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失控的心跳

老人點點頭，講起家裡發生之事來：「昨天是小兒的大婚之日，娶的是城西胡家之女，兩家本是世交，孩子也是兩情相悅，兩家就張羅了兩個孩子的婚事。本是皆大歡喜之事，誰知第二日本該新媳給我和夫人奉茶，可是到了辰時兩人都未出屋，就讓女僕去喚，可是喚了半晌也沒有出聲，我一想可能不好，就讓人闖了門，進門后……進門后兩人……兩人都還穿著喜服，已經……已經被吸幹了血，要不是喜服都分不清誰是誰！我可憐的兒子，可憐的兒媳，嗚嗚……」

老人講到這裡又傷心起來，忍不住哭起來。

其他人聽到這裡，也不禁黯然神傷。

「老人家，昨晚你們難道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嗎？」歲恆問。

老人皺起眉頭回想，然後搖搖頭道：「沒有，只有沙沙的風聲，昨晚颳了風，所以我關緊了門窗，其他倒是真的沒有聽到任何不尋常的聲響。」

「那其他人呢？比如那些僕人。」吳清塵問。

「僕人？昨晚畢竟是新婚夜，僕人服侍完就出去了，就都回房睡了，昨晚風真的很大，天又有點冷了，僕人都沒有出房的。本來是有兩個服侍的僕人，可是兩人被兒子兒媳趕了出來，唉，可能兩人……害羞吧！唉，全都怪我，沒有聽別人的勸告！」

「勸告？」班羽訝然。

「難道有人預測過會發生這種事嗎？」慕非疑惑的問。

「各位是剛到上元城吧？」老人詫異道。

歲恆四人點點頭。

老人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瞞各位，上元城發生這樣的事不止我李府這一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死的都是新婚夫婦。其實小兒早已過弱冠之年，始終未敢和胡家提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上個月巷子里裴家快二十八的兒子偷偷娶了親，居然沒事，我真是大喜過望，也想著偷偷的給孩子辦了婚禮。我偷偷去胡家提了親，送了聘禮，並商議了這場婚禮只能偷偷辦，雖然胡家也想女兒風風光光的出門，但是為了他們的安全，還是不得已接受了我的想法。所以小兒的婚禮都未敢驚動四鄰，昨天天未亮，我派人偷偷抬轎把胡家女兒接來了，然後關起門來讓新人行了禮，就家人一起慶賀了一番，本想著能瞞天過海，誰知道還是害了他們，啊……」老人說道兒子兒媳的慘死又忍不住抹淚。

「照您的說法，難道這個妖怪只喝新婚夫婦的血？」吳清塵問道。

老人家點點頭，無奈道：「是啊。」

「這樣的事發生多長時間了？」歲恆問。

「其實這種事近幾年各地多有發生，但是上元城還是安全，可是就從年前上元城也……也發生這樣的事，唉……」

慕非面露難色，小聲對歲恆道：「師兄，這實在沒有很有用的線索啊。」

歲恆皺眉沉思。

班羽卻道：「不是專和新婚之人的血嗎？我們只要……」

慕非聽到這裡打斷了班羽：「只要什麼？難道新婚之夜我們跑到人家婚房裡守株待兔嗎？」

班羽一時語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吳清塵看看他們，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有辦法。」

歲恆三人立即看向吳清塵，「快說。」

「我們可以引他出來……」吳清塵神秘一笑。

「怎麼引？」歲恆問。

「不是說只喝新婚夫婦的血嗎？我們不妨演一出。」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行啊，小清塵，師兄沒有白教你。」慕非對吳清塵的主意大加讚賞，同時還不忘表揚一下自己。

吳清塵撇撇嘴，小聲道：「你什麼時候教我了？」

「小清塵，你說什麼？」慕非指著吳清塵問。

「我說……」吳清塵本來就不怕慕非了，只是不想和他逗，這次本打算說出實話，可是這時歲恆打斷他們，並道：「好了，辦事要緊。」

「對，辦事要緊。」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外傳來，大家吃了一驚，立刻警覺起來，拉好陣勢排在老人面前。

這時陽光籠罩著一個人影先走了進來，因為此時外面陽光太刺眼，大家一時沒有看清來人，可是片刻後來人走到昏暗處，真人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來人一身白衣，手裡把玩著一把摺扇，看到大家緊張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給人邪魅一笑，不過他白皙的臉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眼睛，這雙眼睛如一灘池水，純凈而又深邃，簡單而又憂鬱，吳清塵記得這雙眼睛，就是這雙眼睛攪得吳清塵徹夜難眠。

只是不同的是今日面前的這位是身著一身白衣，而那晚他是一身黑衣。

歲恆也認出了他來，往前一步道：「是你。」

來人淡淡一笑然後進了門，漫不經心道：「對，是我。沒想到你們這些小朋友還能認出我來。」

歲恆一聽這個臉色立即冷了下來道：「請問你有何事？」

來人並沒有回答歲恆的問題，而是走到吳清塵面前溫柔一笑，然後才轉身對歲恆道：「我當然是來幫忙的，我剛才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計劃，我覺得很好，所以就想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我們不需要你。」慕非難得嚴肅。

班羽也不喜歡這個不速之客，也冷冷道：「我們四人足矣，不勞煩你了。」

「就你們幾個小朋友？你們誰和鬼魅交過手？你們可知他們的功力深淺？」

來人一下子拋出三個問題，可是這三個問題歲恆四人都回答不了，因為他們四人確實都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鬼魅，歲恆雖然和鬼魅交過手，但是很快就讓他逃脫了，所以鬼魅具體有幾隻，功力到底如何還真不知。

一直在旁未敢出聲說話的李伯，這時看到大家沉默不語，老人才知歲恆四人功力也許並不及新來的這個白衣人，雖然他看上去非常年輕，和歲恆四人年齡差不多，但是口氣倒是不小，應該是有本事的，所以忍不住道：「年輕人快請坐，這位小哥想必是有本事的，你們不妨合作一番，也許能更快捉那個……那個你們說的鬼魅。」

慕非看歲恆不說話，知道歲恆並不願和來人合作，冷哼一聲道：「我們四人今晚就能捉到，不用一個外人插手」。

來人淡淡一笑道：「好好，我知道各位的本事，但是你們想臨時演戲，鬼魅不會信的，只有真實的，才能引他出來。」

他說完看向空空如也的庭院，眼神悠遠深長，但是立刻回頭輕輕一笑，吳清塵一時看呆了，剛才那一笑已經讓吳清塵的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現在簡直忘了自己。

慕非發現一向喜歡發表意見的吳清塵，這時卻獃獃的，有點疑惑，他用手肘戳戳吳清塵，吳清塵愣愣的看著慕非。

「小清塵，你怎麼了？」

吳清塵這時才醒過神來，馬上搖頭。

慕非以為吳清塵也是不同意這個不速之客加入他們，所以馬上喊道：「師兄，你看師妹也不同意一個外人加進來。」

吳清塵瞪大眼睛，想要辯解，但是歲恆就沒有給她機會，因為歲恆已經下達最後通牒：「我們確實不需要一個外人。」

來人笑了笑，站起來把玩著手裡摺扇離開了。

那人走後，吳清塵突然感到悵然若失，這人是鬼魅吧？怎麼自己像丟了魂一樣，不過她使勁搖搖頭，很快明白過來，自己這個時候可不能跑神。

班羽看李伯有點失望，勸慰道：「李伯，你不用擔心，我師兄可是很厲害的。」

李伯伯聽班羽如此說，又看歲恆確實是英俊非凡，定是有過人之處，只好點點頭道：「好好好，那就拜託各位為小兒討回公道。」

歲恆點點頭。

大家計劃第二日由吳清塵扮演新娘，班羽扮演新郎，當然班羽是被慕非強迫的，而慕非和歲恆藏在暗處等待鬼魅。

為了效果，慕非給兩人借了喜服，還請來了一個媒婆，晚上舉行婚禮，就在客棧。為了逼真，還告訴客棧老闆在整個客棧掛上紅布幔，可是客棧老闆怕惹事沒有同意，只允許他們在他們自己的房間慶賀。

本來一切準備就緒，但是班羽卻總是不大情願，不肯換禮服，他執拗不從，他說希望自己第一次穿禮服是因為娶自己喜歡的人才穿，而不是因為要演戲。

無奈只能慕非來，誰知吳清塵又不同意，吳清塵本也是無奈，主意是自己出的，她又是四人里唯一的女子，所以她只能趕鴨子上架了，但是慕非穿著新郎的喜服坐她旁邊，她怎麼都覺得彆扭，所以堅決不同意慕非扮演新郎，看吳清塵如此，歲恆又怕兩人在房間里打起來，到時候真的就功虧一簣了，所以歲恆只好親自上陣。

歲恆和吳清塵兩人回各自房間換好了喜服，在慕非千呼萬喚下兩人同時開了房門。

可是出來的兩人把班羽和慕非給驚住了，半天倆人沒有回過神來。

一個亭亭玉立，美艷動人。

一個英俊倜儻，玉樹臨風。

好一對璧人，好一對神仙眷侶，好似今日真是眼前這對璧人的大婚之日。

慕非痴痴的看著兩人，呆住了，嘴巴都忘記了合上。

班羽也讚嘆不已，他道：「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歲恆被班羽說紅了臉，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歲恆臉紅，所以更是讓他們震驚。

吳清塵倒是並沒有害羞，吐吐舌頭說道：「怎麼樣，可矇混過關吧？」

班羽點點頭，給吳清塵豎起來拇指。

吳清塵嘿嘿笑起來，這一笑完全破功，但是歲恆的臉卻還一直紅著。

慕非以為歲恆不好意思，怕歲恆尷尬，推開班羽嚷道：「別瞎說，走吧，辦正事要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歲恆三人以為慕非是等急了，所以也都立馬跟了過去。

三人隨慕非來到慕非的房間，之所以選擇慕非的房間，是因為慕非的房間是唯一臨街的房間，臨街方便觀察情況。

送「新人」進「洞房」后，班羽就覺得不該停留太久，可是慕非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班羽只好拉慕非出房間，可慕非死活不肯走，但是歲恆看了一眼慕非，慕非就嘟著嘴離開了。

班羽和慕非一走，整個房間安靜極了。

歲恆和吳清塵坐在床沿邊，一時兩人不知該如何相處。

在兩人的記憶里似乎並沒有這樣單獨在一個房間的時候，吳清塵以前是有點怕歲恆的，總覺得這個師兄太冷，但是又是崇敬他的，畢竟這麼年輕，功力修為在他們這一輩里也是比較厲害的了。可是最近的相處讓吳清塵突然覺得歲恆沒有那麼冷淡，他也是一個熱心的人，只是不太愛表達罷了。想到這裡吳清塵偷偷看了看歲恆，只見歲恆正襟危坐，眼睛目視前方，只是白皙的臉上微微泛著紅暈，吳清塵真想站起來摸摸這張臉，是不是比自己的還滑嫩，但是一想到在執行任務就忍住了。

歲恆知道吳清塵是坐不住的，也知道她在看自己，但是他忍住自己不去看她。

今天的吳清塵似乎和往日的不同，剛出門的那一刻歲恆真的被吳清塵驚艷到了，嫻靜雅緻，美艷動人，風姿卓越，似乎很多詞那個時候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歲恆失神了，所以控制自己盡量不去看她，可是不知為何自己的心卻跳個不停，用功力都壓制不住，如亂撞的小鹿，已經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