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9大貓
大年初一,趙炳銳的老部下們一大早就來拜年,趙樂亦和張晗彥跟在身後一起接待客人。
林清的下屬也早早來了,趙樂萱和祝雅筠幫著許叔兩口子做著接待工作。
一時間,家裡人來人往,極其熱鬧,一直持續到了下午。
H市,老連家中也十分熱鬧,三個兒女帶著孩子一起過年,到處人聲鼎沸喜氣洋洋。
下午,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和老伴正在逗著新出生的小孫子,看著他接完電話臉色嚴肅,老伴抱著小孫子走了出去。
電話是豹哥的人打來的。
末了,老連只是問了一句話,手腳是否乾淨。
豹哥的人笑得愉快,說老連,這些事情基本都沒有動手,那老頭的兩個兒子都是自己惹的事,那老婆子是他大兒子以前搞過的女學生的家長,嘿嘿,我們也學乖了,透露點風聲就能辦好的事,幹嘛要自己動手。放心,乾淨得很!
老連在手機上摁了張晗彥的號碼,想了想又刪掉。
那個老畜生是罪有應得,最該去死的應該是他!
今天是年初一,就不用這些事去打擾晗彥第一年去丈人家過年的好心情了。
他在心裡輕聲說,雲姐姐,你應該可以安息了。
是我小連沒用,現在才給你報仇,當初如不是你給我一塊麵包,又給我安排了住所和工作,也許我不是餓死就是灰溜溜回到老家。
現在晗彥也已經結婚了,女孩人很好,當初我一眼就覺得他們很合拍。
女孩看上去比一般人要粗枝大葉,但為人卻十分真摯,別看晗彥平時對誰都能說上話,骨子裡卻是很難親近,公司里前仆後繼那麼多女人,無疑不是被他拒之千里。
你放心,他們倆個好孩子,一定能把小日子過好,請你在天上也祝福他們。
還有,雲姐姐,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我小連的一切。
他定了定神,臉上嚴肅的神情退去,走出房間。
客廳里,幾個小男孩圍在一旁打打鬧鬧,大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電視,老連迅速融入了這個熱鬧的氛圍中。
年初五,張晗彥和趙樂萱一大早跑步回來,洗漱吃完早飯,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準備今天的訂婚儀式。
趙炳銳夫婦雖然把人數精簡了很多,但來被邀請觀禮的人還是不少。
趙炳銳邀請了幾個老部下、一些老朋友、幾個近親;
林清也同樣邀請了幾個下屬和老同學、一些親戚;
趙樂亦只邀請了兩個好友;
祝雅筠邀請了自己公司的幾個高層;
趙樂萱只邀請了室友和她們的男友;
張晗彥只邀請了何志文夫婦、老廖、老連、詹姆斯、嚴書記和豹哥的孫子。
雖然大家一致決定訂婚儀式從簡,邀請觀禮的人數也一再精簡,但還是來了滿滿五大桌的人。
張晗彥跟在趙炳銳和林清身後,一一向來客致敬,沒多久,張晗彥交際能力彰顯得淋漓盡致。
張秘書今年四十九,跟隨趙炳銳在副廳的任上工作四年,做過鄉鎮派出所所長、當過市裡的刑警,為人嚴謹,不苟言笑。
當趙炳銳把張晗彥介紹給他時,張秘書只是微微點頭示意,本以為一句簡單的「你好」能結束見面儀式。
誰知……
張晗彥報以得體的回以微笑,笑容既不大,避免第一次見面就突兀;也不小,免得別人誤會商人仗著有些錢就傲氣。
緊接著,他像是身臨其境一樣,如數家珍地和張秘書聊起了當年他當派出所所長時的光榮業績,比如每月親自鄉下幾次,親自處理鄉里鄉親的雞毛蒜皮小事若干,還說起了當時轟動一時的、他親自抓獲的一個連續惡性碎屍案的罪犯的往事,說話尺度拿捏得極其妥當,沒有任何拍馬屁的嫌疑,也沒有炫耀自己功課做得好的事實,他從頭到尾只是說明了了張秘書是一個合格的所長和一名優秀的刑警,以及他字裡行間透漏的些許敬意,僅此而已。
張秘書很認真地注視了張晗彥一會,在「你好」之後,又言簡意賅的加了一句,「新婚愉快!」
趙炳銳原來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臉上滿是笑容,突然聽見自己的悶葫蘆秘書又追加了四個字,不免有些意外,疑惑地看了一眼張秘書,又朝張晗彥深深看了一眼。
張晗彥和張秘書兩個目光如炬的男人,都沒有錯過趙炳銳眼中一閃即逝的亮光,眼中都有瞭然的神色。
不遠處,林清帶著一個時髦的年輕男人走來,人還沒到跟前,就聽見男孩的聲音,「我來看看,是哪個男人把我家小樂妹妹給拐走了。」
林清在一陣笑聲中招呼張晗彥,「小彥,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張晗彥向趙炳銳和張秘書說了聲「失陪」,就朝著林清走去。
剛走到林清跟前,她還沒開口,張晗彥先發制人,「媽媽,這位是喬主任吧。幸會!」
被稱為喬主任的年輕男人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張總,你好!」他上下打量張晗彥,一臉恍然,「怪不得把我們小樂妹妹給迷得神魂顛倒了呢,長得到還馬馬虎虎!我警告你啊,我們所全體人員派我做代表,嚴重警告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小樂妹妹,不然的話,哼哼!」
林清笑得眉眼彎彎,「小喬,好好說話!」
小喬撅嘴又白眼。
張晗彥輕笑一聲,看著林清的眼中滿是戲謔,也就不再嚴肅。
「喬主任,三十五歲還打扮得這麼青春靚麗,我雖然不認同你……璀璨奪目的審美,但我極其尊重你……比較小眾的私人愛好,至於我們的眼睛是否遭罪,我想這其實並沒有在你考慮範圍之內,我個人大度的表示諒解。當然了,作為年少有成的學霸級天才計算機高端人才,回國不久就參與了很多大案,……喬主任,你的笑容讓我自信我的功課做得很到位,所以,我認為你所謂的妹妹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這一消息的準確性很高;當然了,據我所知,萱萱和你隔著一輩呢,她一直稱你是小喬叔叔的。媽媽,我說得沒錯吧?」
林清笑得肩膀都在顫抖,她連連點頭。小彥這張嘴啊,真是厲害!沒看見小喬萬年不變的笑臉開始僵硬起來了嗎?
真有趣!
就在小喬僵硬著臉準備好好回敬的時候,趙樂萱帶著一個高個子大男孩走過來。
「銘銘,叫小姨父!」趙樂萱高興地讓他喊人。
男孩馬上大方地叫人,還不忘拍馬屁,「小姨夫好,小姨真是有眼光!」
張晗彥上下打量他,跟著身後的何志文十分有眼色的包里拿出一個紅封,張晗彥結果笑眯眯地遞給他,「很高興見到你,預祝你明年高考順利!」
男孩在趙樂萱示意下接過紅包,驚訝得眼睛瞪得老大,指尖傳來的厚度告訴他,這聲小姨父叫得可真是有分量。
趙樂萱牽著張晗彥的手,想要走到邊上休息一下,突然發現張晗彥原地不動低頭看。
原來,一個胖乎乎的小豆丁,兩隻肥肥的小爪子抱住了張晗彥的大腿。
趙樂萱笑了,彎腰看著他,「小剛,你奶奶呢?」
小胖子抓著張晗彥的褲腿,使勁要往上爬,「要,要大貓,大貓!」
趙樂萱疑惑,哪來的大貓?
身後的何志文連忙解釋,「紅封上燙金印了十二生肖,剛才的正好是一隻大老虎。」
趙樂萱恍然,剛要說話,只見張晗彥一把舉起小豆丁,抱在懷裡,「好,小剛乖,馬上就要大貓,等著!」
何志文馬上從包里拿出一個紅絲袋,解開扣子取出裡面的一個純金小老虎,遞給張晗彥。
張晗彥一手抱著小豆丁,一手把小老虎掛在他的脖子上。
小豆丁一下被萌萌的小老虎吸引力了全部注意力,安安靜靜地呆在張晗彥懷裡,肥肥的爪子握著小老虎翻來覆去地玩,還獻寶似得舉到張晗彥眼前給他看,小嘴咧開露出裡面的幾顆小門牙,胖臉上的小酒窩非常可愛,「大貓,大貓!」
張晗彥抱著小豆丁,說著大貓捕獵的故事,繪聲繪色,極富耐心。
小豆丁聽著津津有味,時不時穿插一句含糊不清的稚嫩童音。
一大一小交流得還算順暢,磁性的嗓音和清脆的童音意外得和諧好聽。
大家都圍著張晗彥和小豆丁,小剛的奶奶找來了,「小剛,你這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子,」走進來一看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金掛件,有些歉意,「孩子不懂事,晗彥啊,別介意啊!」
她伸手要把掛件取下來,趙樂萱連忙攔住她,「季嬸嬸,這是晗彥哥給的見面禮,你別客氣!」
小剛奶奶也沒有和趙樂萱客套,笑著替小剛謝了張晗彥。
張晗彥正要客套幾句,突然發現身上不對勁,低頭一看,不禁笑了。
一身名貴的手工西裝從上到下都濕噠噠的,一看就是懷了小豆丁乾的好事。
小剛奶奶有些急了,瞪著眼睛看向張晗彥懷裡的小剛。
小傢伙脖子一縮,鑽在張晗彥懷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