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威壓斷裂
「拍攝地址發我,先這樣。」陸悠然簡短說完后,便掛斷電話。她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夕陽渲染的一片紅,心中掀起了一絲無奈。
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到頭。
高達五百米的懸崖邊上,拍攝小組正在調控機器。一襲青衣薄紗,陸悠然秀髮飄起,在風中搖曳生姿。
由於她是替身,所以,威壓也只能自己系。好在自己提前做了功課,不然,哪會有人在乎她這麼一個普通人的死活。
「倒計時兩分鐘。」突然,導演打了個手勢。
作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陸悠然便發覺自己脫離地面,緩緩地上升。就一個三秒鏡頭,畫面卻膽戰心驚。
沒錯,不露臉的二十米自由落體任務。
眼看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陸悠然眯著眼睛,原本她也怕高。可這世上,有錢作為籌碼,就什麼也不怕了。
「上面那小丫頭,聽我數三個數,你就開始啊。」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拿著大喇叭仰頭吩咐道。
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明白。
陸悠然的身姿本來就偏骨感,再加上五官和蘇娜及其相似。所以,這任務對於她來說,不難。
「一,二,落!」導演專註鏡頭,肢體也跟著數數了起來。
不是說好數到『三』的嗎,她有些慌。可慌也晚了,陸悠然腦子裡回憶著劇本里強調的細節。
手微張,不能僵硬。面部表情放鬆,這是劇中女主失望跳懸崖的場景,所以,必須要有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嗯,全都做到了。
「咣當!」沒等陸悠然睜眼,耳邊便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一臉疑惑的觀望了四周,她才發覺到不對勁。
不對,是綁在自己腰間的威壓不對勁。
待陸悠然往上看的時候,才發現威壓機械部分居然斷裂成了兩部分。怎麼會這樣,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撞鬼也不至於...碰上威壓斷裂啊!
「緊急情況,快打消防電話!」慌亂的一群人,都亂了套。人命關天,沒人能負得了這個責。
靠近繩索的一頭,斷裂卡在懸崖邊上。莫不是這一卡,許是人就直接掉下去了。
「快救人啊!」導演拿著大喇叭,四處嘶喊道。可這麼高的峭壁,根本就不見得有人願意靠近。
陸悠然一動不動,就差被嚇暈了。
「完了,我就要死了...」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緊緊綁上的繩索,沒有絲毫松垮的現象。
問題不在她,在劇組。
一想到這裡,陸悠然的心裡就好是委屈。她已然這麼倒霉,為什麼還要為難她呢?她想著想著,淚水便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小丫頭你別擔心,救援隊馬上就上來了!」此時,蘇娜助理忙安慰道。好在不是自家藝人在上面,不然全完蛋。
無暇顧忌任何人的話,陸悠然現在只想安全落地。
「砰砰——」誰知,原本三條繩索糾纏在一起卡在懸崖縫口,現在崩斷了兩根。那最後一根,牽繫著她的命。
該死,早知道就不多吃了。
「你們快把我拉上去啊,全都愣著幹嘛!」一時間,陸悠然抓狂道。這群人,怎麼會這般冷漠。
她命懸一線,卻不見有誰上前救自己。
偏偏,那一塊岩石被磨損嚴重,並不像陸悠然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誰救她,那是明擺著活夠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壯著膽子往下瞟了一眼,陸悠然瞬間絕望。她生還的可能越來越小,等救援隊趕到現場,最快得二十分鐘。
看來,她的人生得慘敗謝幕了。
「全都是壞蛋,每一個好東西。」摸索著自己的褲袋,陸悠然才發現手機在身上。上帝有眼,給她留遺言的機會。
將手機打開,陸悠然才發現無信號,電源百分之八十。
她抽泣著,吸了吸鼻子,打開了錄音軟體,摁下紅色實圈:「我是陸悠然,可能快要死掉了。不管是誰聽到這個錄音,請幫我轉告凌湛:我愛他。」
事到如今,陸悠然才終於騙不了自己的心。她愛凌湛,以前愛,現在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愛。
「凌湛,你妹妹的死和我無關。幕後操縱者是誰,我不知道。為了我家人的安全,求你千萬不要去查。當我是殺人兇手也好,你恨我一輩子也罷,我都扛得住。但請你相信,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做傷害你,傷害你家人的事。只因為,我愛你。」終於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陸悠然的心裡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剩下的安排,只能交給老天爺了。
「反正蘇娜給我買了保險,賠償金夠媽媽花的。」她將薄紗裙撕了一小塊下來,把手機緊緊包好,塞進了褲兜里。
減少衝擊力,手機才不會壞。
「凌湛,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陸悠然一想到永遠都見不到那個男人,淚水便源源不斷地往下流。
心,撕.裂的疼。
與此同時,凌湛正把手裡的公文包遞給管家,準備上車。可步子剛上車,心便一陣絞痛了起來。
那陣疼痛,來得非比尋常。
「真是該死!」握緊拳頭倚在車門前,凌湛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管家見況,忙上前扶住男人。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道:「少爺,您怎麼了?」
這凌湛少爺向來體魄強壯,從未抱恙。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倒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造成的。
持續了幾秒,凌湛的額頭便冒出幾粒汗珠。好容易緩過來,他才微佝身子,一把坐進了後座。
「沒事,老孔。」擺了擺手,凌湛示意自己沒事。
懸在車門前的手稍有遲疑,管家微微點頭,才往後退了一步。自從二小姐逝后,本就性格開朗的凌湛,隨之變得鬱鬱寡歡起來。
老孔在凌家整整二十年,目睹一切,略有痛心。這一大家子,在凌玫死後,就已支離破碎。
「你們快看,要繩斷了!」突然,一個人指著那磨損嚴重的繩索吼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威壓上。
「啊——」隨之而來,便是陸悠然的嘶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