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輩子第一次做爆別人車胎這麼損的事
臉頰快速升溫,紅暈一點一點漫開。
從摩天輪上下來,傅希誠掏出手機找軟體打車,被顧清晚攔下:「距離酒店也不算遠,你陪我走回去好不好?傅希誠?」
滿腦子都是顧清晚的傅希誠難得的愣了神,好半天,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手指無意抵在自己的唇上,說了句好。
明明顧清晚人就在他旁邊,可他的腦海里還是被她佔據,她的眉眼,她的笑,甚至是她剛才小心翼翼觸碰他的那個偷吻。
雪還在下,他快步跟上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孩,將圍巾從自己脖間取下來,灰色的羊絨圍巾,很簡單的款式,試探性的,邁出了小心翼翼的那一步:「要不要帶?」
明知他和她之間的差距,天差地別。明知他和她之間很難會開花結果。傅希誠從小比別的孩子懂事的早,在他的記憶中,那僅有的幾次失控,都是因為一個人。
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任何事情不是百分之百的勝算他都不會去觸碰。可偏偏有個人,打破了他的原則,也進入了那顆自卑敏感又害怕失去的心。
顧清晚,你就這樣一直喜歡我下去,好不好?
「嗯,是有點冷。」女孩的臉更紅了,別過臉轉移視線,雪花落在她掌心,顧清晚想到白天剛剛結束過的考試,笑了。
整整一年的努力,一定不會白費的吧?明年的這個時候,她一定還要陪在傅希誠身邊,這個消息她決定先不要告訴他。
脖間暖意襲來,圍巾上殘留了他的餘溫,混著她的體溫,隱約能聞到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兩人的氣息不知不覺間融在了一起。
顧清晚從記憶里出來,才發現自己的腳麻了。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傅希誠關上窗子:「嗯。」
他隨手披了件外套,和她一起下樓送她出去。
走到門口,顧清晚還是覺得不說出來憋的難受,看向他:「傅希誠,你……」
她本來想問,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最後還是覺得自己太傻,答案他早就給過了,那麼一丁點兒自己以為的特別不過是因為他把她當成像池淵一樣的好朋友。
短短的一句話在唇間流轉,最後換了轉向:「以後再買房子可以買距離人多的地方近點,鄰居多多少少還能幫上忙。」
說出口就後悔了,他這樣冷情的人,房子選擇這荒蕪的郊區,自己心裡怕是覺得安穩舒適的很,他樂得沒人打擾他。不久前還說以後要當陌生人,現在還在為他考慮。果然,是回憶惹來的小情緒作祟,隔了那麼久,依舊能麻木人本來的心性。
以後,千萬不要回憶了。不然,未來的路,怎麼走?
出了門,顧清晚正要拉車門走人,發現自己的車右邊後輪胎扁了下去,默默翻個白眼,回身:「傅希誠,我車壞了,能不能借你車回去?」
傅希誠聳聳肩:「我車池淵開走了。」
被冷風吹到,他嗆了風:「太晚了,你看這雪一時也停不了,別走了,雖然我也挺想送你走。」
顧清晚看他巴不得趕快送自己走的嫌棄眼神,一股怒火上來:「你這人是冰塊轉世吧?怎麼捂都捂不熱。」
「那你以前不就是喜歡這樣的。」
顧清晚咬到自己舌頭,疼……眸子在別墅里反射出來的光影下,格外的亮,又黑又亮。
「你別總提以前的事情了,誰還沒有個過去,早知道曾經喜歡你那麼多坑等著我,我會直接選擇從一開始就不認識你。」
他站著沒說話。
按照往常他的戰鬥力,彼此應該再戰鬥個幾個回合下來都沒有問題,今天估計是生病的原因,這傢伙人都柔和了不少。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這次從國外回來是因為我呢。」
顧清晚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傅希誠,是不是覺得自己臉挺白?」
「進不進屋?」他人已朝別墅里走。
顧清晚又回頭望了眼扁掉的輪胎,今天出門又沒看黃道日曆。
進了屋,傅希誠俯身從鞋櫃里拿出一雙粉色的女士棉拖,和自己腳上的藍色棉拖剛好是一對。
「傅希誠,你不是不喜歡女的嗎?哦,是我視野狹隘了,男生也可以穿粉色,這雙是池淵的還是你的?」
「我臉,是挺白。」他只是回她一句,帶她去了二樓的客房。
就在主卧的右側,兩人一牆之隔。
顧清晚躺在床上。早已過了那個年紀,如果早幾年,她能有幸住在傅希誠住過的床上,一定會高興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顧清晚給許嘉歌發了條微信撂下手機,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傅希誠站在窗前,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掉,反反覆復幾次,他走過去,拿起手機。
池淵發來的微信。
「大哥,怎麼樣?我夠哥們兒吧,這輩子第一次做爆別人車胎這麼損的事。」
傅希誠很快回復:「謝謝。」
「你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和顧清晚……嗯啊……」
「你想多了,下雪了,路不好走。」
「不是我說你,喜歡她就告訴她,顧清晚之前那麼喜歡你,你倆能在一起,我說不定還能因為你們相信所謂的愛情。」
指尖在輸入法一欄僵住,最後,他發過去一個表情:「那是以前,還有,我對她沒感覺。」
「行了,之前那三年你什麼狀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人回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傅希誠,適當時刻男人些。」
本來苦口婆心的被自己感動到的池淵從傅希誠的車座下翻出一瓶礦泉水,剛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只見聊天界面里跳動出一行字:「一個搞不清自己性取向的人,都學會勸別人要男人了。」
一口水噴出來,濺在傅希誠的地毯上,池淵大聲念叨:傅希誠,你活該!
那件事情,追溯源頭,他還不是為了傅希誠,現在竟拿那件事嘲笑他?
手機恢復了平靜,傅希誠又吃了葯,在床上躺下。突然,重新坐起來,沒有吃晚飯,她會不會餓?
他盯著桌面上剩下的半杯水。
那天聚會見到她之後,池淵就提醒他,說不定顧清晚還會走。
然後自己回來就連續泡了幾天的涼水澡。他身體一向好,今天早上才有了發燒的徵兆,於是他打電話給池淵,告訴他自己生病了,他說自己出差要晚上才能回來。
其實,池淵前幾天就告訴過他,他今天出差。
想了想,傻笑。這些年,諸如此類為顧清晚做過的傻事,還少嗎?有些事情,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他知道,今夜他註定再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