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這日晴雪初霽月,窗外霧凇掛著梅枝。

冷風颼颼地從窗戶縫裡鑽了進來,輕微的寒意惹得虞卿卿不由地縮了縮脖子,起身將那道為了透氣而留的窗縫也給關緊了,而後又繼續半卧在榻上看話本子。

這一入冬,人都變懶了。

剛剛看完一章,羽兒從外頭走了進來。她在碳爐邊稍站了站,去了去身上的寒氣這才走到虞卿卿的跟前稟道:「姑娘,宮中又送邀帖來了。」

宮中的來的邀帖,自然都是她那皇后姑母遞來的。虞卿卿有些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話本,接過羽兒手中的邀帖。

正值初冬時節,宮中倚梅園的紅梅開得正艷,又恰逢落雪,這白雪配紅梅的景色更是美不勝收。

皇后受皇上的命,在宮中舉辦賞梅宴,召長安城中各家貴女一同賞梅采雪、吟詩賦對。

皇后心念虞卿卿這個侄女,剛接下此事,這邀帖急急地便送到了侯府。

看著手中的邀貼,虞卿卿不由地咬了咬唇,她心裡明白,這賞梅宴表面上是看雪看梅,可實際上是給宮中為成婚的皇子看人的。

這賞梅宴明顯就是為了太子傅景晏而辦的相親局。

雖然,自己與傅景晏已經達成了默契的合作關係,虞卿卿本不應該為該不該赴宴而犯愁。

只是,按照小說劇情,傅景晏便是在這賞梅宴上碰上女主的,自己再去橫插一腳似乎不太好。

思及至此,虞卿卿假意捂了捂胸口,又咳嗽了兩聲:「咳咳……昨夜落雪,羽兒你是不是未把窗子關好?今早起來便覺著胸口難受,怕不是又染上風寒了……」

「姑娘可要請大夫來看看?昨夜我記得明明……」見虞卿卿這般,羽兒一時有些慌了,趕忙彎下身子握了握她的手。

虞卿卿的手被碳火烤得暖暖的,並非像她說的有風寒之正,羽兒稍稍鬆了口氣,再一抬頭便看見虞卿卿狡黠地沖她眨著眼。

羽兒這才憶起自己昨夜可是將門窗關得好好的,半夜還起夜時還特意再次檢查了兩遍,屋外的寒風再吹得猛,也進不到屋裡來。

「哎呀,姑娘你可嚇死我了!」知曉自己被戲弄,羽兒撅著嘴急急地跺了跺腳。

虞卿卿看向她,食指貼在唇邊:「我說染風寒了,那就是染風寒了,還不趕緊去派人去宮中回話。」

羽兒這下明白了過來,自家姑娘這是要裝病,推了宮中這宴會呢。

「誒,我這就去!」

羽兒喜頓時笑顏開小跑著去了,過了半晌,回來時臉上依舊笑盈盈的。

見她這般,虞卿卿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我就推了個賞梅宴,就這麼開心?」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羽兒急急地擺了擺手,回答得不似平時那般利索:「沒有沒有……」偷偷瞧了一眼虞卿卿,繼續小聲地道,「姑娘去宮中赴宴,難免、難免會碰上先前茶樓那幾位姑娘,我……」

怪不得自己每次入宮,羽兒便愁眉苦臉的。虞卿卿本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沒帶她去,這一問才知曉,她是怕自己被欺負。

「碰上便碰上,她們還能欺負到我頭上?」虞卿卿笑著道。

羽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虞卿卿:「方才去了趟門房那邊,姑蘇城那邊又來信。」

信是凌悅芝寄來的,自打虞卿卿回長安以來,兩人便一直有書信往來。

凌悅芝在信中說,父親母親打算帶她入長安,與哥哥團聚過年。還在信里嚷著,要與虞卿卿一同去馬場跑馬。

一想到凌悅芝,虞卿卿便覺著開心。她雖有些大大咧咧,但為人也豪爽簡單,不似乎她在長安遇上的這些姑娘,背地裡心思重得很。

除了被關在家廟的虞思思,在虞家虞卿卿再無別的姐妹。入長安后,也暫未交到什麼朋友。一入冬她便整日窩在屋內,著實無聊得很。

過些日子凌悅芝能來長安城,對她來說還真是個好消息!

*

冬初時節寒風漸起,好在這日天高雲道,無雨無雪。

虞卿卿坐在梳妝鏡前,鏡中的姑娘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可偏偏她身後的小丫鬟,為她挑的竟是些不搭調的首飾,綰得也是些老氣橫秋的髮型,絲毫襯不出這副絕色的美人皮。

凌悅芝已經隨父母入長安了,兩人前幾天約好了今日陪凌悅芝一同去馬場跑馬。

雖然是同好友一起,虞卿卿沒必刻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姑娘家出門也不能太過於隨意,蓬頭垢面丟了家中臉面。

平日里,羽兒為她梳妝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襯出她的美,可今日不知怎麼的,羽兒彷彿是心不在焉,在她身後繞著她的髮絲,擺弄了許久也沒弄出個能讓她安心出門的模樣來。

眼看就要到與凌悅芝約定的時間了,可自己的妝發還未完成,虞卿卿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悅。她嘆了口氣,返頭問道:「怎麼了,這是?」

羽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別開眼低傾著頭。手指攪著自己的衣袖,聲音小小地開口:「姑娘今日可是要同凌姑娘去馬場玩?」

「對呀,悅芝前幾日來府中時,你不也在嗎?」虞卿卿反問。

「可……可少爺今日不在……」

也不知這丫頭今日怎麼那麼多話,虞卿卿不由地瞪了她一眼。長安不比姑蘇城,自己與凌悅芝兩人皆不太熟悉,自然不敢獨自出去。

因著虞卲幼時在凌家學武,叫著凌家大哥一聲「師兄」。兩人本是約好都加上自家3哥哥一同前往,哪知虞卲卻臨了有差事脫不開身。

「哥哥不在,不是還有凌大哥嘛。」虞卿卿沒好氣地回道。

虞家對凌家知根知底的,有凌家長子在也還算放心。可一家人都放心了,偏偏羽兒不放心。她抬頭看了看鏡中的虞卿卿,抿了抿唇,有些支支吾吾地開口:「姑娘,能不能帶我一起?」

兜兜轉轉這麼久,敢情羽兒是想讓自己帶她出門。

虞卿卿哪裡猜得出羽兒這心思,還以為她是有什麼心事,才這般愁眉苦臉。

平日里,自己也鮮少帶她出門。本想著是讓她在府中休息,想必她也是被憋壞了,才想跟自己一起去。

虞卿卿頗為無奈地點頭說好,羽兒頓時喜上眉梢。緊接著,她的指尖繞了繞虞卿卿的髮絲,將其編成小辮,然後利索地綁成個馬尾。又從衣櫃里,取出件利落輕便的衣衫,服侍虞卿卿換上。

羽兒的動作宛如一氣呵成,虞卿卿看著鏡中的自己,服飾髮型雖簡單,卻是透著股別樣的颯氣,是羽兒一貫的梳妝水準,。

虞卿卿狀似有些生氣的剜了她一眼,沉著聲道:「怎麼,若是我不帶你去,你還打算把為弄成一幅見不得人的模樣出門?」

羽兒臉上依舊帶著笑,福了福身忙道:「奴婢不敢。」說罷,便趕緊收拾東西一刻也沒耽擱,背上包裹跟著虞卿卿出了門。

*

虞卿卿與凌悅芝商量好,在北城門外頭匯合。

等出了城,虞卿卿撩開車簾往前望,遠遠得便瞧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凌悅芝靠在馬車邊,沖她招著手。

馬車剛停穩,凌悅芝便急急地敲了敲車廂催著虞卿卿換車。

當今陛下極其愛好騎射,每年都會舉辦騎射的比賽,以至於長安的名門府邸,不論男女都會些騎御之術。

長安的貴女若是起來騎射的興趣,一般都會去城南專供世家弟子所用的馬場。

凌悅芝的長兄凌平,在長安宣威營當差,早早地升到了校尉的官銜。借著職務之便,凌平偶爾便會帶著凌悅芝在軍營里跑跑馬、練練劍。以至於,凌悅芝到了長安城,總是瞧不起城南那家馬場,嚷著要去宣威營校場跑馬。

好歹宣威營也算個軍營,凌平官職再高也不好這般大搖大擺地駕著兩輛馬車入營。所以,凌家兄妹二人沒讓下人跟著,凌平自己駕車帶著妹妹出了門。

凌悅芝自是懂自家哥哥的難處,只得讓虞卿卿換到自家的車上來。兩人同坐一輛車,也好相互說話,路途上自不會覺著無聊。

凌悅芝趴在車窗上,向虞卿卿說明緣由。虞卿卿點了點頭,返頭向羽兒示意。

羽兒先行下了車,為虞卿卿擺好凳子,虞卿卿這才撩開門帘踩著凳子下了馬車。

凌悅芝捂著嘴頭笑,被虞卿卿瞪了一眼這才將她拉到馬車邊,道:「這是我大哥。」

虞卿卿稍一抬眸,輕微地頷首,禮貌的叫了聲:「凌大哥。」

「虞姑娘。」

凌平是有好些年沒見過虞卿卿了,記憶里她還是個奶娃娃,怎知今日一見,她已經出落的這般漂亮了。

明眸皓齒、顧盼生姿。

再聽著她聲音有些嬌柔的喊他「凌大哥」,凌平莫名覺著胸口有些悸動。

她的聲音與妹妹不同,模樣也比妹妹好看些。

凌平一時有些看呆了。

恍然回神,凌平只覺得這樣不對,虞卿卿是自己兄弟的妹妹,自己在這想什麼呢!有些慌忙的別開眼,看向前方的遠山。

可他卻又慶幸,自己方才這般失禮的情緒,還好沒人發現。

聽著身後虞卿卿與自家妹妹的嬉鬧聲,凌平不由自主地回頭,視線剛要落到那小姑娘的身上,眼前卻是突然被人擋住,小姑娘嬌小的身子被擋得嚴嚴實實。

凌平一愣,定眼一看,這才反應過來,是虞卿卿帶著的那個小丫鬟擋在他前面。

他訕訕地收回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上前兩步翻身騎到馬背上,努力剋制著自己不向後看。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隱隱覺著自己背後,似有似乎地飛來一道道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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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兒:小本本記仇!有人要拆我CP!

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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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被反派撩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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