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解釋
「如果到最後這傢伙真的沒能撐住，你會怎麼辦？」李玄易喝了一口酒，看著地上癱軟著的，沒有絲毫好轉的莫雲。
司徒陌沉默了一會兒，「方法是我給他的，無論如何，我會給他一個好的結局。」
「讓他退出？」李玄易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司徒陌的做法。
「那你會怎麼做？」司徒陌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許苦澀。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絕情之人，況且他覺得莫雲這小傢伙還不錯。
李玄易又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陣，搖搖頭「也許，和你一樣吧。」
兩人沒在說話，靜靜的看著莫雲，說句實話，他們很希望莫雲成功。
突然，司徒陌和李玄易二人眼神同時一凝，一抹喜色，出現在二人臉上，「成功了？」
下一刻，莫雲睜開了眼。
睜開眼的瞬間，莫雲猛然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身體彷彿在此刻與自己脫節，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眼睛能看到前方，卻不能控制目光的方向，連閉眼都做不到。
「感覺怎麼樣？能說話嗎？」司徒陌連忙問道。
莫雲聽到了司徒陌的聲音，但是莫雲沒有回答，因為他說不出話來，他感覺不到自己嘴的存在。
莫雲心中沒有絲毫慌亂，比起之前，他感覺自己現在狀態很不錯。他開始嘗試與外界聯繫，傳遞信息。
突然他感覺到修羅域內的煞氣，彷彿變得很親切，沒錯，是親切。他發現自己好像可以掌控這些煞氣。
莫雲腦中念頭一閃。突然修羅域內的煞氣再次開始躁動，一道道暗紅色的氣流開始緩緩向莫雲身體流去。
李玄易眉頭微皺，望了望四周，他感受到了莫雲的醒來，不希望莫雲再次遭到修羅域煞氣的衝擊，想要鎮壓修羅域。
剛準備動手，卻被司徒陌攔住。
「你看這小子。」司徒陌笑眯眯的指了指莫雲。
李玄易順著司徒陌所指的方向看去，眉頭一挑，頓時來了興緻。
莫雲原先化作一灘的肉身，在融入了血色氣流之後，開始緩緩立起，莫雲的身體在自我修復。原先炸裂成碎片的骨骼重新融合在一起，支撐起莫雲的血肉。暗紅色氣流開始漸漸加速融入，不知何時，莫雲的雙眼已經合上。一切都在好轉，莫雲所有的傷勢，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不久后，暗紅色的氣流不再流入莫雲的身體，修羅域的躁動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但是莫雲的身軀依舊被淺紅色的霧氣遮掩。
「呼！」莫雲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身上的淺紅色霧氣，依舊沒有散去，因為莫雲是裸著的。
莫雲抬起頭，看到了浮在血海上的司徒陌李玄易二人，輕輕一笑，「幸不辱命！」
司徒陌展顏一笑，隨手向前一丟，一個儲物靈戒飛向莫雲。莫雲一把接住，這個儲物靈戒是葉煌留給莫雲的那一個，司徒陌怕莫雲起的過程中將其損壞，便把它收起來了。
「換好衣服，趕緊過來。」司徒陌笑道。
李玄易也是笑著搖了搖頭，二人轉身離去，出現在了莫雲練功的那座小島上。
莫雲也是會心一笑，散去身邊的淺紅色霧氣，打量了一下自身。與之前並無什麼大的區別，就是感覺肉身變得更加堅韌，力氣也變大了。
要說變化最大的，便是修羅域內的煞氣。莫雲感覺這些煞氣彷彿變成了自己身體上的一部分，只要自己身體上哪裡殘缺了一塊，便可以隨時將煞氣融入自己的身體，恢復傷勢。沒有受傷時，他只會感覺這些煞氣很親切，卻融不進自己的身體，因為他的身體已經飽和了。
沒有再多思索，莫雲從儲物靈戒中取出一套黑金色的衣服穿好，這是莫家的服裝。莫雲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血海的邊界。
這裡是司徒陌和李玄易所凈化到的地方，只要越過這條邊界，就離開了血海，到了另一片蔚藍的大海之中。在那裡，天是藍的，空氣中沒有瀰漫著暗紅色的氣流。那裡與外界並無什麼不同要說有什麼區別，也許就是天地元氣濃郁一些罷了。
到了這裡，莫雲就只能自己走進去了。在修羅域內莫雲的瞬間轉移，只能在煞氣瀰漫的地方進行。
莫雲剛剛踏入蔚藍的大海之中，下一刻，便直接出現在了李玄易和司徒陌面前。
二人閑適的坐在木椅上，身邊有一張木桌，上面擺著酒水與酒杯。
木椅有三張，莫雲毫不客氣的在空餘的木椅上坐下，他沒有喝桌上的酒。不是沒喝過，因為他嘗不出什麼味道來，願意告訴他，這種酒是需要一定修為的，修為不夠，喝起來和白水無異。
「你和煞氣對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跟我們說說唄。」司徒陌對莫雲剛才的經歷很感興趣。
李玄易沒有開口說話，但眼中也儘是好奇之色。
莫雲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桌上自己身前的酒杯，微微向前一推。
「這酒你能喝。」李玄易笑了笑，莫雲喝的酒和他們不同，只是市面上一些很普通的酒而已。
聞言，莫雲扯起酒杯，將酒水一飲而盡「啊～太恐怖了，差點把自己搞死。」
對於與煞氣對抗的過程，莫雲現在依舊心有餘辜。真的，差點就死了。
「在煞氣剛剛開始融進身體的時候，疼，往死里疼，但是就是不讓你死。我也不知道疼了多久。意識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還能思考，但是什麼都感覺不到，包括自己的身體。」莫雲開始講述自己剛才的經歷，司徒陌和李玄易一臉津津樂道的聽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二人手裡多了一把瓜子。
莫雲毫不客氣的把司徒陌手中的瓜子搶了一些，「分我一點嘛！」
司徒陌也不惱一手捧著瓜子，另一隻手連忙揮揮「接著說接著說。」
「我也不知道在黑暗裡呆了多久，什麼概念都沒有，包括時間，甚至根本就感覺不到時間在流動。直到那一束光照了進來，我順著光的方向摸索，彷彿出現在另一個地方，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我的噩夢……」莫雲臉色有些陰沉，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回憶。
許久之後，莫雲說完了，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滿。
李玄易和司徒陌的臉色從一臉吃瓜到一臉凝重。
在莫雲喝了第三杯酒之後，司徒陌才緩緩開口，「對抗的第一次是仇人，殺起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第二次是說閑話的普通人殺起來雖然心中有愧，但是依舊會殺。第三次殺氣凝聚出了一個在你記憶中一個介於重要與不重要之間的人，所以秋潯出現了。」
「逐漸加深，讓你迷失在殺戮之中無法自拔，吞噬掉你的記憶，取代你。修羅域的煞氣，是有一定靈智的。」司徒陌面色沉重。
「從秋潯開始，便出現了變故，從你的敘述之中，我可以大致推斷一下，當時煞氣是怎麼做的。」好像想通了什麼，司徒陌展顏一笑。
莫雲和李玄易都沒有說話，看著司徒陌，靜待下文。
「本身一切都在它的操控之中，你也按著它的操縱進行，直到秋潯的出現。它發現秋潯沒有按照它的操控行動，秋潯沒有主動對你出手，而是在回憶著什麼。它變得急躁，在你和它對抗的世界中，出現了第三個意志。所以它用你的記憶，塑造出了你的妹妹，莫雨。用莫雨的死，激起你心中的殺意，你也是這樣做的，它成功了，你徹底迷失。從那一刻開始，它開始吞噬你的記憶，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秋潯從一個你記憶中的人變成了本人。」司徒陌緩緩道來。
「怎麼理解從一個記憶中的人變成本人這句話？」莫雲皺了皺眉，這有些說不通。
未等司徒陌開口，李玄易插嘴道，「也就是說煞氣在你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你記憶中的世界，以此來形成對抗的場所。這個世界本身便是你的想象，但它又存在過，所以它介乎於虛擬與現實之間。當這個世界中形成了一個記憶中的人時，媒介便產生了。而在真正的現實之中，只要那個人有足夠強的實力，便可以藉助於此，降臨在那個本屬於你記憶的世界。」
李玄易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莫雲腦子當場死機，震驚道「那時候秋潯進了我腦子？！」
李玄易無奈的看了莫雲一眼，「平時你腦子裡的記憶是不會形成世界的，這需要一定的特殊條件。比如這次，是煞氣構建出了你記憶里的世界。這已經涉及到了另一個層次，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也就是說，以後我只需要在腦海中用煞氣構建一個秋潯，她就會出現和我說話？」莫雲好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李玄易像看傻批一樣的看著莫雲，「要不你試試吧！」
莫雲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當下便開始試了起來。
啪！司徒陌一巴掌拍在莫雲頭上，打斷了莫雲的嘗試。
「把煞氣融進記憶里，你怕想直接變成個傻子。」司徒陌沒好氣道，「你之前的狀況只屬於特例，是煞氣知道了你的記憶以後投影在你意識中的，你要敢反過來，瞬間你的意識就會被煞氣抹掉。」
聞言，莫雲心頭一顫，不敢再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