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後有我
「姑娘，要不你賣身葬父吧。」李皓感嘆道。
眾人：「？？？」
付貴：「？？？」
絲毫沒有避諱付貴的眼光，李皓說道：「你這樣的人，一定會遭雷劈的，就算不遭雷劈，走路也可能絆倒摔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被人囊死。」
眾人：「……」
卻聽付貴眼睛一亮道：「祝公子，若是玉兒真的賣身葬…就是和我徹底斷絕關係，不用管我的死活，你願意出多少兩？」
聞言，先前就留意到祝枝山看付玉眼神的紅姐眼底閃過一絲緊張，連忙道：「祝大才子，你不會跟姐姐我搶人吧？」
「哪裡的話。」
他這麼說，紅姐的心思稍定，卻聽李皓道：「我沒有姐姐。」
「何況本公子也沒興趣跟你搶人，但我堂堂七尺男兒，又豈能親眼看著她這弱女子，遭受如此欺凌，又要賣身青樓，再遭欺辱？」
「祝枝山你！」
老鴇和李皓連露水姻緣都算不上的關係，友誼的小船，自然是說翻就翻。但紅姐尚未破口大罵，就被身邊的大茶壺拽住了。
只聽他湊在老鴇身邊道：「紅姐，祝枝山八天有九天欠著賭坊銀子，哪裡來的銀子買這位姑娘，您何必跟他置氣。」
老鴇一點就通，祝枝山的荒唐事在吳縣家喻戶曉，她譏諷道：「既然祝大才子要裝大尾巴狼，那我們就看看好了。」
這點程度的嘲諷，不說李皓今天在賭坊大殺四方，身上有幾萬兩銀子，就是把褲子都輸了，也不疼不癢。
連餘光掃一掃他們的興趣都沒有，李皓看向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付玉道：「姑娘，我若買下你，你可願意跟我走？」
付玉抬起頭，看了眼李皓，卻是咬著牙，遲遲不肯說話。
一邊是丰神俊逸的李皓，一邊是青樓妓館，按說很好選擇才對。但祝枝山的名號…不提也罷，最關鍵的是，他也好賭。
付貴就是染上賭癮，才將好好家賭沒了。付玉擔心即便眼下跟了李皓，以後的日子，也毫無盼頭。
她弱弱道：「你能戒賭嗎？」
望著眼前的璧人，李皓嘆道：「見到姑娘的慘狀，再看令尊已滅絕人性，皆是因賭所致，我已決心戒賭了。」
說著，李皓舉起手道：「我對天發誓，若是以後再賭，便叫我祝枝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見他神色誠摯，又許下如此重誓，付玉目光一一掃過付貴和紅姐等人，最終點頭道：「我跟你走。」
她的話音一落，紅姐和付貴俱是要開口，但被李皓搶先道：「付貴，我原本打算給你四百兩銀子，三百兩讓你付違約花銷，一百兩銀子…」
「我同意，祝公子，就四百兩，小老兒這就給您立字據，絕不反悔。」不等李皓說完，付貴就急道。
他是生怕李皓又要壓價。
瞥見不遠處付玉眼裡的苦楚，李皓懶得跟他廢話，從身上掏出一千兩銀票，說道：「這是一千兩，無論如何，你都是玉兒的生父，就當是替她報答你的養育之恩。你若就此戒賭，改邪歸正，踏踏實實過日子，我祝枝山一樣願意給你養老送終。」
「但你若繼續賭，便就如字據上所說，你們父女再無任何關係。這些銀子，只當買斷你們父女恩情，你好自為之。」
聽了李皓的話，付玉心底五味雜成，但卻是頭一次體會，有人替自己考慮的暖意。
一千兩？！
紅姐忍不住後頭瞪了身邊的大茶壺一眼，早知如此，她說什麼也不會和李皓來硬的。憑她這一身肉，一斤半的胸口，和李皓來軟的，還怕不能拿下他？
付貴的眼睛也紅了，他飛快道：「好，好，小老兒這就立字據，這就立字據。祝公子你稍坐，這字據我已立過一回，熟的很，馬上就好。」
李皓：「……」
從他的狀態就看的出來，他是不可能戒賭的。李皓一旦納了付玉做妾，等哪天他身上的銀子輸光了，是必然會到祝府胡攪蠻纏的。
李皓嘆了口氣，若真到了那天，只能將他關起來，好好孝順了。
……
字據沒有問題，接過之後，李皓就將銀票給了付貴，說道：「珍重。」
「我會的，我會的。」付貴忙不迭道。
他點銀票給紅姐的時候，李皓不再理會他們，朝付玉柔聲道：「收拾收拾，我帶你離開這處傷心地吧。」
「我能把這些東西帶著嗎？」她指著不遠處沒有做完的女紅道。
那一大堆東西，顯然不是她自己做來裝飾的，應當是替旁人做的，掙些工錢。
李皓點頭道：「我雖不願再見你受苦，但做事理當有始有終，帶上吧。」
主要是這些全做完，她的手怕不是又得添上些許繭子，這手感……
有心不答應吧，又怕影響自己將四百兩提到一千兩，又說了一番「肺腑之言」營造出的好感。
往後再想法子溫養她的手吧。
面對她灼熱的目光，付玉俏臉一紅，忙把頭低下，又急忙跑去收拾東西。查驗銀票的老鴇不經意瞥到這一幕，瞅見那些許風情，她氣的狠狠在大茶壺屁股上踹了一腳。
「紅姐，銀票有問題？」大茶壺當即怒道。
「快給老娘滾！誰讓你這麼大聲的，扣你半個月工錢！」紅姐惡狠狠道。
大茶壺：「……」
目睹這番場景的李皓有些驚訝，原來古代就已經有如此扣錢大法了？他搖搖頭，快步走到付玉身邊，伸手接過她包好的女紅，說道：「這個我來拎吧，你去收拾衣物，我就不進去了。」
片刻，俏臉上紅暈不減的付玉從裡頭出來，懷裡抱了個淡藍色包袱。
她的衣物少的可憐，還沒有李皓手上打包的女紅包裹大，估計也不會有首飾一類的東西。
李皓嘆道：「走吧。」
付玉眼眶一紅，輕輕點頭，朝已經打發走紅姐正一遍遍點銀票的付貴道：「爹，女兒走了。」
「走吧走吧，好好對祝公子，爹就不送你了。」
「……」
門口，李皓將哭成淚人的嬌弱女子攬進懷裡，輕聲道：「都過去了，往後有我。」
PS：感謝大家的投票打賞。
對了，有沒有大佬加個書單啥的，開頭就想說的，後來給忘了，結果一卷都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