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十九:真相

序章三十九:真相

黨向國走出馬成家院子的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人,黨向國將一名組長叫到跟前來,低聲道:「你馬上派人在周圍尋找目擊證人,還有,從機關大樓到這裡沿途都要詢問,拿著年良的照片。有任何情況,立即用對講機向我彙報。」

說罷,黨向國立即趕往琳琅餐館。

詹天涯和夏侯來到琳琅餐館后,直接闖入,琳琅八劍之首的掩日見狀立即上前:「詹同志,請問有什麼事嗎?」

詹天涯也不說話,持槍就走向後院,開始挨個屋子搜索,無論是獨孤思成和妻女,還是墨敬梓和博國維的妻兒都嚇得不輕,呼景盛見狀徑直上前問:「詹同志,出什麼事了?」

詹天涯看向呼景盛:「呼老先生,年良人呢?」

呼景盛還未回答時,夕凌從屋內走出:「年良怎麼了?」

詹天涯轉向夕凌:「伯母,年良人呢?我找他有點急事。」

夕凌看了一眼呼景盛,回道:「出去了,還沒回來,出什麼事了?」

詹天涯道:「沒事,我擔心他的安全。」說罷,詹天涯又指示夏侯,「夏侯,你留下等著年良,保護呼老先生和伯母他們,有事用對講機聯繫。」

夏侯則是上前低聲道:「天涯,你冷靜點,事情還沒搞清楚。」

詹天涯沒搭理夏侯,自然也完全沒有懷疑夏侯。

詹天涯離開琳琅餐館后,卻是駐足停下,站在那思考著,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尋找年良。他能想到最壞的結果便是,年良如以前一樣人間蒸發,逃得遠遠的。他腦子中甚至出現了更可怕的念頭,那就是79年工大案最後的時刻,年良之所以會逃,就是因為案件與年良本人有直接的關係。

想到這,詹天涯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注意力更集中一些,不要胡思亂想。此時,黨向國趕來,看到詹天涯后,用眼神詢問,而詹天涯則是微微搖頭。黨向國指了指腰間的對講機,示意有事用那個聯繫,隨後轉身離開,親自去詢問沿途的情況。對黨向國而言,他絕對不相信那是年良做的。

為何這麼肯定?按照之前的推測,冥耳三件懸賞案子以及博國維都是黑暗年良做的。而黑暗年良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年良本人潛意識中的意願。博國維是殺害年良妻子的兇手,年良只是將他打殘,並沒有殺死他,但他內心還是很想為妻子報仇。而那三件冥耳懸賞的案子,按照冥耳分舵舵主的說法,年良曾經去找過他,表示過自己要接下懸賞,而目的就是他很想將憤怒發泄出來。雖然年良本人沒有去做這些事,但黑暗年良卻做了。同理,年良本人沒有任何動機去殺死顧家明和馬成,黑暗年良自然也不會動手。

黨向國反覆推敲這件事之後,反向推理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那就是——夏侯在撒謊。

得出此結論的時候,黨向國駐足停下,站在那大氣都不敢喘。因為他也糊塗了,他不明白夏侯為何要撒謊?如果夏侯撒謊,那麼兇手會是誰?黨向國不敢再細想,只得返回執法大樓,帶著人在周邊沿途詢問。然後發現沿途有不少人發現過夏侯和年良二人,這些人都確認了黨向國拿出的照片,認定就是年良和夏侯。

這些人的證詞讓黨向國略微鬆了一口氣,他立即讓手下做了筆錄,記下那些目擊證人的住址及聯繫方式,緊接著繼續尋找,在找到一家糕點鋪的時候,糕點鋪老闆卻道:「我看到這個人從這裡跑過去,跑得很快。」

糕點鋪老闆指著年良的照片,隨後又指著夏侯的照片:「然後是這個人追過來,後面這個人突然間停了下來,朝著那邊去了,前面那個人反過來開始追他。」

黨向國一怔:「你說,追的人開始跑,逃的這個人反而開始追他了?」

糕點鋪老闆道:「對,就從我鋪子跟前跑過去的。」

也就是說,年良和夏侯跑到這裡的時候,夏侯突然間不再追,反而變成了年良追夏侯,而夏侯跑去的那條路就是馬成家的方向。

黨向國立即帶人繼續沿途詢問,詢問的結果是,夏侯一直朝著這邊奔跑,速度很快,但沒有人再看到年良。等黨向國一路詢問到馬成家附近的時候,詢問先前的組長,組長稱周圍的人都只是聽到馬成妻子的呼救聲,但沒有看到具體發生了什麼。

黨向國搜索周圍的人群,看到其中有一個婦女的眼神閃爍,表情很矛盾。黨向國立即上前拿出年良和夏侯的照片詢問:「請問,您剛才看到這兩個人了嗎?」

婦女滿臉為難,黨向國立即道:「這兩個人都是嫌疑人,您不要怕。」

婦女聽到「都是嫌疑人」后,這才抬起手指著夏侯的照片:「我出來倒水的時候,看到他走過去,對門口兩個人說話,然後和門口的兩個人一起進去了,沒多久,我就聽到馬成的老婆在喊救命。」

黨向國聞言渾身都麻了,他略微鎮定之後,又拿著年良的照片問:「那這個人呢?」

婦女轉身指著旁邊的屋頂:「這個人當時就站在屋頂,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爬那麼高,然後他就走了。」

黨向國又問:「這個人沒有進院子?」

婦女搖頭:「沒有。」

黨向國再問:「你確定?」

婦女點頭:「確定。」

黨向國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這些8424的特工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因為婦女的證詞完全可以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夏侯就是殺害馬成的兇手。如果兇手是其他人,夏侯肯定會與之搏鬥或者是開槍,但是夏侯的說法卻完全不同,這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黨向國拿起對講機:「天涯,馬上到馬成家來,有急事,快點!快!」

收到對講機消息的詹天涯立即問:「出什麼事了?」

黨向國道:「讓你來你就馬上來!別問那麼多!」

因為對講機是全頻道的關係,所以,身處琳琅餐館後院的夏侯也聽得很清楚,他拿著對講機站在那,清楚聽到了黨向國和詹天涯的對話,隨後抬頭看向夕凌,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就在夕凌正在疑惑的時候,夏侯突然間拔槍對準夕凌開火,夕凌胸膛中彈倒地,就在夏侯舉槍瞄準呼景盛的時候,掩日、斷水和轉魄三人直接撲了上去,夏侯一腳踹開掩日,雖然手中的槍被斷水奪走,但人卻脫離了包圍圈,趁著其他人保護呼景盛的時候翻牆逃跑。

這一切來得太快,呼景盛都未回過神來,半天才道:「快!快送醫院!快!」

驚鯢上前抱起夕凌,在滅魂、卻邪和真剛三人的保護下立即將夕凌送往醫院,而掩日、斷水、轉魄和懸翦四人則保護著呼景盛退到堂屋內。

掩日將夏侯的槍放在桌上,呼景盛站在那已經愣神,因為他完全搞不懂先前發生了什麼,更搞不懂夏侯為何要那麼做。

年良從徐南星製造的幻覺中脫困的時候,渾然不知一切都已經晚了。渾身大汗的他站在那看著不遠處的徐南星,而徐南星則平靜地說:「差不多了,到時候了。」

年良不敢再直視徐南星的雙眼,而是拉開架勢準備擒住徐南星,只要他不被幻覺控制住,要抓住徐南星應該不難。可就在此時,徐南星卻道:「你還沒有猜出我是誰嗎?」

年良一愣:「什麼意思?」

徐南星卻是落座:「趁著還有時間,我就公布謎底吧,如果我不公布謎底,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實情的,因為你一直被困在我編造的故事之中。」

年良看著地面,他擔心自己再次直視徐南星的雙眼,又會被陷入幻覺之中。

「我曾經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每天混吃等死,不知道明天會什麼樣,直到我在古玩市場認識了耙耳朵這傢伙。我記得很清楚,當天他因為與人爭吵,和人家動起手來,但對方人多勢眾,將他打得滿地找牙,我恰好與那個打他的人原本就不對付,所以,我出手幫了他,」徐南星平靜地講述著,「那天我們倆都被揍得很慘,我們離開后湊了身上最後那點錢喝了頓酒,算是認識了,也趁著酒勁兒結拜成了兄弟。」

說罷,徐南星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年良卻是渾身一顫,頓時明白,原來從一開始他就錯了,眼前人真的不是徐南星,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是田重遠!耙耳朵的結拜兄弟田重遠!

田重遠扯去了自己臉上的那一層偽裝:「年良,你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吧?你們發現的那具屍體不是我,而是徐南星,徐南星早就被我殺死了。」

難怪他們調查的時候,查到田重遠處就總覺得出了問題。

田重遠與耙耳朵結拜為兄弟后,耙耳朵也將自己的經歷,包括自己師父一系列事情告知給了田重遠。嚴格來說,耙耳朵屬於一個沒有什麼心機的人,實際上這也是當初錢九道選他做自己徒弟的理由。只是錢九道沒想到的是,耙耳朵不僅沒有心機,而且還沒有腦子。田重遠在獲知這一切后,彷彿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門,明白了正常世界之中藏著一個異道,而異道中還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存在,而這些東西對田重遠而言都可以轉化成為利益。

不過,當時田重遠並不知道三屍蟲的存在,他僅僅只是在琢磨如何利用耙耳朵的假畫來發財致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徐南星出現了,而當時的徐南星還用的是韓文海的身份,徐南星覓著線索找來,雖然找到了耙耳朵,卻不敢輕易道出實情,反而是想辦法先接近了與耙耳朵關係親密的田重遠。所以,徐南星直接租住在了田重遠隔壁的屋子,田重遠自然也懷疑這個突然到來的北方男孩兒是有別的目的,否則怎麼會住在自己旁邊?於是,田重遠主動接觸徐南星,將自己扮演成一個老好人。

徐南星初出茅廬,是個沒有任何社會經歷的人,不明白人心難測,日子一長,就將田重遠視為大哥,把自己的經歷和要查的事情全部告知。田重遠剛開始是抱著懷疑態度的,不過,他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裝油墨的青花罐的確存在,只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罐子,並不是青花罐。因為,錢九道給青花罐表面做了偽裝。

為了證實這一點,田重遠再次去耙耳朵處的時候,悄悄查看了裝油墨的罐子,果然發現裡面是青花罐,他立即意識到徐南星應該沒有欺騙自己,而且,這個北方男孩兒也沒有必要不遠千里來蓉城編造故事欺騙自己。只是,田重遠不懂要怎麼才能將其中的三屍蟲給弄出來。

田重遠看著年良道:「就在我傷腦筋的時候,我手中的青花罐卻是活了……」

所謂青花罐活了,也僅僅只是視覺上的產生的一種錯誤認知,應該說,其中的中屍蟲,也就是彭躓直接脫離了青花罐進入了田重遠的體內。田重遠當即就愣在當場,隨後他發現自己可以聽到耙耳朵心裡所想,換言之,他具有了讀心術。

田重遠欣喜萬分,不動聲色地放下青花罐,與耙耳朵閑聊片刻后便借口離開。

此時,年良才明白,原來田重遠找到的第一個就是中屍蟲彭躓,這就是為什麼年良在拿到青花罐后,田重遠對那件東西絲毫不感興趣的原因,所以,那些畫也僅僅只是幌子嗎?而且,讀心術是怎麼回事?此時的年良根本不知道霾國相關的一切,不知道十二部落分別所代表的能力,所以,腦子裡充斥著問號。

田重遠在獲得了中屍彭躓后,第一時間去麻將館找人打麻將,目的就是為了測試自己的讀心術,一翻測試下來,田重遠相信讀心術是真的,絕對不是自己產生的錯覺。當他回到家中的時候,又從徐南星心裡讀到了更多的事情,包括徐南星家族過往的事情。當時田重遠便想,他得到中屍彭躓就具有這麼大的能耐,如果他再找到上屍和下屍,那不就等於是成仙了?

於是,田重遠心生歹念,決定殺死徐南星取而代之。而且,他當晚便動手了,他將徐南星殺死後,取走了徐南星所有的身份證件,並將屍體的面部搗爛,留在了自己的屋中,然後他還將徐南星租住那間屋子的主人騙到郊外殺死,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發現屍體,也不會查到曾經在自己隔壁租住的人就是徐南星。

年良不解地問:「那你的易容術是怎麼學到的?」

田重遠笑了:「我有讀心術,還怕學不會那個?簡直不要太簡單。」

假扮成為徐南星的田重遠啟程前往了東北鶴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徐南星的姐姐徐桂蘭,然後住在了徐桂蘭的院子中。因為有讀心術的關係,所以,他一開始就知道連蓮假扮徐桂蘭,連文濤假扮徐南星,而幕後主使就是趙磨嘰。不過,田重遠很聰明,他知道,他必須將自己真的當做是徐南星,只有如此才能夠達到目的。只不過,事情後續的走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他順利混入了趙磨嘰三人的團伙之中,但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年良來。

不過,田重遠最終殺死趙磨嘰卻不僅僅是為了掩蓋秘密,也因為他也想為徐南星做點什麼,因為若不是徐南星,田重遠的人生命運都不會改變。

年良此時總算明白:「你之所以會選擇我,就是因為你有讀心術,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經歷,那麼,那種紫色的煙又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能知道如何治好我兒子?」

田重遠走向年良,抬手指著年良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體內存在著什麼,我之所以選擇你,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體內的彭躓,還有在鶴城得到的彭琚,是他們告訴我你與眾不同,你身體里存在明顯的善惡兩面。」

年良疑惑:「什麼意思?」

田重遠笑道:「沒有人是完全善良的,也沒有人是徹底邪惡的,幾乎人人都是這兩者的結合體,而且是融合在一起的,無法將善良和邪惡分開,但你不一樣,如今的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善良的人,因為那個邪惡的你已經被剝離出身體了。」

田重遠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直接打開了年良腦海深處的記憶大門,他立即想起了那晚在觀察室內發生的事情。他因為難受從昏迷中醒來,感覺自己身體就快要炸開了,他痛苦的翻下床,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同時胃部開始翻騰,緊接著便從口中吐出大量的黑色物質,當那些黑色物質落在地上逐漸變成一個人形,隨後從其中鑽出另外一個年良來,也就是黑暗年良。

田重遠抬手在年良眼前揮動著:「現在,你想起來了嗎?」

年良回過神來:「你是說,我兒子和我一樣?」

田重遠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兒子之所以會長期卧病在床,就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到可以暫時融合體內善惡的辦法,具體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你應該問問你父親年成凱,雖然我知道你對你父親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但通過你母親所說,你也應該明白,這一切應該算是遺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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