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英雄救美
翌日天微亮，一行人坐於海中船內，偶身娃娃早被收入空間，化為本身形象的甘霖坐在船帆處，頗為憂傷的單手撐著下巴。
許是沉默的久了，不多時，秦悗便坐於她的旁邊。
甚至乎，這人很是自來熟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甘霖：「……」
秦悗卻不知她內心想法。
兩人安靜的坐著，望著泛『藍的海面，無一人說話。
直到甘霖起身離開，兩人都未有一句對話。
隨從上前，語氣猶疑：「公子，您這是……」
「他這個徒弟，倒是與他全然不同。」秦悗拍了拍衣袍，心情愉悅：「他話多善交際，徒弟卻是安靜，很難想象，這兩人是怎麼成為師徒的。」
隨從：「……」
秦悗問：「上船時，你可曾看見他？」
這個『他』是誰，隨從心知肚明。
聽此一問，神情立刻肅整：「未曾看見。」
秦悗若有所思：「他還留在天外山莊？」
說完，不等隨從回應，又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天外山莊剛鬧出那麼一樁事，鄒平與飛花仙子皆死於非命，他定然已成了天外山莊的眼中釘肉中刺，此時不走，日後再想走……」
聽出自家主子語氣中未盡的擔憂，隨從倒是半點不認同，冷不丁的說了句：「就憑十八樓樓主的功夫，天外山莊有誰能攔住他？」
說句猖狂的，即便是聖人出手，許也攔不住。
秦悗斜了一眼隨從：「你倒是對他有信心。」
「我是對公子的眼光有信心。」隨從如是說：「公子，若不是看中了那位的武力，又怎會將幕僚令交付出手？」
秦悗笑了，破天荒的承認了：「你說的是。」
說完，他眼裡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既深沉，又似寡淡。
與此同時，船艙內，竹敏惴惴不安的扯著甘霖的衣袖：「少主，樓主走時，可曾與您交代過什麼？」
「沒……」
甘霖想也不想的張口，剛吐出一個字，眼角餘光的觸及竹敏忐忑的模樣，她又猛然止住話頭，好似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恍然道——
「倒也說了幾句。」
竹敏提心弔膽：「樓主說了什麼？」
「要注重發展壯大啊。」甘霖語氣深沉，伸手拍了拍竹敏的肩膀：「兩年內，鄴都至少要有一個十八樓的據點。」
竹敏：「？！？！」
鄴都？
那可是國都啊。
牆上隨隨便便的掉下一塊瓦，砸的都有可能是皇親國戚。
在那麼個地方建造據點？
真是好大的挑戰。
竹敏輕鬆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她不停在腦子裡思索著，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達成樓主的指令？
……
「我乃江州城蘇永蘇秀才之女。
生前隨母萬氏於姜氏綉庄學刺繡，我恪守本分，從未有過任何僭越之舉，可綉庄之主之子姜亦城卻幾次三番的調戲於我，欲納我為妾，我抵死不從，他就姦汙於我，事情敗露之後，還污衊我勾引於他。」
「我與母親被趕出姜氏綉庄，我拚死向官府舉報姜亦城的暴行，卻無一人肯受理。」
「姜亦城以我全家性命為要挾，脅迫我成為他的外室，我被逼無奈屈服於他，其後不久便有了身孕。」
「為了孩子與家人，我本想認命，可誰知道就在這時，姜亦城卻中了秀才，江州城城主之女相中了他，欲招他為婿。」
「姜亦城怕我擋了他的道，竟下毒迫害於我，還殺了我全家，殺了所有知曉他暴行之人！」
「我恨啊！我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被他的親生父親害死！」
「我恨啊！我父母未因我享一日福分，最後卻因我丟了性命！」
「我要姜亦城為所有無辜之人的死付出代價！」
……
江州城外的亂葬崗上，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入了甘霖的耳中，她望著眼前的一具七竅流血，渾身腐爛至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女屍，深深的嘆了口氣。
女屍腹部高高隆起，少說也有了七八月的身孕。
最後卻因惡人一屍兩命。
堪稱是家破人亡。
難怪怨氣如此重。
她尋了處空地，修建了一座墳，然後將女屍埋了進去。
沒有留碑。
……
江州城內。
水霧繚繞，清河錦繡。
這是一座極富有詩意的水城。
十三歲的女童背著一把傘，敲響了城內一處客棧。
小二朦朧著眼開門，熱情的問了句：「小姑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店。」甘霖遞過去一塊銀塊，在小二領他進去時，恍若不經意的問了句：「我見街上各家門前皆掛有紅燈籠，城中是有什麼喜事嗎？」
「當然，還是一件大喜事。」小二給甘霖倒了杯熱茶，並不因為她的年紀而輕視於她，笑眯眯的說：「咱們江州城的城主不日就要嫁女了。」
甘霖挑了挑眉：「嫁女？」
「說是嫁女，也不盡然。」小二道：「應當是招贅。」
甘霖恍然大悟：「難怪，兩家應當是門當戶對，難怪陣仗如此大，引得全城人都為他們祝賀。」
「姑娘這話就說錯了。」
小二搖了搖頭：「女方府中門第高，是江州城出了名的官宦之家，可男方只是小小一商戶，若不是男方今年高中秀才，又被江小姐一眼相中，哪裡有資格成為沉著的女婿？」
甘霖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小二嗤笑道：「有時候這人福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甘霖笑著點頭：「你說的對。」
說罷，她又遞了塊碎銀子過去，軟乎乎的一笑：「這麼說來，江小姐與那位秀才，倒是像話本里的才子與佳人呢。」
「哎呦，哪裡當的姑娘賞。」說是這樣說，可小二收下碎銀子的動作無比利落：「小姑娘還想打聽何事？」
甘霖眨了眨眼，慢慢道：「我這人別的愛好沒有，可就喜歡聽才子與佳人的故事，小二哥可否將這位江小姐與那位秀才的故事仔細說與我聽？」
「這有何不可？他們兩位的故事在街上隨意打聽打聽，十個里就有八個知曉。」
「說到底，就是一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故事，俗是俗了點，奈何都愛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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