟發了個紅包,順便問道:「下機后請你吃大排檔,有時間嗎?帶上老公。」過了好一會,方璟回道:「老公值夜班,小孩一個人在家,不方便,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寧孟鋼看到她老公值夜班,心中一絲蕩漾,他沒有繼續交流,躺下幻想一會,腦海中湧出姚冬玲的驚奇眼神,方璟大方標準的護士嬌容。小睡一會醒來,看到姜文芝的留言,告訴他,小孩中午沒睡,今天睡得早,讓他回去不要再上樓了,飯在鍋里。
寧孟鋼看一會無聲電視,因為各個病人興趣不一,不能有聲音,同時,聲音也會幹擾機器或病人發出的異常警示。寧孟鋼不敢給姚冬玲發信息,擔心她會留存下自己的證據,上次事件后,他至今不知道對方對發生過的事情態度,再說,當時,自己那充滿威脅的語態、用詞,自己後來想一下也覺得有失體面。
最後一次量過血壓,離下機時間不長了,寧孟鋼給方璟又發了個信息,問她小孩睡了沒有。過了好一會,對方回道:「手機是靜音,快睡著了,正抱著我的胳膊。」寧孟鋼立即修復畫面,一個小孩抱著他心中美的沒有缺陷的女人胳膊,應當是香肩微露,亦或是睡衣寬鬆,內無擋物。下三流的亂想時光過得快,不一會,自己到點的機器聲音出來了,他下機了。
出了治療室,他還是給方璟發個信息,讓她給小孩哄睡后,到她小區門口的大排檔坐一會。寧孟鋼才停好車,看到小區門口站立著一個衣著時尚的女子,平時他看到的都是著護士服的方璟,晚上,一身得體的束腰長裙,讓寧孟鋼色眼一亮,他又辨認一會後,示意她到排檔攤邊。方璟過來說:「小孩睡覺不踏實,我不能呆太久,你的身體也不適合吃燒烤,要不?到我家坐一會,歇一下,我給你做點吃的?」
寧孟鋼想起了姚冬玲做的荷包蛋,他說:「天晚了,到你家不方便吧,萬一鬧醒了小孩,說出去對你不好。」方璟說:「你是個這方面的病人,說出去也沒有什麼,我老公知道卡的事情,他讓我退給你,說你們透析病人己經不易了,又不能給老婆溫暖,再不能多給她提供一些物質上的依賴,在家中就更沒有地位了。」
寧孟鋼沒有想到她那麼直白,他最不想聽到有人說自己己經不是男人了,何況對方還是自己臨床護士,他真想現在就讓她試試,他的根還在,不是太監。可對方明顯是好意,大晚上的出來等自己,不能害了人家,這裡又是醫院的家屬區,就是進去,真的能有所作為,以後上機也不好再面對。
可他還是撐不住方璟的邀請,既然車子停下了,他跟在後面,到了她家所在的三樓,房子不能和寧孟鋼家的別墅比,顯得小很多。方璟說:「我給你煎個雞蛋白,切幾片牛肉,用切片麵包再夾一些生菜,溫一杯牛奶。我請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應當如何吃,你這個是富貴病,只要條件跟上,活幾十年的大有人在。」
寧孟鋼有些感動,他喜歡吃垃圾食品,一來那個口感好,再者,他認為可能是自己小的時候沒有吃到,現在看到啥都感到味口好。他的女人一直順著他,現在看到方璟簡單卻準確的配餐,他有些感動。方璟看著他認真吃的樣子說:「一開始我就發現你和別的病人不同,從來不給我們找麻煩,更不在治療期間作亂,我們幾個護士都喜歡你這樣的病人。有時看著你因上班自由露出的自信狀態,我們也為你高興,也盼望能有新的醫療技術出現。你就這樣安心的治,也不一定要換腎,自己飲食、行動控制好,將來說不定就能等到成熟的徹底治癒的技術。」
寧孟鋼知道這是安慰的話,他抬眼看看,燈光下,真的比在醫院裡看到的還要讓男人想犯罪。他小心地咽了一下口水說:「謝謝你這樣對待一個病人,你老公經常值夜班?你不怕有些護士想他心思?」方璟向他看看后說:「你己經不年輕了,為何還有壯年男人的心思?小品里說的真不錯,八十了,只要是男人,也想提這個話題。我從不擔心有護士想他的心思,我是擔心他想護士的心思,同事安慰我,說我的長相可以讓任何擁有我的男人消除非分。我不這樣認為,男人尋到手后只要再有可能都不會結束,除非是你這樣,從此到哪老婆都放心。」
寧孟鋼如同讓針刺一樣,他真的想現在就讓她感覺一下,來自護理的知識不全,他還是個男人。可他沒有這樣粗俗,苦笑一下說:「我現在沒有一點生活質量了,只是想將小的帶大一些。你同事說的對,有你在,你老公不會再看上別人,路邊的野花再多,可曾經滄海的人,怎麼可能眷戀小溪。」
方璟突然有些沉重,她婉聲說道:「不怕你笑話,我懷這個孩子時,他就和我們院的一個護士好上了,男人有這事,女人能發現。我只是在一次他值夜班的晚上,給那個護士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晚上要給男人送夜宵,問要不要也給她帶一份。在她吞吐之間,我掛斷了電話。」
寧孟鋼愣了一下問道:「你不擔心搞錯了?大家還是同事,你真的當時有證據?」方璟說:「我當時只是直覺,後來就真的了,當晚十一時,我睡下后,老公打個電話,問我夜宵何時送到。我告訴他,早己經讓那個護士買了,讓他自己電話去問。」方璟看著獵奇的寧孟鋼說:「不要再問了,吃好就回去,沒有以後,後來,這件事大家都不提,老公幾次想解釋,我都給岔過去了,男人,偶爾吃些野食,讓他保持一些男子的野性,不是壞事,何況後來,他在我這裡能體會出有歉疚。對他來說,損失更大的是我再也不同意給他再生一個孩子了。」
她說出這些話非常平靜,寧孟鋼本以為她即使不無知,也最多是個專業單一的小女子。沒有想到,她處理如此複雜問題,也是採用點到為止。方璟捕捉到寧孟鋼借著燈光在她身上搜尋的目光,有點不適的說:「你晚上到過女下屬的家嗎?」寧孟鋼眼光從她並不起伏的身子上出來,回答道:「怎麼可能,你看我也是老實人,哪有那個膽。」方璟嘲笑道:「你老實?說給鬼聽呢,我還是你的臨床護士,你看你在我身上用了多少心思,你要是身體允許,現在是不是又想對我用些手段?錢?物?酒還是別的,總之,官員,哪怕再小,也有江山美人的心。」
寧孟鋼的壞讓對方提前說了出來,護士,不僅生理,甚至男人的身體都研究過,她們太豐富了,不是姚冬玲那樣無知。寧孟鋼生病後清楚,身體還在,但動力不足,畢竟一個物件壞了,真的被面前的女人同意,面對尤物發揮不足,以對方的俐齒伶牙,還不是自取其辱。寧孟鋼說:「凡事總有特別,不要將我說的那樣壞,不然你也不會讓我進來。小孩睡熟了,要不要我再深度地陪你一會,也許你能喚醒我年輕時的狀態?」
方璟說:「腎的衰竭目前醫學是不可逆轉的,你也不要再費精力了,多養養神,你家嫂子我見過,是個不錯的女人,不要虧了人家。真的在這種時候人家選擇離開你,對外說是因為你出軌,你想想你會怎樣解釋?你們官員那一套,給我一張卡,請我吃個飯,我老公不在家。你以為是公文寫作還是會議流程?一張卡就想找個女人戲弄?也太官場化了吧?我不是你的下屬,你沒有讓我屈從的權力,以後少在這件事上動心思。我是女人,丈夫不在家,也想有人陪,但不是你。」寧孟鋼聽不下去了,他近乎慌張地離開了方璟家的門,一腔的歡快,換來了逃離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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