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霧裡看花 水中望月

第二天一早，給陳天舒打電話，他的電話是關機的。融雪有點坐立不安，他應該沒事吧？還是不想接她的電話，所以關機。他們應該不會告訴他，昨晚她去過吧！唉，隨他，關機也好，總比接了我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一點。融雪自我安慰。

晚上和肖城聊天，說起了兩人從來沒有去碰觸過的內心世界。

話題是從對人的態度開始說起的。

「老大，你認為人與人之間最和平的相處方式是怎樣的。」融雪問。

「人與人之間一般都是處於和平的狀態，只有和利益相關的時候才會有過激的行為，但是一般來說很少會做得太過，人都會隱藏的嘛。而且一般朋友之間是不可能有過激行為的，畢竟面子還是要顧忌到的。」看來肖城的想法和融雪差不多。

「呵呵，難怪大家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原來就是這個原因啊！是不能深交的，要隱藏。」

「看看你，又自以為是了吧，君子之交有你這樣解釋的嗎？」肖城笑了起來。

「本來嘛，只有淡如水才能和平共處的嘛。奇怪了，那我們這樣屬於什麼呢，不像是君子之交吧！」這就是融雪一直奇怪的地方，她可是從來沒有和人走這麼近過。

「我們這樣當然是君子之交啦，只是我們比那些所謂的君子之交多了一份坦白，多了一份信任！」

「是啊，這我得承認，你對我是真的很好，可以說在精神方面來說，你超過了我所有的朋友。」

「你啊，知道就好。我對你是真的很好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是對你，我只能說我做得完全不像是我，可能真是緣分吧。」看來和平常不一樣的不只是融雪一人。

「那是我太優秀了嘛，呵呵！」融雪說。

「你還優秀呢，除了怪，你還有什麼啊！」肖城有時還是受不了她莫名的自大。

「呵呵，可是怪得像我這麼可愛的只有我一個啊，你是運氣好，給你碰到了，別人想還沒呢！」融雪真的是個很自信的女人。

「哈哈！這話也就你才敢說吧，丑得均勻了是吧，還可愛呢！」肖城又拿以前的話來說她。

「本來嘛！我慶幸自己是丑得均勻，總比那些個不均勻的好多了吧！」融雪說得是理直氣壯啊！

「哈哈！真有你的。連丑得均勻都被你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肖城樂了。

「呵呵，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早就知道了啦，你是蠻厲害的！」看來肖城也知道她並不像平時在網路里看到的那樣。

「融兒，問你個問題。」肖城又說。

「問啊。」融雪在心裡納悶，不會是問什麼怪問題吧。

「我在你心裡是個怎樣的人？」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從來沒想過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融雪覺得他這樣的人應該對別人對他的看法不會在意才對。

「你啊，是個好人，好男人成了吧！」融雪笑著回答。

「我當然是個好男人嘛。我不是問你這個。」唉，自信的不是只有融雪嘛。

「那是問什麼啊。」

「你知道的嘛！」

「我哪知道啊，你又不說清楚。」融雪故意說。

「算了，不說就不說嘛。」

「不是吧，就這樣也生氣，難怪你老是說自己老，原來都是自己生氣給氣老的。開玩笑啦！你是一個正直的人，愛家的人，喜歡追求的人。」這是真話，當初就是他的幸福生活讓她嚮往的。

「就這樣嗎？」肖城不認為融雪對他就只有這點認識。

「還有，我對你有感恩之心，對我來說你是個很重要的人，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你不用謝謝我，我說過，這是我們的的緣分，可能在我們認識的最初就註定了我會成為你需要的那個人。

需要？融雪以為自己看錯了。也可以這樣說吧，一直以來是我需要他的幫助。「不過我還是要對你說謝謝！認識你真的很高興，這是目前為止，最讓我開心的事之一了。」

「呵呵，我也有同感的。」

「我從來都沒有為你做過什麼啊，你同感什麼？」

「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你豐富了我的人生，你為我帶來了快樂。」肖城有點感慨。

融雪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我豐富了他的人生，是這樣嗎？是不是我是一個調味品？對他來說也許我本來就是個調味品吧。心中有不快？奇怪！

「可以說說你對我的感覺嗎？」

一分鐘之前，他這樣問的話，也許融雪不會是這樣回答，「感覺？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啦，假話還說什麼呢？」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幫我，我對你卻是一點也不了解，我不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在生活中，也許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就如同在這個虛幻世界里的我，在現實中我不是這樣的感性，也不會對人說起自己的不開心，不如意，總的來說我是個非常理性的人，感性離我很遠，遠到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只有你才能讓我無話不說吧。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釋這種感覺，也許就是你以前說過的，因為陌生，所以勇敢，因為距離，所以美麗吧。如果你一定要問我對你的感覺，那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霧裡看花！」

肖城一直在沉默，很久都沒有說話，久到融雪以為他在生氣了。她一直在等他的回話，五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吭聲。融雪知道他在，只是可能她的說法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其實這四個字是對他最直接的感覺，在內心深處，她是真的對他一無所知，除了霧裡看花，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詞才是最能形容對他的感覺的。

「唉，能說說你對我的感覺嗎？」融雪嘆了口氣問他。

「水中望月！」他很快回了過來，沒有一絲猶豫。

融雪也許可以體會他為什麼一直沉默了，此刻的她也只想一直沉默不要開口說任何話！水中望月，不過是虛幻的東西，水中哪有月！

「我今天累了，開了一天的會，明天再聊吧！融兒。」肖城沉默了一會，看她一直沒說話，就這樣說了。

「好吧，我也累了，明天見！」這時的融雪心中是求之不得，這種沉默在他們之間讓她覺得難受。

「晚安，做個好夢！」

他還是打出了一支玫瑰，沒等她說話就下線了。

融雪看著那隻花，看著他暗下去的頭像，無語。

腦袋裡在想，我為什麼會在意他這樣說呢？我是不是太過在意他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他竟然會這麼在乎了？這不是我的本性啊，對人從來沒有這麼近過，近到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近到給別人聽到我的心聲的機會？會是另一個無法避免的麻煩嗎？融雪第一次正視了對肖城的感情，可是卻有找不到答案的害怕。害怕？又一個陌生的的詞，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啊！從當初一個人到外面讀書，一個人到上海上班，一個人到現在的這個城市，一個人決定生小孩，再到被他哥哥害到一無所有，從頭開始，她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啊！難道潛意識裡我是個膽小的人？沒有答案！

好想老公，一看十二點了，他應該睡了吧，不管，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那邊傳來電腦程序的聲音。

唉，還是睡吧！融雪對自己說。

那一夜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