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奪冠

只見桃園村裡正應開福站起來說:「老夫有個提議，剛進村口時，就聽到童子歌聲嘹嘹，曲調生平從沒聽到過，應是樂正雲秀的手筆吧？這麼些年正月廟會大賽，魁首總是在開元鄉的元文高遷里，昇平鄉的石牛里、狀元里，清平鄉的明教里等產生，我們赤城裡從沒進過前三甲，現在，天賜良機，我們可以由樂正姑娘負責，排一曲目參加比賽，必可讓人耳目一新。」

應姓雖是小姓，但赤城村是應姓祖產，是赤誠里六村中最富的村莊，加上六個里正中，只有應元福上過幾年私墊，識得字，所以，他在里中威望極高。以前的廟會大賽，元文高遷里因有個桐江書院，書院里文人會編詞，每年會推陳出新，石牛里、狀元里，明教里等家底盈實，捨得花錢請戲班子，所以，都能拿個好名次，其它里都是拿陳年的龍燈魚燈什麼走個過場，圖個吉利。宋時曲目很少，文人來來去去就這十幾個詞牌，民間只有蓮花落一種唱腔，里正們進村議事時，居然一下子聽到好幾種完全不同的唱法，所以產生這個想法。於是，樂正雲秀又被請了回來，與里長與里證們共商正月十五廟會出什麼節目的大事。

「聖天子治理天下，文成武德，方得天下太平，是不是有什麼歌可頌？「鄭里長突然文皺皺地來了這麼一句，聽得陳里正心中一驚，也難怪，除了應里正之外，大家都不識字，但鄭里長與當官的打交道機會較多，學會了幾句歌功頌德的話，逢到這個場合，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這類歌倒不難找，找一首歌頌祖國的改一下即可，樂正雲秀想了想，順口唱了一首。

大宋大宋我愛你

錦繡山河多美麗

三山五嶽峰秀氣

長江黃河水流急

洞庭湖中君山立

桂林山水天下奇

萬里長城數第一

大宋立國傳萬年

處處展現新天地

應里正聽了后感慨說:「唱得確實不錯，天籟之音呀，憑這歌肯定能壓石牛里、狀元里，明教里等一頭。″可只有七天時間了，立即回去召集小孩子們集中還得兩天。我們里有缺少識文斷字的小孩，在五天這麼短時間內學會這歌，難度太大。元文高遷有桐江書院給編歌詞，要勝他們就不指望了。」

在大家的心目中，桐江書院是神一般的存在，它是由桐廬的書香門第方氏一支分支搬遷到永安后舉辦的學校，除方氏族人外，每年也招收其它學生，說是有教無類，實際上，只有各地已有一定小名氣的學子才有資格進入，並且要有知名的老師與族人聯名推薦，這是個資歷與門第更高於金錢的朝代，不然，即使有錢的豪富之家，也沒有辦法進入。萬般都下品，唯有讀書高，桐江書院相當於現在的清華北大的附中。保五爭二，這是大家的目標。

商量到最後，鄭里長宣布結果說:「樂正姑娘，我們赤城裡各村共挑選二十名童男童女在應氏祠堂集中，由你指揮練習，缺少什麼東西的話，由陳鄭氏跟著，嚮應里正支應。″

童男童女？樂正雲秀聽著有些怪怪的，感覺自個成吃人的妖怪，西遊記中就有這情節，金魚精要求村民每年進獻童男童女一對，方保村裡一年風調雨順。

″可以，只有一個要求，訓練時誰也不許看。″樂正雲秀信心滿滿地回答道。在應里正示範了各村的表演模式后，她已心中有數，雖然只有五天集中時間，目標已修正為保二爭一，當然，話不能說滿，以防萬一。這麼容易就進行前三甲了？二輪比賽后，從鄭里長到各位里正全都目瞪口呆的，赤城裡在二輪比賽中，以絕對的優勢淘汰了對手，以排名第一的成績進入三甲，與元文高遷里、明教里一起，爭奪本次具廟會魁首。

比賽釆取的是淘汰制，分成豆、籌、珠，三輪，由評委打分，第一輪評委為每里三名，衙門擇定的評委若干，每名給豆百顆，各里隊伍經過面前三次，自個認為滿意的，往隊伍竹筒里投入若干粒豆。結束后數豆的顆數，取前十名。

第二輪評委為每里一名，各行表若干名，每名給竹籌十根，各里隊伍經過面前三次，自個認為滿意的，每次往隊伍竹筒里投入竹籌一到三根，結束后數竹等的顆數，取前三名。

第三輪評委為每鄉的鄉長，縣令及德高望重的老人們共計十一人，每人給珍珠九顆，隊伍表演結束后，評委往一二三名分別投入珍珠三二一顆，結束后當場宣布名次。

第三輪決賽開始了，赤城裡參賽的選手又換了新歌，在台上，由五個小孩進行表演，一個粘上鬍子演爺爺，一個戴上白髮演奶奶，三個演小孩，邊演邊唱：

1.《好娃娃》

爺爺年齡大呀，

嘴裡缺顆牙，

我為爺爺倒杯茶，

爺爺笑哈哈。

奶奶年齡大呀，

頭髮白花花，

我為奶奶搬凳坐，

奶奶笑哈哈。

爸爸和媽媽呀，

齊聲把我誇，

尊敬老人有禮貌呀

是個好娃娃

餘下的十五個小孩在後面用嘴巴哼著音樂相伴唱。歌中有戲，戲中有歌，戲的內容淺顯易懂，由幾個小孩演出來，特別的滑稽。這種形式以前從沒見過，頓時滿堂喝彩聲。沒等喝彩聲停下，台下陣形又變，小孩變成兩排，一男一女站在最前面領唱，二十張口齊聲，發出整齊而宏亮的聲音：

父母歇，不驚擾。

清晨起，問聲早。

上學前，要道別。

放學回，要問好。

有美食，敬父母。

家務事，幫忙做。

父母喚，要應答。

父母病，勤伺候。

父母心，知體諒。

要勤勉，不嬌慣。

心裡話，告父母。

有過錯，不隱瞞。

父母言，要恭聽。

求上進，父母安。

滿堂彩聲又起，縣令陳襄捻著鬍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對邊上一位老者說：「言語淺顯，卻見大孝，雖是下里巴人，實在難得。」

元文高遷里表演的是桐江書院填寫的詞牌，文詞深澳難懂，一時之間，台下一片靜肅，台上，陳縣令帶頭喝彩后，台下才跟著喝彩，由聲音聽出，明顯的言不由衷。

投票開始了，評委拿著珍珠在投筒前遲疑了好久，這是歷年比賽中從沒出現的現象。樂正雲秀猜想得到難投的原因，最後一輪的評委多是縣裡有身份有學問的，更喜歡桐江書院編的詞牌，但投票也得關注民意，這是與民同樂的廟會大賽，台下，赤城裡的喝彩聲遠遠比元文高遷里的高。

半個時辰后，投珠結束，只見衙役向陳縣令耳語了幾句，並沒當群宣布結果。陳縣令與師爺親自到了投桶前，一會兒又拉上桐江書院的院長方今商量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縣令向方院長作了一個揖，再到台前宣布:」本次廟會，元文高遷里與赤城裡並列魁首。」

古時候唱法很少，現代歌進入古代，應當能引起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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