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推脫

百般推脫

屋外浮光成羽,風雲寥寥。室內籠暖茶煙香。

陸承謹面頰開始發燙,感覺氣氛很是尷尬。她緊張地拽緊自己的衣角,大腦一片混沌,定定看著趙嘉寧,嚅囁了一下喉嚨,從嗓子底下憋出一句話來:「我……沒有聽錯吧?」

趙嘉寧輕眨眼睛:「自然沒有聽錯。」

陸承謹趕緊推脫著:「承謹愚鈍,恐負公主所託。」

「怎麼會呢?世子文武雙全,性情儒雅。」

趙嘉寧的過分欣賞,讓陸承謹更加坐立難安。

畢竟這要是娶了八公主,她的女兒之身就暴露了,到時候全家都在劫難逃。

陸承謹現在只想溜之大吉。

趙嘉寧看著陸承謹緊張的模樣,心中發笑:「我是很中意你的。我們自幼一塊長大,彼此了解甚多。」

陸承謹更加頭疼了,她想想后,擺擺手:「八公主,我覺得這事不妥。」

要是這句話傳出去,皇都附近的王孫公子肯定要錘爆陸承謹的頭。

趙嘉寧很認真問道:「哪裡不妥?莫非世子看不上我?」

按照現代的話來說,趙嘉寧每道都是在送奪命題。稍不留神,陸承謹覺得自己就要拜拜了。

哎,和這皇家的女人果然難相處。太坑了。

陸承謹自己沒招數了,她想著要趕緊求助母親才行,扶額,嘆息一聲:「實不相瞞,我還沒有成婚的打算。這太突如其來了,八公主容我好好想想吧。」

「好,那你好好想想吧,幾日再給我答覆。想好了,隨時差人與我通報一聲。」

陸承謹極為尷尬,已沒有再和趙嘉寧獨處的興趣了,揉揉眉心,假裝輕咳一聲。

趙嘉寧倒是很體貼:「雪天很冷,我們先回去吧,等以後雪停了,再來賞梅花。」

以後還賞什麼梅花,陸承謹只想趕緊變賣了家中產業,和母親祖母一起回羨州。

兩人出了綠水閣,趙嘉寧並沒有在侯府待多久,便乘上轎子回宮。

而陸承謹則心情亂糟糟的。獨自在房中鬱悶了很久,想了無數條對策,始終不滿意。直到聽到丫鬟來稟報,說夫人回府了,陸承謹才不那麼煩躁,趕緊去讓母親支招。

「娘。」

「謹兒,什麼事這麼慌裡慌張?」謝朝雲一臉慈愛地看著陸承謹。

陸承謹支走丫鬟,把門關上,小心翼翼道:「今日,八公主來府中找我了。」

謝朝雲詫異:「說什麼了?讓你如此慌張?」

「哎,說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八公主說,她想……嫁給我。」

陸承謹一臉苦澀,快生無可戀了。

謝朝雲不愧是皇帝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女人,她聽罷后,雖有吃驚,可卻並無多少慌張,而是在條分縷析著。

「八公主平日里對你也沒有多少男女之情,有的也僅是朋友之誼。突然之間提出要招你為八駙馬,要說有多少出自真心,那是不可能的。」謝朝雲也嘆息,「應該是宮中出了什麼事,估計奪嫡風波更加凶烈了。」

「十六皇子年幼,八公主是想給他找個靠山。」

陸承謹暗自沉思著,又搜索了一番原主記憶,透過這些原主記憶,她在腦海中拼湊成了當時的朝堂局勢。

用四個字來形容:奪嫡激烈。

陸承謹暗自吸了口氣。

「娘,孩兒不想參與到宮廷爭鬥中去,只想好好孝順你和奶奶,咱們回羨州安穩穩過日子。少和皇家人打交道,便少一份危險。」陸承謹話音一頓,「可是八公主態度好像很堅決,非要和我成婚不可。您幫我想想有什麼可以拒絕的法子?」

陸承謹無奈:「八公主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到時候一道聖旨下來,事情就沒有轉還的餘地了。」

就沒有像她這麼苦逼的人,一穿過來還沒有好好享福,刀子就懸在脖子上。

一不小心,就要被咔嚓了。

謝朝雲安慰道:「謹兒,你身體才好轉,莫要去操心這些,有娘在,娘會幫你擺平的。娘這就找八公主談談。」

陸承謹左思右想后,還是搖搖頭:「娘,先讓我自己去和八公主再談談。若是還不行,您再出面。您只需要告訴我用什麼辦法。」

「孩子你先別慌,聖旨沒有下來,一切都還有餘地。八公主是私下裡找你商談,說明陛下很有可能還不知情。娘這就進宮去,向陛下陳述我們一家人的心愿。俗話說,君無戲言,只要陛下恩准我們回羨州,那八公主這邊自然也就擺平了。」

「罷了,為表誠意,你和娘一塊進宮面聖去。陛下看到你手上的那些傷,說不定就恩准了。」

謝朝雲拉著陸承謹進宮。

陸承謹一頓:「等下,娘,我去抹點石灰膏。」

很快,陸承謹頂著一張「面無血色」的臉出來了。

母女倆進宮,馬車在厚厚的雪地里緩慢前行,等到了宮門口時。

陸承謹下了馬車,抬眼看見那天家恢宏氣象,她的心越發忐忑。

謝朝雲輕輕拍著女兒的肩膀:「沒事的,你看娘的眼神行事。」

陸承謹點點頭。

雖然陸闕已經不在了,可平南侯府一直受皇帝趙端的器重。宮中太監也是明形勢之人,一路殷勤地領著平南侯府的兩位來養心殿。

「陛下,平南侯府的陸夫人和世子求見。」

「宣。」皇帝聽罷,放下御筆,深邃的眼睛中露出笑意。

永安帝直接讓人賜座上茶。

「外頭天冷,陸夫人和世子這趟進宮來,吹了不少冷風吧。來,喝杯茶暖暖身。」

永安帝極其尊重謝朝雲,除了欣賞謝朝雲身上的品質,更因為她是陸闕之妻。

永安帝趙端和陸闕一塊長大,一塊讀書,兩人情同兄弟。陸闕之所以身亡,也是因為在戰場上為趙端擋過一箭。

趙端身懷愧疚,對平南侯府極為撫恤,對陸闕唯一的「兒子」陸承謹十分器

重。

謝朝雲無心喝茶:「陛下,今日進宮,是有要事相稟。」

永安帝:「但說無妨。」

「陛下。」謝朝雲目光突然間黯淡,「承謹身體每況愈下…我想帶她離開都城,回老家養病。」

陸承謹聽完,故意斜靠了下身子,擺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哦?」永安帝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陸承謹,「朕記得,世子向來驍勇善戰,怎會身體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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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我不娶。

公主:我就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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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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