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一抹冷色調
恰是三四月，春暖花開，人類身上能夠感覺到春的癢意，心情也因此頗是舒服了許多，離開了冬日的壓抑，迎來春的開闊，像是風，纏綿在周圍。
「阿秋！」
朝顏回頭，原是走在身後的婢女因著花粉，捂著嘴打了個噴嚏。
微風不知將哪兒的花吹來，粉色的花瓣在風中綻放那粉色色調，下一秒凋落。
網上走在婢女的身後，將這一切看得掩飾，一張粉色嘴唇忽然一下子暗淡，他一雙眼睜得比平時大許多。
婢女毫無異常地揉揉鼻尖，走到朝顏身前，低身行禮解釋道：「姑娘，婢子只是個普通人，於這山水之間的靈氣自是不想和的，請見諒。」
我不是普通人嗎？為什麼我什麼感覺都沒有？！王生聽著婢女的話，左有看看，左邊是湖，右邊是橋，腳下的木地板傳來水流動聲。
朝顏與王生匆匆看了彼此一眼，她笑著，王生早就點出自己的不同。
「帶路吧。」朝顏笑著，故意讓婢女走在前，自己慢慢與王生并行。
清風刮著兩旁的柳樹，正是春天，樹生得最是新快的時候，柳枝兒壓得低，一點點地掃著水面，波紋一圈又一圈地蕩漾。
「你與那婢女的所說的完全不同，也許你可以做一個靈士。」朝顏同王生小聲睡著，十步之外，那婢女毫無反應，顯然是無法聽著兩人所討論的。
「或許吧！」王生扯著嘴角，陽光似乎慘白，他的臉色漸漸慘白。
皇家的吃飯的地方，名為飯堂，堂上堂下，足足尋常三進三出的院子，依山而建，環湖而繞，酒香飯香以及自然香繞鼻而行。
堂上，一張硃紅色的實木桌，桌上放著三副碗筷，主人家還沒有出來，婢女在前方倒停了腳步，她躬眉低頭，行禮說著：「殿下一會兒便到，婢子的使命已經達成，請二位在此稍後。」
「多謝。」王生點頭，婢女從一旁的小道消失，不知隱到何處去了。
枝頭只有風吹的聲音，王生打量著這公主府的飯堂，朝顏也在打量。
此處環繞著許多朱黑色的輕紗，從三樓垂下，到地面躺著，整個飯堂無一處是亮色的，幾乎都由黑色打底，倒是與渡鴉這個詞相得益彰。
只是看去，壓抑，壓得心頭喘不過氣來，王生隨即想著，思維慢慢地陷進了死胡同，喘不過氣。
朝顏打量來去，只覺是詭異，忽然聽見身邊的王生一聲大過一聲的喘氣，慌忙回頭，他的臉色已經是慘白，白的透明，都能夠看見皮膚最裡面的血絲，以及血絲裡面血液的流動。
「王生？！」朝顏說著，將手覆上他的臉，血液中的空氣有一絲絲灰色，正纏繞著他的血，緩緩地朝著心臟移動，「什麼噁心人的把戲！」
朝顏不明白，只是任由此進入王生心臟，少是人，多是命，她輕輕點了下王生的眉間，淡紫色的光，進入王生的經脈，一點點的環著他的血，比灰色的那絲速度稍稍快了些。
吸收那灰色的氣，朝顏看著王生越來越好的臉色，頓時放下了心，此處甚是詭異，她不信那名為青楓的靈士不知，只是不知為何，坐擁山川靈氣間，卻又有這般陰森之處在。
思索間，赤腳踩地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
朝顏抬頭，循著聲音望去，一身玄衣的梓鴉，額間飾著眉心墨鑽，眉尾微卷翹的睫毛，紗長裙拖在身後，赤腳走在地面，一聲鐺，兩聲鐺，她朝著梓鴉的腳踝看去，銀制的鈴鐺發出了那一聲聲翠色清響。
「讓二位久等了，請進入座。」梓鴉先坐，接著指著兩旁的位置，笑著，嘴唇也是黑色，看著詭異，卻是十分貼合她這身裝扮。
真像是渡鴉，卻又是個人類。朝顏絲毫沒有懷疑，坦率走進飯堂。
「朝顏，要脫鞋！」王生將朝顏叫住，朝顏愣了下，退路而回，脫下鞋，才覺腳踝處少了些什麼，但她是靈士，應當能夠使用些小法術，她輕輕掃了掃腳踝，樹繞藤編花出現在白凈的腳踝。
「姑娘果然是靈士，」梓鴉等著二人入座，輕聲說著，「這樣的小法術隨手拈來，不知師從何處？」
「天山！」朝顏隨手說了座山。
「天山？嶺南似乎是有座高山，難道有世外的高人在那處修鍊？」梓鴉盯著朝顏的眸子，不知何意。
「有的，只是在傳說之中吧。」朝顏笑著，對於此不想多談。
用餐都未說話，清風吹著這一室的寒冷，一張嘴，一閉嘴之間，只有呼吸吃飯的聲音。
青楓不知何時出現，只是飯桌收拾完畢，才開口說話：「殿下，是時候入宮面聖了，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梓鴉站起來，笑道：「對呀，是時候進宮見見父皇母后了，二位，」她轉身對著朝顏王生行禮，「若是不嫌棄，自是能夠在鄙處住下。」
「多謝殿下好意。」朝顏也不管是否得罪。
王生心道不好后，飛快接了話頭，「殿下，朝顏的意思是我們初來剡都，對於周遭都是好奇，想多多逛一逛。」
朝顏愣了愣，梓鴉也是微微一愣，這世間拒絕皇室，猶如拒絕生命，但還是有例外，靈士便是其中之一。
青楓看了看眼前的少男少女，眉間有著意氣風發以及不知死活，他微微笑著，說道：「殿下，時辰不早了，二位客人既然已經已經做了決定，便隨他們去吧。」
「也罷，來日方長。」梓鴉笑著點頭，一步步離開，腳踝的鈴鐺一聲一聲地敲打著王生的心臟，恐懼由著心脈開始，他只是點頭，同朝顏一同側身讓了路。
剡都某間客棧，略微冷清的街道，卻也是滿了房，王生同朝顏從二樓下來，兩人淺淺住在一處，一間房，一張床，朝顏睡床，王生睡地，借的又是夫妻的名頭。
小二送來了熱茶，王生便將房間從裡面鎖死，給自己也給朝顏倒了杯茶后，問著：「你眉間的花鈿可以隱藏嗎？普通人家的女人們是無法使用鈿紋的。」
「怎麼不早說？！這已然是暴露了。」朝顏坐在王生的對面，「你這話說的為時已晚，所以呢，就這樣吧，你已經說我是個靈士了，你還是好好地準備你的妖玉鑒定的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