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生若只如初見

「呼~~呼~~小~~北哥...」

「你~~等等我~~」

季末小跑著跟在高北北身後，想要追上他的腳步，可前面那人她越是叫，他就走的越快...

「啊啊啊~~~~小北哥」

季末喘著氣兒抓狂的喊他，她不知道他怎麼了，莫名其妙就生氣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怎麼叫都不搭理她，她表示她要廢，於是——

「好，你走吧，走個夠，莫名其妙...」她心想.

她停下腳步，找了個樹蔭好乘涼的地方站著，畢竟這六月的天兒可實在是太熱了，追的她一身都是汗...

前方的腳步好像漸漸的慢下來了，最後他頓了頓...

「是我走的太快了？」他抿嘴.

「小短腿就是不經用」他想，索性停下來等了等，還是沒聽見有腳步聲，他好奇的回頭一看...

「季~末....」，聲音之大，如雷貫耳，把不遠處的季末嚇得一哆嗦，只見男孩快步往回走到女孩身邊

低著頭看著她——

雙眼噴火似的盯著她，心裡的熊熊烈火燒的滋滋作響，真是越看火氣越大，索性他走到她的旁邊，靠在大樹上，雙手環抱在胸前，踢了踢腳，然後抬頭看天，順會兒氣.....

季末沒有看他，只是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的瞄瞄，她有點心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咳咳~~·」，她假裝咳嗽兩聲，對方沒反應，對方還在看天..

「咳~~~~~~~~咳！！！！」

「嗯？不理我？」，她有點苦惱，要怎麼辦呢？

啊！有啦！！，她靈機一動！

只見她整理了一下裙擺，然後猛的腳尖一轉，朝他撲去.

「小北哥~~~~啊啊啊！！！！！」，撲了個空的她收不住車了.....

男孩見她轉身就料想到她會撲過來，便稍微挪了挪身體位置，結果沒想到這個笨蛋居然剎不住車向前直愣愣的衝過去了

「末末~~」他嚇得一跳，急忙伸出手拉住她.

「抓住你了，嘿嘿~~~」女孩調皮的對他眨眨眼，大大的圓眼，模樣可愛的不行

「哥哥，不要生末末的氣..」她抱著男孩手臂撒嬌.兩條小辮子隨著她搖來搖去的動作甩啊甩啊甩...

高北北眼神不自主的也跟著她的小辮子一起，甩啊甩啊甩...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的季末見狀，伸出手揪著他耳朵，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對著他的大腦門子：

「小~~北~哥~~哥」.....

高北北眨了眨眼睛，看著她，還是不出聲....

「小~~~北~~唔~~~唔~~」

深吸口氣打算再喊一遍的季末眼睛忽然瞪的像銅鈴一樣，嘴巴傳來輕微的觸感

「啊啊啊啊啊！！！」她在心裡土撥鼠尖叫，嘴上卻發不出聲響，甚至都忘記推開眼前這個人的侵犯...

片刻后，高北北放開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發獃的樣子，揉了把女孩的頭髮，發質柔軟的讓他捨不得鬆開手.

「末末」，在女孩眼前擺了擺手示意她回神

「高北北，你你你你......」季末滿臉憤怒的指控，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還沒組織好語言，秉著說不過打不過就耍賴死的原則，只見她小嘴向下一撇

「嗚~~~哇哇~~唔唔唔」還沒嚎出聲就被捂住嘴巴子，她瞪著男孩

「不許哭」男孩嚴肅的威脅，季末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男孩見狀便鬆開了她

「小北哥哥，你剛剛......」

「你剛剛......」

「你剛剛親我了...」

女孩雖然害羞了，但還是勇敢的提醒男孩的所作所為，「你為什麼要親我？」女孩繼續問

男孩僵直著身子，隨後語氣硬邦邦的說：「早上我看見那個女孩子親你了，她親了你，你沒有拒絕...」

說到這，男孩有點兒生氣，他都還沒有親過呢，就被別人親了，他很生氣，非常生氣.

「然後你就因為這樣所以生氣了嗎？」

「嗯！」任誰一大早看到自己的寶寶被人侵犯了都會生氣的他想

「那個女孩是我在學校的同桌，她叫陳晨，是我最好朋友，關係很好很好的，哥哥你就不要生氣了好嗎？」季末向他解釋

「可是她親了你」他拒絕這個解釋

「那，那我們是好朋友，朋友之間親昵一點很正常的呀，而且親的是臉頰」，季末繼續解釋

「韓遇沒就有親過我！」男孩眼神的看著她幽幽的說

「那是因為你們是男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她繼續解釋

「而且哥哥，你以後也不可隨意的抱我，親我了知道嗎，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不可以隨便抱抱親親」她趁機糾正道

「不可以，要抱」男孩立刻反駁

「以後，要親！」他鄭重的說

「哥哥！！那是情侶，情侶才可以又親又抱」女孩著急的向他繼續解釋

「我們是情侶」男孩說

「我們不是」女孩解釋

「那我們是什麼？」他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們是家人」她回答

「家人不可以親親抱抱嗎」他在繼續問

「不可以隨意」季末嚴肅狀

「你騙人」

「我沒有」

「以前我見過爸爸媽媽親親抱抱」

「他們是家人嗎？」他問

「他們是家人，但他們也是夫妻呀，夫妻之間可以親親抱抱」她說

「我們是家人，那也是夫妻，也可以親親抱抱」他就知道自己沒錯

「哥哥！！！！」女孩無奈的的扶了扶額，剛滿8歲的她也不太懂得怎麼去和10歲的他解釋這些太複雜的關係.

「要親，要抱，我們是家人，也是夫妻」男孩強調.

「好吧，你要這麼認為我是真的沒辦法，那照哥哥說的，哥哥以後是要娶我嗎？」

「娶？」男孩疑惑的看著她

「就是你要娶了我，我們才可以做夫妻，才可以親親抱抱」女孩回答

「嗯，要娶你」男孩得到答案后肯定的說

「現在就回去娶」男孩拉起她的手準備離開回孤兒院，卻被季末拉住了

「現在還不可以」她說

「我們還小，要長大之後才可以」

「要長到多大才可以？」男孩問

「像叔叔阿姨這麼大的時候吧」女孩也不確定.

「那不是還要等很久很久，那我可以親親嗎」男孩失落的問

「你還小」季末回答他

「我不小了，比你還大」男孩反駁

「你小」她頂回去.

「我大」男孩再頂

「你小...」

「我大...」

「小...」

「大...」

兩個人就這麼手牽手的往孤兒院方向爭論著走回去，頭頂上的太陽公公伸了伸懶腰，招過一片雲，雲朵遞過來一片西瓜.....

——分界線——

自從有了小北北在身邊后，季末就算被欺負了，小北北也會為她出氣報仇，給她找回場子...

也許是因為小季末真的太弱雞了，其實也是習慣使然，她總是被欺負的還不了口，打不了手，對此小北北經常是恨鐵不成鋼，也許是被小季末氣急了，他的自閉症居然在10歲的這一年有了很大的改善，有種自愈的現象，看來這是被急的不輕、

但同時，他也學會了說髒話罵人，學會了打架，經常和小霸王兩人你來我往，髒話真是這世界上唯一學得最快的語言，試問，能讓一個自閉症的小孩彪出粗口話，顯然，這是被氣的太多的原因導致的，在小北北彪悍的呵護下，小季末漸漸的不會再受到別人的欺負，慢慢的，她也開始嘗試著交朋友，笑容漸漸的多了起來，在經過小北北多次的各種眼神，和肢體動作的威脅恐嚇再加威逼利誘下，她也學會了反抗，而不是再默默的承受。

季末六歲以前的童年生活是陰暗的，但卻忽然在某一天，一個不愛說話，患有自閉症的男孩子，像一個英勇的勇士，像一束打了高光的烈陽一般照進了她的生命，讓她不再孤單，後來的季末曾想：若是她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高北北這個人，那從她踏進孤兒院那一刻起，她以後的人生都將會是為了治癒童年帶來的深刻影響而作鬥爭；但幸運的是，上天關了一扇門，一定會為你留一扇窗；而小北北像是為了她而來的專屬的守護者，就像是天使降臨到了人間，溫柔而霸道的把她划入到自己的領地，不許任何人欺負，不許任何人侵犯，不許任何人靠近。

八歲以前的高北北是一個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天使，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為了一個凡人而降臨人間，望著小季末懵懂的眼神和瘦弱的小身板，他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詞是：抱抱...

來到這世上的每一天都沒有人教過他應該如何去愛，他也不曾懂愛，但卻在遇到她以後的生命里，每時每刻都在用生命來詮釋愛的定義；

後來的高北北無數次的慶幸，慶幸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將她牢牢的抓在手中，不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

後來的季末也無數次的慶幸，慶幸若是沒有遇見高北北，那她的這一生，一定會就如同抽到的一手爛牌一般，誠惶誠恐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對這個世界將沒有任何的祈盼，

但幸運的是，她的人生雖然匱乏，可上天給了她最好的全部，把最好的留給了她，

在此後經年的歲月里，她偶然間憶起他們一起的童年，少年時期，就像是一個未做完的夢，日落尤其溫柔，人間皆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