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
還沒有到中書省,便聽見很嘈雜的聲音,看了一眼人群,又伸長鼻子聞了一下,嘆了口氣,找了個屋檐下靠了,等那堆人往別處去時再過去。
尉遲手上拎著兩個粽子也有些無語。「夫人,你知道容老爺有何驚人之舉么?」
「總不會請全體在皇宮內的兵將、官員、工匠吃粽子吧,我們有三千多人在這幹活,一人吃一個都三千個,要正常供應他的銷售商,還要請我們吃,他上哪找的人幫他包粽子?整個東市都來幫忙了?」
尉遲也是無語,「三相府中僕人上百,護衛六百,要地方有地方,要人有人,還怕包不出這幾萬個粽子?只是被他一搞,長安城中的江米(即糯米)光是今天就漲了一成的價;據說因為粽葉數量不夠,距離長安城三十里處那片狄蘆的葉子已被扒光了……」
糯米?對呀,這回長江水災的夏稻下種可以大力推廣種植糯稻,這個東西雖然產量較粳米要低,但它頂餓、補氣,適合長時間保存。如果老爺子全國範圍內賣粽子、糕點,還能推高糯米的價格和地位,百姓每畝又可以多些收入了。
「這回賑災乾脆在江浙一帶大力推廣種糯稻!」
男人一臉不解,「嗯?我在說粽子,你在說賑災?」
「昨天慕思暖給崔慎泡了壺茶,我們無意間發了好東西。」
……「什麼東西?你這思維跳躍的!」
「她家那座茶山可能有藍銅或藍晶石,制出來的茶葉會微微泛藍。如果是藍銅,意味著那邊有大的原生銅礦,如果是藍晶石……」
尉遲打斷了她可憐的物理知識帶來的假想,「如果是銅會很有用,制線、做器皿都要用到;可如果是藍晶石,只能做做擺件。只是夫人啊,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即使是有這兩種東西,茶葉泛藍是不可能因為它們而實現的。晶石的結構不可能被植物吸收,而銅綠只會出現在岩石上,什麼東西才能隨著茶葉生長而吸附並能散出藍光呢?」
蠢了!「你是說……有其它礦物質,然後在發酵的溫度里產生了藍色?藍色一般代表有毒,這茶葉還送進宮了……」
尉遲點點頭,「自然界中可以被植物吸收並在低溫下產生藍色反應的常見有兩種,芒硝和信石,如果是芒硝便沒問題,那是清熱下毒的葯,如果是信石就麻煩了,那東西服用過久的話相當於砒霜!」
她驚呆了,然後立即搖頭。「應該不是信石,如果的是話,這個茶山已經兩年多了,他們家早就死光光了。」
尉遲搖搖頭,「原生信石沒經提純,茶樹能吸取的量較小更何況是只發出了幾天的嫩芽,所以人能喝到的那部分毒性不及純砒霜的千分之一,如果要中毒,至少也要連續喝個幾年才行,那個茶山的產量不高吧?」
「不高,分給清河府內的富貴人家后,他們自己一年也只能喝個十幾回。昨天如果不是為吸引崔慎的第一注意力,只怕也不會拿出來。可是,如果含量很微弱,為什麼能夠看到微藍色?」
「發酵茶所用的地窖一般光線偏暗,微藍色在逆光中自然可以顯出。幸好這茶發酵了,長時間的低溫發酵可以散發掉大部分的含量。崔慎應該把剩下的茶葉都拿走了吧。」
明白了,男人的大腦有時候就是比女人要多幾個溝,崔慎不動聲色的拿走茶葉肯定是像他一樣分析過的。她點點頭,然後撇撇嘴。他在女人的腦袋上摸摸,像是摸家裡那隻京叭狗一樣。
「尉遲,我剛才在想一個問題,我想利用皇宮之災快點將崔玉瑩換出來。」
這女人膽肥的,可是他也覺得是個好時機,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做人嘛,偶爾隨性一點不是個壞事,只是,「戶部固然缺錢,可是錢以什麼方式支付要慎重。你是怎麼想的。」
「我們幾大家用借款的名義將錢拿出來,這錢不是白給的,戶部要付利息的。」
他點點頭,「這樣可以,一味的拿錢交換於皇宮的當權者不合適,反而會受制於他們。事情做成江湖救急的樣子,我們才不會成為被宰的目標。你明天去一下寺院,一來兵部的補選人員你要發表意見,二來想辦法把宮裡那些茶葉哄過來。這東西如果有毒,將來可能就會讓慕家滅門,連著崔家也要倒霉。」
茶山位於清河府,慕思寒是崔太舉薦的刺史,還是遠親,如果慕思暖與崔慎將來成了,把崔家拉下馬的可能性都有。
南木第二天天沒亮便朝寺院而去,這個寺院位於長安郊外,馬車普通的速度要近兩個時辰。不過府里駕車的漢子性子頗有三相府的特色,那車幾乎是以飛行的速度在狂奔,他們趕到那,寺中剛剛過了早課的時間,宮裡的貴人們剛剛吃過早飯沒多久。
她下了車,扶了一下頭頂那顛歪的玉扣子,又理了理衣服才邁著虛晃的步子帶著快散了的骨頭架子而進。
李治正與崔玉瑩在大雄寶殿前空地上散步,四周雖被禁軍密密的圍著,但卻只有他們倆個貴人在這諾大的空地上,顯得格外的注目。
南木的臉上不由的抽了抽,自打這秘道塌了以後,只要看見李治她臉上都會抽一抽。這稱得上是史上最貴的貪玩了。
他看見南木也是有一瞬間的不自在,想來昨天武后已經告訴他大家發現白蟻時的疑問了。
「陛下!」她拱手施禮,李治抬抬手;
「宸妃娘娘!」崔玉瑩笑得兩眼放光。
李治大概看到了玉瑩笑的樣子,特意向她看來。然後,再問了句:「侍中大人身體可好了?」
她連忙回道:「好了,多謝陛下關心。」崔玉瑩入宮前老往作坊里跑,許多人都知道玉瑩喜歡若木,李治知道很正常。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呢?喜歡崔玉瑩的同時你不也跟武順玩得挺HI的嘛,喜新不厭舊在他這尤其明顯。「微臣有事與二聖商量,不知陛下可有時間。」
崔玉瑩立即施禮告退,李治也沒說什麼,轉身朝後面的廂房而去,她隨即跟上,心裡想:又不是我們引起的塌方,你一個罪魁禍首還對我這個錢袋子有意見,真是日了狗了!不過面上還是很謙卑的。
武后今天穿了一身緇衣,頭髮只是如居士一樣盤在頭頂,手上還拿了串念珠。南木這才想起這個寺院是她曾經出家的地方。
「南木,這麼早?」
「見過娘娘。」
「一切如何?」
南木隨上遞上一個簡得不能再簡的簡報,李治面色不豫,不肯接,她只好又走近一些,遞給武后。
「二聖,長安城內已無問題,皇宮內倒塌的殿閣大約還需兩日才能清理完。微臣今日來有事請示二聖,得了聖諭要即刻往回長安處置一應事務,這第一件,坍塌的秘道是否復原,如若復原至少需要半年後才能開始殿閣的建築;這第二件,西突厥切羅王子新訓的騎兵營成績顯著,下月便可結業,只是四日前,切羅王子與公羊將軍被人劫持了,但微臣一直沒有收到索金信件,想來是有人對騎兵動了心思,請示聖下;第三件事,除卻秘道,皇城殿閣修復約需三百萬兩,微臣昨日聯繫了幾個門第與重臣,籌得銀兩二百多萬兩。但此銀只能是借,戶部要付利錢,微臣需請示二聖。」
武后沒有吭聲,只是等李治開口,她便望著李治,像今天這種武后完全沒有表示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李治抬了抬眉,「借銀之事可行,一成利吧,有借有利,再借便也不難;騎兵的事情南木與眾相商議處置便是,朕授權;至於這秘道,原址修建會影響殿閣進度,但既是防兵禍又不能沒有,讓工部另行設計選擇秘道的位置,如若能籌到更多的款項,可一併動工。」
南木看向武后,她眨了一下眼,微微的點了點頭。
她猶豫了一下,厚了那臉皮道:「借銀之利不用一成,意思一下就好。這次能如此快速的籌措到款項全是崔太傅的功勞,所以微臣在想可否……」
李治認真的盯著南木,武后的嘴角卻出現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她看李治許久不回話便說道:「南木,本就答應六月便讓玉瑩出宮,名號與聖旨早已擬定好了,此事不會變的。」
上個658年正月,他們沒有見到玉瑩,所以不知道他們這私下的約定,而後來對武順的處置又讓這個事情擱置了,這回不能再走老路了。上次也沒有塌陷,所以武后對於李治與武順的事情是怨,用的只是常規報復手段;可是如今有了這個事情,武后對於李治怕是生了比恨更嚴重的情緒,所以即使得罪李治也要說出來,不能讓這個唯一的機會跑掉。
李治果然臉上有些不快,拉下了臉不出聲。拉臉有什麼用呢,當初為了打破門閥聯手,與崔家談的條件就是會尊重玉瑩的選擇的,不然他崔家一門父子女四人幫你們斬妖殺魔幹什麼。
南木拱手道:「微臣會轉告崔太傅的。」
武后緊接著來了一句:「我這就去把聖旨給你取來,你轉交崔府。」
武後邊說邊沖南木使眼色,又向李治那看了一眼,她眨眼表示明白。
武后既然親自去取聖旨,就是想南木單獨與李治聊聊,她漲了狗膽,對李治說:「陛下,微臣的家鄉有句話,您可願聽聽?」
他仍舊拉著個臉,但好歹對方是個受重用的女人,又掌著國家的錢袋子,他回了句「說說看」。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想他應該聽得懂話里的意思。
果然,沒過幾秒鐘便聽到他輕哼一聲,「你做得到么?中書令做得到么?」
「所以,微臣與中書令只是臣子,比不得陛下心中大愛。」
「哼,少說好聽的。如果皇城之事處置得有紕漏,朕可沒什麼情面可講。」
好歹是李治讓步了,她只好深深的又作一揖。
武后出來,將那聖旨交給南木,她雙手接了立於一旁,看他們還有什麼要交待的。李治甩甩袖子往裡面走,武后一臉奇怪的笑容。
如此,便拱手道:「那,微臣告退。」
「等等。」她停住。
「接二連三的大事,你這戶部尚書當得吃力吧。」她不太明白武后的潛台詞,「災情處理的再好,也是分內之事。我們不能總糾纏在修補的困局中。你既有強國之策,是時候提出來了。」
又是改革!
她就不能讓她喘口氣么?「娘娘,臣在長安生活多年,這大唐便是臣的第二故鄉,豈會不盼它好。可否給臣一些時間,容臣思量些適合的方略。您也清楚,即使方略立即實施,也需要時間才能見到結果,不在這一時半會的。」
「好,你先回去把皇宮和水患的事情安置好,新政之事等我與陛下回宮后再議。」
南木立即耷拉下腦袋。這些之前做過的改革雖說再做一次很容易,可也是個大工程啊。
「微臣告退。如宮中蟻蟲已除,微臣立即派人來報,委屈二聖了。」
「南木。這聖旨暫時莫要給崔府。」
「臣懂的,不會讓這個事情成為交易的。娘娘,自古後宮風波從來不斷,君王重情也輕情,您是聰明之人,莫陷入當中,大唐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武后怔怔的盯著南木,良久,「南木,本宮記住了,多謝你勸慰。有時候本宮會想,如若不是君臣,本宮或許與你會是至友。」
南木向武后又行了個禮,「娘娘,微臣想討一樣東西,還請娘娘賜下。」
「是何物件。」
「清河刺史曾托崔太傅進獻二聖藍膽茶,臣知茶難得,可是微臣在一次酒後的賭局中輸給了中書令,中書令要求微臣從娘娘處拿了這稀有之物做為賭資……」
「你們是夫妻,怎生還賭起來了?」
南木嘆了口氣,有些嘲諷的表情,「中書令有勛有職,至少可娶四妾四滕,如今只有微臣一人,可不就要有些回應,他一生不愛金銀,只好茶酒舞樂,前幾日從崔太傅處聽聞您得了這稀罕之物,恰巧崔府又用的是此物招待,便要微臣找娘娘討些。微臣真是……」
武后笑了起來。大約是覺得牛B如南木,即使是朝中唯一的女人,不過也如她一般,總是受制於夫權的。
於是她叫了侍女將那藍膽找了出來,「這茶聽著奇玄,但不太合本宮喜好,只喝過一次便不再拿出來,正好中書令喜歡,那便做個順水人情。」
南木連忙又謝了,拿了那藍膽后找了崔慎一下,說明了對於兵部補缺官員的想法便坐車回長安城,連午飯都沒有在寺中吃。
歷史上的唐朝顯慶年間,雖不是最鼎盛時期,卻也算是國泰民安的光景,可是因為現代這人的到來,一切都打亂了,各種災禍不斷的,讓人看著也不是滋味。
南木拿那藍膽交給尉遲,「至少大部分都在這了,武后即使想留應該也不多。」
他卻給了一個擁抱,「南木啊,有時候我會覺得與你相遇的太晚了。」
女人回抱了他,他那良好的體型抱起來能感受到一條條的肌肉,「又被倉央加措附體了?」
「我忽然發現,看似我撐起了大家在唐朝的一切,可是你卻撐起了我。我生怕你這次去寺院會受到為難,所以很後悔讓你去。」
「李治終究是李治,武后也終究是武后,沒有誰比我更合適去說服他們。尉遲,我還沒有吃午飯……」
他輕哼了一聲,「你就那麼捨不得我,連在那吃個齋飯都不願意?」
南木醒悟過來,抓了聖旨瘋狂的追打他,這廝不去演話劇真不對起他的演技!一路追打,打到了北省的地界。她指著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堆問道:「幹嘛吶,還有閑功夫扎堆?」
「有人在秀他的專業技能,在與工部聯合畫新建殿閣的圖紙!」
若木申,許多年前,久到認識南木之前,曾是國內某名校建築系的本碩連讀高材生,是學校出了名的優秀學生,曾與他的導師一起參與帝都眾多古建修復與維護。
她走過去扒開人群,看到了巨大的一張新建平面圖紙。
「等會再討論,帝后旨意,秘道換地方重新設計,可與殿閣同時動工建設。」
工部尚書一聽有些傻眼了,他憋了一會才磨嘰道:「我們暫沒有徵得精通地道修建的工匠,修復都是困難,何況是新建一條。」
她瞪了他一下,「現在沒有,不會全國範圍內征啊。你真是……」以前能建,現在反而不能建了!
他又憋了一會才說道:「建地道不同於殿閣,工匠的技術是一說,工匠的性命又是一話,既是秘道,一旦建成便無生路。」
他大爺的,按這說法,這建和修能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工匠知道秘道機關要滅口了么。
「工部尚書留下,其他人解散。」倒要看尚書大人還能bb些什麼。「說吧,只有我們三相在,沒人會告秘的。」
他居然鞠了一躬,「三位大人,自古皇陵與秘道都是工匠的性命堆出來的,微臣其實是希望這秘道被填了好。」
嘿,這傢伙從哪個動物園裡出來的。當這工部尚書若干年,自是應該看慣了這些封建王朝冷血的一面,突然這麼是什麼情況,昨天為什麼又不說?
「先帝的陵寢你便參與封陵,應是看慣這些事情。再說有我等在,必不會有此事的發生,你昨天不說此事今天又是唱哪一出?要是說不出真實的原因,這工部尚書怕是做不長久了。」
他卻一把跪了,那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嚇人一跳,「臣昨晚連夜找了這秘道的圖紙及建造記錄,其建造時有堪虞大家為其定位,走勢避開了所有不利於王朝的線路,除非是修復,其它任何的擇地新建都有可能會碰到不該碰的……」
「瞎說什麼,如果真像你說的,隋為何二世便亡?」
「大人,圖紙背面有巨匠留下古文,說此地道就是為破壞楊氏天下而建。古言中記錄:設計之人曾言明道成之時便是隋衰敗之時,還言明百年之內有中興之主為李姓,與此道有君臣之緣,通可保國力興量,毀亦是破繭重生,留或不留都不算是壞事,只是不能換位。如今大唐剛經歷兵禍,又面臨水災與城塌,如若填了那秘道可算是重生。」
眾人彷彿聽到自己的下巴在往下掉,如果不曾經歷穿越,這麼玄乎的事情定是不會信的。一樣的地龍走勢,對楊姓是滅亡,對李姓就是成王,是哪個高人在設計這隋唐二朝。
難道又要去找二聖說「之前的判斷有誤啊,請兩位如何如何決斷啊。」皇帝正在氣頭上,立馬就能收拾了大家。
「齊尚書,你是專業來坑我的么?」
他頂著黑眼圈疑惑的看著南木,「專業來坑是何物?」
「就是你專門把我往坑裡推的意思,上午我才問了聖意,你在現來給我說地龍風水的由來,你這不是把我往坑裡推么?!你自己去向帝后請示吧,反正右僕射就在寺中!」
「這……下官……」尉遲連忙向他使眼色,他施了一禮便拖著若木跑了,「還請侍中大人幫下官完成圖紙……「
她沖著尉遲縮了一下鼻子,他卻過來逗她,「哈尼,大姨媽來了?」
「你才來大姨媽呢。你老婆我今天捅了個馬蜂窩,李治怕是會要與武后干一仗了。」
真實歷史上他倆開斗是因為賀蘭蓉的後宮位份問題,既然武順已提前被處置,他們暫時就應該不存在鬥爭的導火索了,只是沒想又有崔玉瑩這檔子事情。
「這可不是好事情呀。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一是李治頭一次威脅我,如果長安城內有任何紕漏,我們全都倒霉,二是崔玉瑩授予公主銜的出宮聖旨墨跡、印章的顏色都沒幹透就給了我,說明是武后臨時寫的,根本沒有所謂的早已寫好這一說。還有件事也挺奇怪的,今天到寺中的時候,李治穿得艷麗無比陪著崔玉瑩散步,武后卻緇衣念珠在誦經。」
「那雖是皇家寺院,但一個鮮衣談情有些過分,另一個素衣修行又不符合身份,是挺奇怪的。這些白蟻捅了個天大的禍事呵。」
「真正的禍患恐怕不止於此,尉遲,我們三人加起來有幾千的暗人在打探消息。可是,我們為什麼這麼晚才知道少史越獄,為什麼不知道白蟻進秘道的事情,真的是因為我們在人力布局上有問題么?啊,我頭疼。我要回家休息一下了。」
「左僕射,你是真頭疼還是……」
「真頭疼。你想想看,大前天端午,朝堂上裝潑婦打劫朝野官員;晚上景陽送人皮包被嚇;前天暴雨,僥倖逃過屋塌之禍卻得知了皇帝的破事;今天雖拿了聖旨卻得罪了皇帝,還被告知這地道的另一個秘密。這幾天,過得如此驚險,不頭疼才不正常。」
「那,為夫請你去吃好吃的,彌補一下可好。」
「這下午都過去一半了,去哪吃?我不要回得月樓,你爹忒恐怖了,吃什麼都會配上粽子。」
「去我那,有新廚子新菜式。」
吟月居。泡得起最貴妓院的人,都是不差錢的人,吃的上面自然挑剔。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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