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晶世界 (一)
又有些不甘心似兒,手上棉棒一重,疼得裴羽蝶擰起了秀眉。
她咬著唇全力把神識凝聚到不遠處窗台上的那台「水晶世界」。
有著巴掌大小的水晶組成的音樂盒,通體雪藍,無憂的世界迷你幻想共存。
這是她少時所最渴望的一台貴族玩具。
即使是山中的工匠給她做了可供騎樂的木馬,那不會動的木質東西。
依然成為她摔脾氣時的發泄物。
只有「水晶世界」是她所嚮往的,每每進城一趟。
她都扒著人家櫥窗前看很久,可是最終都會被媽媽無情拉走。
「你喜歡?」
不知何時,腿上的傷被包紮好了。
裴羽蝶幾乎忘記了疼痛,商長風的聲音響在耳邊。
眨眼間那台「水晶世界」就被他拿在掌心,「送你。」
如果媽媽能送她這台水晶世界的音樂盒,她保證會做天底下最乖的女兒。
可是媽媽到死也沒有。
小心地捧起那台純水晶製作的音樂盒,裴羽蝶彷彿寶兒般護在掌心。
眼眸彎彎成月形,帶著不為人知的辛酸和喜色。
「它有什麼曲子?」
裴羽蝶小心翼翼地細細觀摩,一邊輕聲問道。
彷彿是害怕自己的聲音大,驚到了手中的物件。
「莫扎特、裴邦之類的。」
商長風輕聲回道。
「哦,我喜歡貝多芬。」
裴羽蝶輕輕地以指尖婆娑著水晶部分。
看著裡面一男一女,兩個嬌小的人偶,隨著開關的打開,共舞一曲的樣子。
「很少有女孩子喜歡貝多芬,冉雅喜歡清澈明晰些的樂曲……」
「杜冉雅?」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裴羽蝶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
手中的水晶世界被她扔到一邊的沙發上,揚起小臉討伐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她幾乎忘記了,在臨來的時候張伯就「提醒」過她。
黎園有了「少夫人」。
原來杜冉雅也喜歡水晶世界?!
這台水晶世界就是杜冉雅拿來的了?
想到這兒,她朝四下看去,連一個小小的休息室。
她竟然沒有看到,整個休息都布置得華貴異常。
而且整個是高貴的酒紅色調的,異常偏向陰柔。
「你把杜冉雅喜歡的東西送給我?」
裴羽蝶騰地就站了起來,觸到膝蓋上的傷,她也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地朝外奔去。
「你瘋了嗎!光著腳就往外跑,剛受傷,你忘記了?!」
商長風一把拽住她,將人猛地摔回椅子上。
裴羽蝶疼得悶哼一聲,眼中帶著幾分畏色,卻倔強地瞪著面前的男人。
她知道商長風又要恢復原來的面具了,他所有的溫情,都只不過是在作戲。
他在欺騙她的感情。
他故意讓她動情。
他的本質其實與杜博誠沒什麼兩樣,他對自己肯定也有所圖。
紛亂下裴羽蝶得到一連串猜測,強大的不安全感襲上心頭。
她迅速地朝四下瞄去,快速判斷商長風下一步想要幹什麼,是不是又要對她施暴。
「我承認,剛才不小心說錯了話。」
商長風冷嗤,他什麼時候在女人面前這樣作小伏低過。
偏偏眼前這女人的眼中,滿是驚惶。
那嚇得煞白的小臉,讓他怎麼樣都下不了手去。
雖然身體饑渴得狠,他卻必須強自壓抑著自己。
「不過你喜歡的東西,冉雅也喜歡,這沒錯。既然你喜歡,拿走就是,這也沒錯。你著什麼急?!」
「冉雅?」
裴羽蝶這時候才弄清楚自己心裡的那份不是滋味,到底是因為什麼。
這個男人明明霸佔著她,現在卻在她面前這麼親昵地提另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她深恨的人。
他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使裴羽蝶覺得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拼了命地回到X市為了什麼,就為了能替母親復仇,把杜家搞翻!
她在用一生去做這件事,她寧可不要性命,也要搞垮杜家。
給杜博誠最大的教訓,讓他終生後悔,後悔殺了媽媽。
後悔生下自己這個「賠錢貨」。
可在商長風的眼中,她什麼都不算。
哪怕她心中萬丈的仇恨,在這個男人的眼中,也不過是小孩兒過家家。
「今晚在這睡。」
男人沒容她反駁,俯身抱起她往卧室而去。
「商長風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裴羽蝶四肢並用錘打著男人結實的身體。
她不要睡他與杜冉雅睡過的卧室,她不要去沾染著別的女人的床。
「別鬧。」
男人冰冷的低嗤一聲,眨眼之間來到卧室,將她扔在床上。
隨即吩咐一聲,不多一會兒有人送來了一杯異常透明的白開水。
「喝了。」
「不喝!」
裴羽蝶擰過臉去,堅決不喝。
她也不掙扎,心裏面明白自己對抗不了這個男人。
可她不喝,他也拿她沒辦法。
他說她在鬧,他把她所做的一切當成是在鬧。
裴羽蝶自心底感到悲哀和無力,自己在這個男人的眼裡。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笑話般的存在。
「你不喝,那讓巫照凡過來給你打一針。」
男人不動聲色地狠戾道,擰著眉盯著這個怎麼都不肯聽話的小女人。
他到底哪點做錯了?
剛才她還好好地,不就是提了一個杜冉雅么,她有必要發那麼大的脾氣?
他怎麼從前沒發現她這麼任性?
裴羽蝶這才緩緩地轉過頭來,就在男人以為她回心轉意時。
她卻盯住那看似毫無雜質的水,面色難看,驚然道。
「這水裡面有東西?」
「安定片,讓你好好睡一覺。」
「你打算在我睡著時幹嘛?」
忙護住胸口,她警惕地盯著他。
「放心!我說過,你同意時我才要。」
男人悲哀了下,在她那雙清靈的眼眸中,他彷彿看到了一匹欲狼。
他有那麼飢不擇食么?
「我如果不喝呢?」
「讓巫照凡給你打一針,裴裴別讓我來硬的,否則吃虧的人只能是你。」
他是在意她懼怕打針,才會把安定片放到她杯中。
神不知鬼不覺地喝下去,免得她綳著神經,一宿難安。
可是,她不敢屈服,他只能罔顧她的感受了。
「聽話,喝了它。」
把杯子遞到她的面前,商長風盯著她一點點吞下去。
不喝下去,就要打針。
裴羽蝶凄徨地順了他的意。
困意襲來,裴羽蝶甩甩腦袋。
可還是抵不過去,身子歪了歪,被男人扶住,之後被輕輕地放回去。
「……商長風。」
她模糊中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是個壞、壞人……」
「呵!」
商長風冷笑,原來在她的心中,自己是到底祛除不了壞人這個印跡了。
既然如此,他何不把壞人做到底,看著眼前可口的身子。
商長風覺得自己果真變成傳說中的大灰狼了,對於美味的食物。
即使是再高的自制力,也無法一再忍受。
「少爺。」
正當他想動手享受眼前的美味時,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傅陽冷靜的聲音在門外面響了起來。
「什麼?」
被打擾到好事,商長風臉上很差。
渾身明顯戾氣奔涌,看傅陽的目光帶著尖刺,彷彿要將他紮成刺蝟人。
「我們的人在監視到了最新的情況,關於杜博誠的。」
他小聲地回道,同時防備地朝四下看看,意思分明。
「去書房說。」
商長風心知肚明,放下手頭的事,徑直去了書房。
「與科研小組接觸?」
聽到傅陽的回復,商長風不由地調高了眉頭。
「難道他還想再生兒子??」
實在沒想到杜博誠竟然存了再生孩子的打算。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讓杜家有人接領傳承下去了。
傅陽點頭。
「如果沒猜錯的話,杜博誠這次是勢在必得,現在的試管嬰兒成活率也不低,看來這次杜家真的傳承有望了。」
傅陽暗自嘆息一聲,真沒見過對兒子如此執著的。
也罷,杜家是百年望族,不可能斷了這根血脈。
這件事情,就算是杜家的老太爺也不答應吧?
「很好。」
商長風冷笑一聲,興災樂禍道。
「那把這件事情告訴冉雅吧,相信她會更有法子。」
冉雅再有一個小媽,這件事情,光想想就很有意思……
不過杜家有沒有后,他沒什麼必要插手。
何況他本就不在意生男孩還是女孩的事。
況且就算傳承了又怎樣,生兒子也不能保證家族衰勢不減。
看杜博誠算是被「兒子」給迷了心智,滿腦子就想生兒子了。
「還有,杜天奇那邊怎麼樣?」
杜博誠不會為了生兒子,就把杜天奇給忘了?
「東躲西藏,現在我們沒有他們的行蹤,至於周境得……這個人很狡猾。」
商長風伸手打斷他的話,側眸睨他一眼。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抓不到人,是嗎?」
能力不足,他留著幹什麼?
商長風蹙眉頭,腦中搜尋著提誰上來,把傅陽踹出自己的視線範圍。
在他的認知內,有能力就留著;沒能力直接死出他的視線。
他沒有多少感情,感情義氣那種東西,實在太浪費心力。
他要的只是效率,是成果。
「頃少,或許有一個人能夠辦到。」
傅陽彷彿知道自己的結局一般,懦了懦,偷偷查看商長風的顏色。
「誰?」
多少是跟在他身邊久了的人,能看出他的意思來,商長風順勢道。
「毓航,這個人能力很強,辦事的水平高就是……」
「讓他來!」
商長風大手一揮,止住他的話。
傅陽無奈地點頭,下去做事了。
裴羽蝶在早上七點鐘醒來,她睜開眼睛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有沒有睡過頭。
看看錶才知道時間還早。
心中暗想商長風下的葯,份量並不高,看來他沒有把自己再困黎園的打算了。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台水晶世界,頓時悲從中來。
杜冉雅如今成了他的夫人,自己怎麼可能有資本在黎園呆下去呢?
很明顯這個男人不過是戲弄自己玩罷了。
裴羽蝶的心中非但沒有在情感上徹底擺脫商長風的輕鬆感,反而心情異常沉重。
一個念頭不斷敲打著她的心扉,原來她只適合做一個工作的機器么?
原來在感情上,她敗在杜冉雅手下了。
即使她與商長風有過那麼多天天夜夜,得到的依然是這個男人的摒棄。
沒來由地恥辱湧上心頭,她再無留戀,頭也不回地出了黎園。
上午匆匆安排開會,把朔道的合作案頭定一下,最終敲定了東華建設。
裴羽蝶微微思量,東華的總經理程建義。
自己曾經在拍賣母親的遺物的小型拍賣會上見過這個人,詭詐旁觀,甚至有些狠辣。
不過,這也是在眾多的競爭者中挑出來的惟一一家價格適中,會談還算順利的一家。
迅速敲定了方案,裴羽蝶約對方商談。
雙方在會議室熱火朝天地曠論一場,直到晚上十點才算結束。
「裴總,不如一起吃晚餐?」
累了一天,連千餐都沒好好吃,晚餐更不知道在哪兒。
程建義早看到了裴羽蝶臉上的疲色。
他故意拖到晚間,並且把時間越拖越晚。
看到裴羽蝶臉上的疲色越重,那雙清澈迷人的眼睛越發地無神。
他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鳴金收兵。
裴羽蝶強自撐著看他一眼。
「不了,家裡有做飯的。」
林澤做的西餐很好吃,她還沒吃厭。
「原來是這樣,就當是為今天的合作愉快還不行嗎?」
這個幹練冷然的女人,早在上次的拍賣會上,他就相中了。
最近一直在找機會與她接觸,這次的合作案,實在是天降喜雨。
程建義覺得自己得抓住機會。
「才剛開始合作,裴總就這麼不給面子,以後還怎麼合作下去?」
程建義往會議室還沒走的一大票人掃了一眼,怪聲怪氣的。
語氣裡面全是裴羽蝶傲氣不給面子的盛勢凌人。
「既然程總這麼熱情,正好今晚我也沒事,不如大家一起去用餐?」
跟男人單獨相處,裴羽蝶早在初入職場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過,她早過了菜鳥期,一般二般的人,還不是她對手。
只是今天雙方的人馬似乎都很一致,沒一個肯上來湊熱鬧的。
就連跟在身邊的曼莉也早早溜了。
裴羽蝶懊惱,這些人好像都跟程建義計劃好了似地,齊齊地不答她茬。
擺明了今晚她要與程建義孤男寡女地用餐。
看程建義那副陰謀得逞樣子,是不是還有後續節目?
兩人剛到了樓下,就被倆人堵在當場。
裴羽蝶訝異了下,是索超和索金?
這兩個人陰魂不散的。
程建義看看她的臉色,沒什麼表情。
當即擁著她繞過兩個人這就往旁邊正等待著的車上而去。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東華建設。」
一道磁性陰寒的嗓音刺破夜空,隨著高大欣長的身軀黑暗般壓來。
商長風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裴羽蝶腰間那隻大掌上。
「不知程總這是帶著我女人去哪兒?」
程建義乍看到商長風一時間沒適應。
臉上的表情都僵住,還帶著隱隱的畏色。
「這麼晚了,頃少不陪少夫人去,跑帕瓦羅蒂來做什麼?」
裴羽蝶沒等程建義說話,挑了一眼商長風。
「是啊,頃少不是快要結婚了?既然如此,到時候別忘記給我發請貼啊,能喝到頃少的喜酒,真是不勝榮幸。」
程建義不痛不癢地拍著馬屁,顯然對商長風很是顧忌。
可落在裴羽蝶腰間的大手,卻分時沒有離開過。
商長風死死地盯著那隻大掌,目光裡面彷彿有一把大砍刀,森森地朝那裡剁去。
他最恨的就是,亂七八糟的人碰他的女人。
連同性都不準碰,何況是男人?!
程建義犯了他的忌諱,還死賴在他女人身上不鬆開。
商長風是行動派,猿臂猛然伸過去,一把捏住裴羽蝶細弱的腕子。
心一狠,蠻橫地把人重重拽回來!
裴羽蝶悶哼一聲,疼得咬住唇,下一刻摔翻在商長風緊實的懷中。
他彷彿是得勝凱旋歸來的王族般,冷睨對面啞呆住的程建義宣布所有權。
「記住,別碰她。」
說罷,他轉身輕擁著懷中的女人,揚長而去。
索超和索金緊緊跟上,清冷的街頭沒了美人在懷的溫度,只剩下被侮辱的憤火。
程建義狠狠盯著裴羽蝶與商長風離去的背影,心裏面冷笑。
「你不讓我碰,我偏要嘗嘗她的味道!」
「裴羽蝶,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裡。」
車子上,商長風的聲音極淡,帶著悠遠的提醒的味道。
「你已經有了少夫人了,我做什麼要把你說的話放在心上?而且我不認為,咱們還有再見面的必要,你的合作對象已經由我變成了薩布麗娜。」
裴羽蝶沒理會他變化的原因,無力地回復他。
忙了一天,飯也沒吃,實在沒力氣跟他耗。
「你在吃冉雅的醋?還是自己被壓在薩布麗娜腳下,心有不甘,想找男人發泄,才肯滿意?」
商長風回身,擰眉盯著她,眼中全是憤色。
「商長風,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裴羽蝶往旁邊靠靠,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支在車窗前,眯上了眼睛,不多一會兒,便陷入了沉睡。
很累,身體簡直不像是自己的,這一天都像是在拖著個累贅一樣,裴羽蝶真想現在就睡下去。
「不能!」
身子被猛地扳正,商長風冷辣地拽過她來,讓那雙眼睛面對自己。
男人的眼中帶著逼人的冷漠和專橫。
「給我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那些野男人,裴羽蝶,你到底在勾引多少男人才肯罷休?」
「不就一個東華建設?能開發朔道的,不止一個東華建設,你卻偏偏找上他?他給了你多少利潤,還是全部?!」
這邊還沒有把林澤處理掉,又冒出來一個程建義。
商長風寒滲的眸中全是蔑視的殘忍,氣到發狂恨不得將手中的女人捏碎。
聽到他的指控,裴羽蝶非但沒如意料中的緊張,反而無趣地搖搖頭,淡淡地反諷。
「你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就像當初你肯跟我合作時一樣,不正是想要這副身子,才會簽成的那筆合約么?也許程建義跟你當初的想法一樣。」
最令人痛恨的,無非是對手,用彼之矛攻彼之盾。
商長風如今算是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了。
「裴裴,你以為,現在你回到帕瓦羅蒂就能高枕無憂了?只要我再勾勾手指頭,你在那裡照樣呆不長。」
男人說著,狠戾地瞪她一眼,眼中帶著絕決的威脅之意。
他本來以為她會害怕,可是卻看到在她的眼睛裡面湧出一片狐疑,那洶湧的波濤一下子就淹沒過來,商長風心頭一跳,直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這時就見裴羽蝶驀地坐直身子,朝這邊看過來,眼中帶著無比的認真和追究之色。
「你剛剛說什麼?」
商長風沒有被人反問的經歷,更沒有被別人反問后還乖乖回答的自覺。
他重哼一聲,躲閃似地別開目光,臉上彷彿有些不耐煩之色。
「你剛才說,你能讓我從帕瓦羅蒂再次被撤職?」
如果她沒有忙糊塗,沒有聽錯的話,那麼剛才,他是說的這話。
商長風理虧,知道自己把話給說漏了,他剛才只不過是想警告下她,可沒想到,他竟然多說了一個「再」字。
看他冷漠地不肯理她,渾身煞氣橫現,裴羽蝶不甘心地再問了一句,男人已經閉目養神,彷彿沒聽見一樣。
裴羽蝶甩甩腦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聽,還是聽錯了話,否則他怎麼都不理自己?
事情似乎就此不了了之,裴羽蝶再睜開眼睛時,已經身處在黎園的飯廳中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眼前鋪著餐巾的,香噴噴的菜,飯湯都被擺了上來,伸伸腦袋,想看看商長風那男人跑哪去了。
不大一會兒,商長風不負期望地出現,只見他身上扎著花布圍裙,雙手端著一個剛剛烤好的肥鴨,滿意地往桌上擺。
裴羽蝶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男人一派居家風格,對那粉藍色碎花布的圍裙穿在他欣拔的身軀上,莫名地有股異樣地和諧感,竟使裴羽蝶心頭升起某種溫馨的感覺。
商長風輕睇了眼呆愣著的裴羽蝶,冷酷的目光落在他開領的職業套裝,以及露出來的纖瘦弱質的鎖骨上面。
男人突然沉下臉來,陰霾的命令。
「今晚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以後你就來這吃飯,一頓都不能少。」
看到裴羽蝶準備反駁的目光,商長風壓迫性地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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