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生若只如初見

「季末，有人找」

高二3班前門口處響起了呼喊聲，正在和一道習題較勁兒的季末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處..三班的學習委員陳晨正笑的一臉的花枝亂顫，曖昧的看著她.

「季末，你家北北又來給你送吃的咯」，說完還對著外面的高北北比劃了一下.

「嘖嘖，哎呀老夫的少女心呀，糖里找玻璃渣呀」，她還誇張的做了個西施捧心的姿勢.

「哎，我說晨晨，你能再搞笑點嗎？你問西施了嘛你這姿勢？是要向她老人家致敬不成？」忍不住走上前調侃的正是季末的發小，也是高北北的好兄弟，高二一班的班長韓遇.

「好你個韓遇，你敢嘲笑本宮，看本宮給你賞的一丈紅」，邊說著張牙五爪的像韓遇抓去

「哈哈，我可沒嘲笑你，西施老人家給的膽兒也不敢呀姑奶奶」，韓遇見狀大笑躲著往教室外跑去.

「小子，給我站住，看老夫的降龍十八掌」

眼看著韓遇就要跑遠，陳晨立刻快速向前跑上去圍追堵截，兩個活寶就這麼在教室走道上鬧成了一團兒...

「給你，這是食堂今天中午剛新鮮出爐的小籠包和新鮮的熱豆奶」，高北北朝著季末的座位走過去，話語間將還冒著熱氣兒的食物遞給她.

季末抬頭看著高北北，眨巴眨巴眼睛糯糯的出聲問道：」你吃了嗎？」

「我和韓遇在食堂吃過了，你吃吧」，他揉揉女孩的頭溫柔的回答.

「末末，馬上就要考試了，你近期可不能再熬夜了知道嗎？不然影響發揮」男孩帶著低沉的磁性的嗓音說道。

果然，季末紅了臉，小嘴嘟囔著說：「我才沒有熬夜，都是你，天天晚上電話聊的那麼晚害我不能早睡」.

」呀~原來罪魁禍首是我呀，那真是對不起，影響到末末的休息了，那我以後改進，嗯？」

季末聞言，立馬小臉圓鼓鼓，睜大了雙圓眼圓鼓鼓的瞪著眼前的男孩兒：「哼！」，轉過身不去看他，心裡畫個圈圈詛咒他.

「好了，我開玩笑的，怎麼可能捨得不理你呢，不生氣了好不好？乖，快點吃東西吧，嗯？」高北北好笑的低頭看著女孩轉過身的小腦袋輕哄道.

「小籠包我吃不完，你幫我吃了」女孩翻開食物袋子拿出小籠包，一邊啃咬著包子一邊看向他說道：「我最近在減肥，可不能吃太多了，你要幫我解決，不然就要浪費了」

「末末，不能盲目的減肥，你並不屬於肥胖類，況且你還在長身體，要多吃才能長高，不能再挑食了知道嗎？」，高北北望著女朋友瘦弱的身子，目光嚴謹的比劃著手向她嚴肅的說道

「好吧，不胖不胖，反正將來要是真的胖的走不動了，那也是你的女朋友不是我的，哼哼~~」

季末惡狠狠的說著，還不忘揮動手臂，用肢體來表達她的不滿.

「好好好，是我的是我的，將來要是真的胖的走不動了，我就帶她去切胃，去抽脂，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總是有辦法的對吧？」

男孩盯著女孩變色的小臉用嚇唬的語氣陰森森的威脅.

季末一臉驚恐呆愣的看著他，暫時詞窮想不到語言反駁他，心裡畫個圈圈詛咒他，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的對視著，最終以高北北的勝利得以結束。

季末咬著小包子盯著他走出教室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嗚咽乾嚎了一聲，心想下次一定要扳回一局，真的是太丟人了，季末捂臉狀~~。

打開回憶的門，看著裡面曾經鮮明的一幕幕，那是19歲的高北北，他身上有著一切青春期男孩該有的模樣，季末笑著回憶。

午夜凌晨4點——

她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間，隨後走到客廳打開燈，鐘錶里指針轉動的聲音正滴答滴答的響著，偌大的房間里除了指針跳動的聲音再無其他，顯得格外的清晰滲人，但季末卻並不覺得，她走到客廳的飄窗前，坐在鋪著白色棉毯的墊子上，低頭望著這個城市中穿梭的往來車輛，然後開始放空思緒，發獃

A城的冬季，每年似乎都總是比其他城市的冬季還要漫長許久...

清冷的空氣充斥著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凌晨醒來的季末顯然已經無法再繼續入睡，這從童年時期就一直患有的神經衰弱的失眠習慣，在遇上高北北的那一年裡確實是開始有所好轉的，可現在卻在高北北離開后的每一日每一夜徹底的爆發，從初始的幾乎日日無法入眠，到後來必須每天靠吃安眠藥來維持那可憐的只有幾個小時的睡眠質量，而她也早已從痛苦轉化至麻木再到如今這像行屍走肉般活著的狀態

「滴鈴鈴~滴~~」

深夜的一道電話鈴聲將此刻的季末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中，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韓遇，她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按下了接聽鍵.

「喂，季末，我剛下飛機，猜你應該還沒睡..」

「嗯，怎麼了？」季末小聲的問道.

「明天是晨晨的生日，我想向她求婚，咳咳..你.你是她的好閨蜜，所以我想問問你能不能......」電話里韓遇害羞的說道，而電話的這頭，季末蒼白了臉色瞪大了雙眼，淚水從眼眶裡噴涌而出，她顫抖著手死死的抓著手機，另一隻手緊緊的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生怕驚動了另一端正在侃侃而談的韓遇.

「季末，季末，你在聽嗎季末..？」.這邊的韓遇沒有得到回應，他頓了頓，接著繼續低聲說道

「季末，我知道你在聽~~沒錯，我要向晨晨求婚，這是我們約定好的，今年我正好滿40歲了，早在很久以前我和晨晨就約定好了，若是到了這個年紀雙方都還未結婚，那就和對方領證一起過完下半輩子...」他停了停，繼續哽咽著說：「所以，我想請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給晨晨挑婚紗，畢竟晨晨一向是最相信你的眼光，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韓遇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輕聲的請求她

沉默良久后，季末平靜的回答：「好」

翌日，A城著名的婚慶店內——

季末仔細的看著店內的婚紗款式，這裡面的每一款婚紗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們被安靜的放置在專屬的豎櫃里，店員在一旁小聲和季末解說著每件婚紗獨有的故事...

季末靜靜的聽著，不自覺的思緒就飄到了20歲那年的冬天，她記得，也是在這樣清冷的一個日子裡，還在被窩裡貓暖的高北北和韓遇一大早就被電話給吵醒，電話的那頭是陳晨嘰嘰喳喳的聲音：「韓遇~韓遇起床啦，你個大懶蟲，太陽都曬到你的屁股眼上啦，快點出來曬太陽補補鈣啦，韓遇~~」

韓遇皺著眉聽著陳晨的魔鬼叫聲，邊起床，邊推搡著高北北：「動作快點，兩位祖宗要等不及了」

高北北睡眼朦朧的看了一下手機時間，北京時間早上八點整，好傢夥，不情不願的順了順頭頂翹起的毛髮，手機按下季末的號碼撥出去

「嘟嘟~~喂，末末，怎麼不多睡會，還這麼早呢.？」

「沒辦法，晨晨從昨天就開始鬧著今天要起早，不然時間不夠用，好啦，辛苦你了，趕緊收拾完下來啊」

季末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高北北瞪了會兒手機，緊接著刷牙洗臉收拾去了

「今天呢，我們的行程並不遠，我們的目的地呢也就在郊區，那我們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呢就是~~」

「我們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早餐『』高北北.

」我們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早餐」韓遇.

高北北和韓遇異口同聲，還沒等說完就被高北北和韓遇無情打斷的陳晨面癱五分鐘，一旁的季末捂著嘴笑，陳晨氣憤的瞪了一眼這個不爭氣拖後腿的玩意兒，季末見狀趕緊立正小身板，小手握拳在嘴邊遮掩了下，她清了清嗓子看向兩個大男生大聲說道：

「咳咳，由於上次的失誤，導致我們的觀音山一日游還沒來得及開展就被迫緊急叫停，那麼今天，我們的任務是沉重的，我們必須在下午兩點以前爬上觀音山，鑒於時間的緊迫性，待會兒早餐大家可以在車上吃，中飯可以在山上解決，但是別忘了，晚上我們還要去逛當地的夜市，所以，下山後我們只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現在請大家做好準備出發....」

「嗷~·晚上還要逛街？神啊~·救救我吧，啊~我已廢~」季末剛說完，韓遇就哀嚎上了，嗷嗷了兩聲，轉身就對著陳晨誇張的做了個西施捧心狀，陳晨的額角忍不住跳了跳，最後她決定無視：「..這傻缺...」

高北北看著韓遇的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過頭剛好和自家小女孩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珠子對上，他嘴角僵了僵，而後向前一步伸出雙手環抱住她，伸手摸了摸女朋友的頭髮，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季末則滿足的眯著眼安靜的被男朋友抱著，就像一隻饜足的貓兒，心裡的安全感和甜蜜一陣又一陣的湧出，她很喜歡自家男朋友寬大的懷抱，覺得溫暖而有力，好像不論發生多大的事，不管好事還是壞事，只要高北北抱著她，她就會安靜下來靜靜的享受這懷抱，早晨的太陽溫暖的折射在人身上的光線形成一道道圈，將兩人緊緊的包圍住。

「喂，我說你們倆，這一大早的，就膩歪成這樣...嘖嘖，真是齁的慌」陳晨用鄙視的語氣看著兩人說道，她還擺擺手試圖掃掉空氣中散發著的戀愛的酸臭味，一臉嫌棄

「就是，趕緊的，別膩了，出發了出發了..」韓遇在一旁附和

季末微微臉紅，不好意思的退出男孩的懷抱，三步並兩步的來到陳晨身邊，挽著她的手撒嬌：「好啦，不要生氣啦，我們現在就趕緊出發啦」

「哼哼..」

陳晨這才傲嬌的轉過頭向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