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九龍降-15

正說著，前方差不多二十步遠的地方，已現出一團繚繞的黑色煙霧……

「來者何人？」正當雷神尚未從驚訝之中緩過神來之際，摩訶首羅已含笑朝著那黑色煙霧處問道。

「摩訶首羅，我們好久沒見了……」黑煙緩緩凝聚，最終化為人形，不是別人，正是鷹魔加藤，也就是鳳凰帝王之子——「大鵬鷹王」迦樓羅。

「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迦樓羅呀。」摩訶首羅又笑了笑，繼續問道：「從千年前開始，便一直是我們兩兄弟到處追尋你，而你卻一直到處躲藏，如今卻主動送上門來，真是難得呀……」

「呵呵，是呀。」只聞迦樓羅也淡淡笑道：「當初你們害死了我的父親，更到處抓捕我和阿修羅，害得我們在三界之中到處躲藏無處安身，可如今似乎有些不同了，摩訶首羅，你現在所站立的土地，可是我的地方啊……」

「哦？那又如何？」說話間，摩訶首羅便又已抬起了手中的輪迴星盤，雙目緊緊盯著對面二十步外迦樓羅的一舉一動……

「呵呵，沒什麼。你不必緊張，我只不過是來和你敘敘舊罷了。」迦樓羅又笑了笑，這便開始緩步朝前走去，「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千年不見，來敘敘舊也不為過吧？當初你們兩兄弟一直未曾抓住我，不過後來我聽說，第一次屠魔戰爭的時候，你的弟弟『大黑天』摩訶迦羅似乎已經戰死了吧？嘿嘿，真是可惜啊，我倒是還有一點兒想念那傢伙呢……」

一聽這話，摩訶首羅不由地皺了皺眉，卻又笑道：「他早已死了，不管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有所動容。不過，既然你來自投羅網，那麼我便正好將你也一起帶回神界吧……」

「好啊？如果你有本事的話。」迦樓羅頓了頓，又答道：「說起來，我的確是低估了你啊。本來以為派阿育爾將大梵天如今所作所為的真相都告知與你，以你『自在天』摩訶首羅的脾氣，一定會返回神界好好與大梵天質問一番，從而讓神族產生分歧。卻沒想到，你竟然能如此鎮定，更當即識破神族二十諸天之中有我派去潛伏的姦細，我真不該小看你……」

「那是自然。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厲害，那還有什麼可說，乖乖和我回去吧……」

「很可惜，我過來可不是為了受死的。而且，既然你已經發現神族有姦細潛伏，又抓住了阿育爾，我便更不能放你離開了……」

摩訶首羅的眉心早已凝成了一團，聽迦樓羅說完話，他立時側過頭去，朝著愣在一旁的雷神沉沉說道：「退後，看來這裡將有一場死戰了……」

說著話，摩訶首羅周身的血紅色符咒已全都自己飄散了開來，並且在摩訶首羅的周身密布起一道保護層……

「又是八寶血泉咒，千年前我和姐姐被你們兄弟追殺，我可是吃夠了你這咒文的苦頭啊……」迦樓羅冷冷一笑，說話間雙臂一振，頓時只聞「轟隆」一聲，整個大地都為之一振……

一見如此情形，摩訶首羅立時一驚，頓了頓，這才沉沉地問道：「難道你已經與整個魔界融合？」

「哼，那是自然。這魔界可是我父親以血肉化成，而我身上所流的亦為火鳳之血，當然要將這魔界繼續繼承下去……」說話間，迦樓羅的周身已瀰漫起一層層濃郁的黑煙，忽然，那黑煙猛然從中炸開，「呼啦」一聲，化作了萬縷血紅色的火焰……

……

「摩訶……摩訶迦羅？」

高清晰眨巴眨巴眼，又將立在前方那長發男人端詳了一遍，皺起眉頭來喝道：「我不關你加不加蘿蔔，總之老子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哎，你這小子，難道都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嗎？」長發男人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撇撇嘴道：「那你可曾聽說過我大黑天這名字？」

「管你丫是大黑天還是大白天呢！等死……」

「該……該死……想必真是太久不問世事，如今竟然早已經被後輩們遺忘了……哎，真是可悲啊……」

摩訶迦羅正嘆息間，高清晰已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趁著摩訶迦羅並未回過神來，挺槍就朝著摩訶迦羅的喉嚨刺去……

誰知道，眼看著槍尖就要刺入摩訶迦羅的喉嚨之際，卻見一團黑煙忽然在槍尖前方分毫之處炸散開來，「啪」地一聲便將槍尖頂了下來……

高清晰一驚，被頂得向後倒竄了幾步，這才終於止住了步伐，正要再度挺槍刺上去，誰知抬頭一看，那名叫摩訶迦羅的長發男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子！你給我住手先……」

忽聞一陣沙啞地笑聲從身後傳來，高清晰渾身頓時嚇得一哆嗦，正要轉過身去，卻覺一隻手掌已「啪」地一聲按在了自己的頭頂上，隨即只聞「呼啦」一聲，隨著一團濃煙從那按在自己頭頂的手掌上竄出，轉瞬之間，高清晰的整個身體便已被整個包裹在了其中，高清晰只覺眼前一黑，待到神智清醒過來時，卻已陷入了一片無形的黑暗，而自己手腳卻似乎也都失去了知覺，根本無法控制……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兒……」

正當高清晰驚慌之際，卻聞前方再度傳來了那名喚摩訶迦羅的男人沙啞的聲音，「小子，你不必驚慌，我還沒想殺你呢……」

「你在哪裡？」一聽這話，高清晰心中更是一陣驚慌，然而此時不管往哪裡看，卻都是同樣的一片漆黑……

「我不是就在你的面前……」說著話，卻見前方的漆黑之中，果然緩緩現出了摩訶迦羅的身影來……

「你到底是誰？這裡又是哪裡？」高清晰趕緊又問道，低下頭去，卻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身子，除了前方那摩訶迦羅的身影之外，看不到任何東西，更感覺不到任何事物……

「你放心，這裡是我以法術所創造出來的異世空間——六根出冥界……」

「六根出冥界？」

「所謂六根清凈、四大皆空，凈土無耳，極樂無眼，大涅磐無聲，安養界無心。這世界之中什麼都沒有，不單無形無相，更無界限。而被困在此世界之人，更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因此也無法施展任何法術，只能任我擺布，是個囚禁犯人的好地方呢……」

「你把我關在這破地方做什麼？」高清晰立時破口罵道。

「呵呵，你不必生氣，我只是想靜下心來和你好好聊聊天，你這傢伙實在是太火爆了，若我不將你先關起來，只怕你還沒等傷到我，自己便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把自己折磨死了……」

「呸！老子沒話跟你說！老子也是變成過女人的人啊！每個月都來一回，還怕流血么？再說了，老子跟你丫可沒什麼話說呀！」

「呵呵，你且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摩訶迦羅笑了笑，這便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爸爸！」

「啪……」

高清晰話音未落，只見摩訶迦羅抬起手來，一巴掌就抽了過來，高清晰只覺左臉上一陣發麻，劇痛頓時傳遍了全身……

「哎？我能感覺到腮幫子疼了！太好了……」

高清晰心中大喜，雖然疼是疼了點，但卻已能感覺到身體一部分還是存在的……

「沒錯，如果被困在這空間之中的人，感覺到外來的痛楚，便可以暫時解開六感全消的狀態，不過，受到的傷害可都是真實的啊……」摩訶迦羅冷冷一笑，隨即又一瞪眼問道：「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如若不然，老子弄死你……」

「行……我老實回答……你問吧……」高清晰趕緊怯怯地答道。

「你到底……是誰……」摩訶迦羅又再度問道。

「我是……你爸爸……」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摩訶迦羅掄圓了巴掌，頓時打得高清晰哭爹喊娘。一直打到自己覺出手掌有些紅腫來，這才停了手，又氣呼呼地朝著高清晰怒聲喝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是還不老實回答，我就割了你的小.J.J……」

「我靠！這麼狠毒？」高清晰頓時慌了神，「既然你想要下狠手，老子也要拿出看家本事來了……」

「我問你！你是誰！來自哪裡……」

「好漢饒命啊！我叫高清晰！河北省唐山市豐潤區左加物鎮右加碼村村立中學畢業，中專文化，我爸叫高老三、我媽叫高小三……」

「你爸你媽是兄妹還是姐弟？」

「尼瑪。湊巧而已……」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我問的是，你這一身火鳳之力是從何而來！」摩訶迦羅「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喝道。

「是……是本身就會的……」

高清晰眼淚就出來了，趕緊答道。

「本身就會？」一聽這話，摩訶迦羅立時又凝起了眉梢，頓了頓，又抬眼問道：「你和鳳凰帝王是什麼關係？」

「老子就是鳳凰帝王……」高清晰的語氣中稍稍有些傲慢地說道。

「滾蛋！鳳凰帝王已死了數千年了！少來這裡蒙我！看巴掌……」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從哪裡弄來這一身火鳳之力？」

「我真沒騙你啊……嗚嗚嗚……我真是鳳凰帝王啊……嗚嗚嗚……」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還不老實交代……」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是鳳凰……」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我真的是鳳凰帝王啊……嗚嗚嗚……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親，相信我吧，我對著春哥發誓，我真的是鳳凰帝王……的轉世化身啊……」

「轉世化身？」摩訶迦羅頓時一愣。

「是啊，是啊。鳳凰帝王的確早就死了，不過當時負責暗殺鳳凰帝王的九名九龍金尊鬥氣始祖之中，天魔貪生怕死不願意獻出生命，因此也使得最終九人的陣法有了漏洞，於是才讓鳳凰帝王的驚魂逃脫，最終輾轉反側形成了我，我沒騙你！我真沒騙你啊……」

「原來如此啊……」聽完高清晰的解釋，摩訶迦羅立時點了點頭，嘿嘿笑道：「你若是老實交代，我也就不會打你了，呵呵……」

「嗚嗚嗚……你大爺啊……」

「哎擦？還敢罵我？看巴掌……」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我再問你一件事。」摩訶迦羅一邊揉著高高腫起的掌心，一邊又問道：「你來這魔窟之中做什麼？」

「來日你大爺……」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老實交代……」

「我是來……是來修行的……」高清晰無奈，只得將自己之前如何如何被蒼女神召喚到這時空中來做神使，又如何如何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後來如何如何被叫到神界受訓，更是如何如何又來到魔界成為了魔朝的一員，最後如何如何被小埑那S.B騙入這魔窟之中對付九頭妖龍的前因後果，清清楚楚的對著摩訶迦羅講了一遍……

一鼓作氣將事情說得一清二楚，高清晰立時舒舒服服長喘了一口氣，又朝著正鎖眉沉思的摩訶迦羅問道：「我可什麼都告訴你了，現在能放過我了沒？」

「啪……」

哪裡知道，迎接高清晰的，卻又是一個大嘴巴……

「哎擦！你幹嘛又打我？」

「誰讓你說這麼多？我問你了嗎？」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多說也不行啊？」

「還說！！！」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

又折騰了半天，忽聞摩訶迦羅的聲音再度傳來，「你的身世真是離奇啊。不過，也許這就是宿命吧，我本一心隱居，卻又在這裡遇到了你這傢伙……」

「你……你又是誰？」高清晰奄奄一息地問道。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你又打我幹什麼？」

「你傻呀？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一次？我叫摩訶迦羅，『大黑天』摩訶迦羅……」

「我他大爺的知道大黑天大白天的是什麼玩意兒啊！」高清晰委屈地叫喊道。

「也是哈……」摩訶迦羅撓了撓頭，隨即暗自又一點頭，笑顏道：「那我便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吧，我叫摩訶迦羅，乃是數千年前最初的二十諸天之大黑天，並與大梵天、帝釋天、自在天三位神族至尊並稱為——『四方天帝』……」

「四方……天屁？」

「啪、啪、啪……」

「啊……雅蠛蝶、雅蠛蝶呀、雅蠛蝶……饒命啊，我開玩笑……開玩笑呢……」

……

高清晰的感覺很奇妙……

真的很奇妙……

被人抽了這麼多的嘴巴子，丫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疼了？只覺得自己左右兩邊倆嘴巴子上一陣麻木，竟覺出一種很是舒服的感覺……

難道真應了那句話——丫就是個欠揍的腦袋？

其實高清晰這丫雖然平時嘴很賤，從小到大又經常挨欺負，但卻是個很少挨打的孩子。為什麼呢？因為別人沒等削他，丫就已經跪地上哇哇嚎啕大哭上了……

誰還下得去去手啊？

即便是因為犯了錯誤在家裡挨打，他也總有方法避開。

比如說，今個兒偷偷在他老爸抽屜里的BY套上扎幾個窟窿，差點兒因此給自己多造出倆弟弟妹妹來，後來老爸知道了，自然饒不了他這龜兒子，結果抬起手來就要對這小王八蛋一陣爆削，高清晰可不簡單，見老爸變色，「噗通」一聲馬上就跪地上，苦苦哀求：「爸！知道錯了！其實我只是一個人很寂寞，外面的同學朋友都不喜歡跟我玩兒，所以想要個弟弟妹妹陪我啊……」

這一招兒，叫博可憐。博取了老爸的同情心，這頓打，自然也就免去了。不單免去，若是真心將老爸感動得不行，這二貨老爸更是會痛哭流涕地一把抱住二貨高清晰，放聲哭到：「好兒子！這麼多年你受委屈了！真是我的好兒子，爸不怪你！爸給你五十塊錢買糖吃……」

正因如此，高清晰幾度利用自己活躍的大腦，在關鍵的時刻避開各種修理，在夾縫之中存活，長大，成為了一名神經百鍊、流氓異世強烈的小王八蛋……

————摘取自《高清晰回憶錄.第二十五章三十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