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個小大人

歲恆搖搖頭，因為他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清塵被那情景震驚到，嘆道：「他們似乎很害怕我們。」

大家點點頭，剛才大街上的人確實是害怕，但是似乎是因為歲恆他們做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但是是什麼呢？大家還沒有弄明白，還一頭霧水就失去了所有的線索。

「師兄，現在我怎麼辦?」班羽問歲恆。

但是吳清塵卻答道：「找一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可是小清塵，哪有人？」慕非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一個人影。

吳清塵神秘一笑，然後走到一個攤位的前停了下來，掀開麻布做的幔布，只見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孩童捲縮在下面，手裡還拿著兩個糖人。原來在剛才慌亂之際這個孩童的父親跑了，估計忘記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這個孩童情急之下鑽進了旁邊的攤位下，吳清塵把這些看的真真切切的。

「小娃娃，你好啊。」

孩童本來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掀開幔布之人，但是仔細一看是一位美麗的姐姐，就不再那麼害怕了。

「你的糖人真好看，一定很甜。」吳清塵套近乎。

孩童看看糖人忍不住舔了一口，但是並沒有搭腔。歲恆三人走了過來發現是一個孩童，忍不住讚賞吳清塵的臨危不亂。

不過慕非總是慣於掃興，「一個小屁孩能問出什麼來呀。」

本來專心吃糖人的孩童聽慕非這樣說自己立馬不高興了，撅著嘴說道：「你才是小屁孩呢，我都八歲了，先生可是說我是最有慧根的。」

慕非和吳清塵被一個孩童的話逗的忍不住笑起來，班羽也覺得這個孩童甚是有趣，連歲恆也用他上揚的嘴角顯示他並不討厭這個孩子。

「那你這麼厲害，幹嘛躲在這裡啊？」慕非故意逗弄那個孩童。

「我……我是怕你們搶我的糖人，今天這個糖人可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

吳清塵疑惑道：「你掙來的？你才多大呀！」

孩童不服氣吳清塵的語氣，從攤位下鑽出來叉著腰道：「我怎麼了，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八歲了，我能做的事情多了，這個糖人就是給別人抬東西掙來的，弟弟一個，我一個。」

吳清塵被這個孩童的樣子鎮住了，忍不住問：「喲，真的？那你說說你能做什麼？」

「我能做的可多了。我每天卯時一刻起床，讀書兩個時辰。然後辰時開始做飯，並洒掃庭院，事畢，叫醒弟弟，給他穿衣餵食。服侍了父親吃完早飯我就去學堂上學，午時放學回家做午飯，侍養牛羊，下午我就不去學堂了，牛羊要吃草，我要去後山給他們割草餵食。」

孩童說的振振有詞，而且口齒伶俐，邏輯清晰，在場所有人無不震驚。

「你這麼小為何會做這麼多事？」吳清塵更是震驚。

「我已經不小了。」

「你把事情都做了，你父親母親呢？」班羽心疼的問道。

「母親生弟弟的時候難產死了，父親要忙著小攤生意，所以照顧家自然落在我的身上。」孩童在說這些的時候好像他做的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完全沒有抱怨之色。

慕非本來不放在眼裡的這個孩子就這樣把他完全鎮住了，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行，我算小看你了。」

慕非服氣的話算是認可了這個孩童，孩童高興的仰起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又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后，慕非摸著孩童的肩膀道：「那敢問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些人都害怕我們呢？」

孩童先是疑惑的看看歲恆四人，又撓撓頭道：「你們真的不是吸人血的妖怪嗎？」

班羽笑道：「你看我們像嗎？」

孩童搖搖頭道：「不像，但是先生說了不可以色識人，你們雖然長得都非常俊美，但是父親說妖怪慣會唬人。」

「哈哈哈哈……」大家又被孩童逗笑了。

吳清塵笑的扶住自己的腰道：「你可真有意思，真想把你帶回幻靈山去，那樣的話我一定不會無聊，天天都開開心心的了。」

「你不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嗎？」

一直未開口的歲恆冷不丁的問了吳清塵這麼一句，吳清塵先是一愣，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原來在別人眼裡她吳清塵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呀！

班羽看看尷尬的吳清塵，笑笑替她解圍：「師兄，師妹說著玩呢，你不必當真。」

孩童撇撇眼道：「就是，讓我跟你走我還不走呢，家裡還需要我呢。」

慕非突然打斷大家，嚴肅的對孩童說：「行了，你別那麼多廢話了，說說你知道的，什麼吸人血的妖怪？快說說。」

孩童撅著嘴道：「就是李伯伯家的兒子和兒媳被人吸了血，今早發現的。」

「你親眼見了？」歲恆問。

孩童點了點道：「我今早去學堂路過李伯伯家門口，父親在看熱鬧，我去叫父親出攤，然後進去看到了，兩人穿著喜服，但是血卻被吸幹了。」

吳清塵愛憐的看著孩童問：「你不怕嗎？」

孩童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很顯然他也被嚇著了，畢竟還是孩子。

「你能帶我們去李伯伯家看看嗎？」班羽彎下腰問道。

孩童點點頭，然後帶大家來到城東主街後巷，然後又轉了一個彎，來到另外一個街道，街道中有一戶人家，門口還掛著結婚的紅幔，從門庭來看，李府雖然不算大戶人家，但是應該也是殷實之家。

「這就是李伯伯家。」孩童說道。

「你家就在這附近嗎？」吳清塵突然問。

「我家在那個巷子里。」孩童指著不遠的一個巷子說道。

吳清塵點點頭笑著道：「好，那你回家去吧，回去晚了你父親會擔心，再說你糖人可就要化了，弟弟會傷心的。」

孩童看看糖人，點點頭，行拜別禮，然後轉身向家裡跑去。

大家又被孩童逗笑了一番，只有班羽不解，問道：「師妹，很多事我們還沒有問清楚呢？我們……」

慕非搖搖頭嘆道：「傻瓜，我們都到這裡了，見到那個李伯伯，還有什麼問不出來的！」

班羽想想確實如此，尷尬的笑笑，吳清塵想笑但是忍住了，因為班羽臉已經紅了。

慕非對吳清塵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大搖大擺的進了李府的門。

進了李府的大門一股詭異之氣撲面而來，按理說這樣的殷實之家怎麼著也該有個門房或者僕人什麼的，但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到處都是衰敗之景。

「大家小心。」歲恆提醒大家。

「是，師兄。」慕非三人立即警備起來。

就在歲恆四人剛走到李府的庭院中時，有人從主屋中沖了出來，原來是幾個男女僕人正拿著自己包袱出逃呢，而他們正在爭搶的就是自己賣身契。

「你們……你們這樣，我要報官。」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踉蹌著跟著僕人跑出來。

幾個僕人本來搶到自己的賣身契準備逃跑，但是看到歲恆四人立馬嚇得萎縮不敢上前了。

「你……你……你們又是什麼人？」白髮老人穩住腳步喘著氣指著歲恆四人問道。

歲恆四人馬上對白髮老人行禮，並道：「請問您是李伯嗎？我們四人是捉妖師，聽說貴府昨晚……」

歲恆還未說完老人就拿著門邊的掃帚向歲恆四人打來，嘴裡還嘟囔著：「你們快滾出我李府，什麼捉妖師，都是妖怪，還我兒子兒媳來。」

老人去打歲恆四人，他四人並沒有去躲避，反而扶住了差點跌倒的老人，這下老人知道了歲恆四人應該不是妖怪，而又想起了傷心事，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吳清塵起初被嚇了一跳，但是看著老人如此傷心便又心軟了，走過去彎下腰安慰道：「老人家，我們真的是捉妖師，不是妖怪。」

老人擦擦眼淚看看吳清塵，這時他才仔細看了看吳清塵，雖然眼前的小姑娘貌美如花，但是眉眼間卻很是溫和，當不是壞人。這才嘆了口氣道：「姑娘不知，我李府……嗚嗚，我李府可是遭了大難啦！」

「老人家，你慢慢說。」班羽上過去蹲下去溫柔道。

老人然後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帶著歲恆四人進了客廳，突然又轉身出來，對庭院里的僕人道：「我不怪你們偷賣身契，但是你們不該打傷我夫人。唉，算了，你們去吧，以後好好生活，不可再如此。」說完擺擺手，示意庭院里的僕人可以走了。

有良心的僕人不忍心，流淚道：「老爺，我們……」

可是心硬的還是拉著所有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人並沒有傷心，轉頭對歲恆四人道：「各位，請進。」

歲恆四人欠身讓老人先進，然後主人引領大家落座。

「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慕非先問。

老人嘆口氣道：「唉，我為人一生自問問心無愧，和鄰居從不紅臉，做生意也是規規矩矩，從不缺斤少兩，可是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對我啊？」說完忍不住又流起淚來。

「老人家，事已如此，不可過分傷心，保重身體要緊。」班羽總是心軟的，看到老人如此傷心眼圈也紅了。

老人點點頭，拭去淚水道：「謝謝各位這時候還能來幫我這老頭子。」

「老人家，你別客氣，我們本就是捉妖師，您快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也好知道怎麼幫你啊？」不愛客套的慕非總是心急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