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見過長河落嗎?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不到。」李皓搖搖頭道。
風四娘看了他一眼,美目里滿是惱怒,沉聲道:「你根本就沒猜,什麼猜不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趣了。」
在她眼裡,有趣的應當只有蕭十一郎一個吧?
李皓也不在乎,如果有機會入她眼裡,李皓只希望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強悍就夠了,有沒有趣,無關緊要。
「我從來也不有趣,只是又快又強而已。」李皓隨口說道。
聞言,風四娘鄙視的掃了他一眼,說道:「你偏居這強盜山一隅,成了這兒的總瓢把子,就以為自己很強了?」
「你不用激我,以我如今的心性,這對我一點用沒有。」李皓笑了一下,道:「我之前就說了,只要是你的事,刀山火海我也會陪你去。所以如果你是想我陪你去搶割鹿刀,直說它如今在手裡即可。」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看著宛如木頭一般,不通情趣的李皓,風四娘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只是說到他是木頭不懂情趣,風四娘就不免想到屋子裡的事,他分明懂的厲害。
反正他就是木頭,又臭又硬,太硬了。
風四娘在心底一陣腹誹,臉上的表情卻變化不大,她想了想道:「有人說割鹿刀二十年前就消失了,但其實沒有。」
「它一直在沈飛雲手裡,如今沈飛雲女兒沈璧君的嫁妝,就是割鹿刀。」
等她說完,李皓劍眉微皺,說道:「對一個女人來說,嫁一個如意郎君,大抵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若是嫁妝被人搶了,豈不是太過不幸?」
李皓的話音一落,風四娘簡直要從凳子上跳起來了,其實若不是腿太酸了,她是真的跳起來了。
「你真的是花平,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風四娘一雙美目,緊緊的盯著李皓,半晌說道:「你是不是知道要娶沈璧君的是無垢山莊的少主連城璧,不願蹚這趟渾水,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說到最後,風四娘烏黑明亮的雙眸,宛如要噴火。
一看到她眼裡的火氣,李皓就忍不住自省,看來還是做的不夠好,她竟然還有火氣,自己乾的還不夠。
李皓感嘆道:「若是天下女子都像你這般聰明,想要家中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的男人,怕不是就要絕跡了。」
「什麼紅旗彩旗,什麼意思?」風四娘皺眉道。
「這不重要。」李皓問道:「你打算在沈璧君出嫁之前,去沈家莊,將割鹿刀偷出來?」
「為何不是他們成親當日,趁他們忙碌之時,將刀偷出來?」風四娘反問道。
李皓道:「那樣的刀,只怕在江湖人眼中,意義還高過沈連兩家聯姻本身,既是如此,那麼就算婚禮再忙,也不會有人忽略這把刀的。反而會因此多出沈連兩家甚至來觀禮的諸多高手,顯然不是盜刀的最佳時機。」
風四娘眼裡亮晶晶的,笑道:「你如果不做這強盜山的總瓢把子,去做盜賊,想必也是很有前途的。」
「盜賊不夠威風,名聲也不好聽,還是算了。」李皓搖頭道。
他這副模樣,風四娘開口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但你有一點說的是對的,我打算在沈璧君成婚之前,去沈家盜取割鹿刀。」
她說話的時候,就彷彿割鹿刀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眼底的興奮毫不掩飾,身體好似還隱隱有些戰慄。
將她的樣子看在眼裡的李皓心底一陣嘆息,曾幾何時,自己還比不上一把刀了?
不過將她的話再捋一遍,讓李皓確定,他目前所處的蕭十一郎位面,設定是電視劇版,和書的版本,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從這裡去沈家莊…」
李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風四娘打斷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出發。」
「我完全沒問題,但是你的『狀態』,還適合騎馬趕路嗎?」李皓關心道。
「……」
風四娘頓時偃旗息鼓,她的腰腿真的太酸了,即便想嘴硬說可以,卻是怕自己真上了馬,根本沒法趕路。
「你還敢說!」想到這裡,風四娘就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瞪著李皓。
有些女子,哪怕撒嬌,也令人想將她往死里打,比如「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吃個桃桃」。
而有些女子,她哪怕杏目圓睜,柳眉倒豎,卻依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李皓柔聲道:「我早年在『棺材醫生』那兒,學過一套舒經活絡、活血化瘀的手法,可以用於緩解酸疼和疲勞,你要不要試試?」
風四娘有些猶豫。
「以我騎馬的經驗,你眼下的狀況,哪怕睡一覺也不會有絲毫緩解,說不定還會更嚴重,要待兩三日後,才會完全緩解。」李皓輕聲道。
再耽誤兩三日?
夜長夢多,武林中人,不知有多少人再打割鹿刀的主意,風四娘哪裡肯等,她咬牙道:「你的手法若沒有效果,當心我咬死你。」
「放心,我對這套手法,有足夠的信心。」
吃飽的兩人,隨即回了房間。
手法是正經手法,但用這套手法的人,他不是正經人。因此舒經變成了疏通,房中鬥毆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半個時辰后,風四娘言出必行,一口咬在李皓肩膀,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即便如此,風四娘尤不解氣,怒道:「老娘跟你拼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榻。
風四娘雖是殺瘋了,奈何雙方實力懸殊過大,她拼盡全力,卻是自損一千,傷…敵人舒舒服服。
「你有多久,沒有看過夕陽了?」
落日的餘暉猶如她先前掛滿紅暈的俏臉,合衣將她抱上屋頂的李皓,從天邊的晚霞上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懷中的佳人道。
被他的看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風四娘急忙掩飾道:「誰像你這麼悠閑?」
「你之前在關外,聽說那裡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李皓目露嚮往道。
「差不多吧,我沒你這麼會說。」風四娘回了一句。
「那你見過長河落嗎?」
風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