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明教里呂里長

「這些天，陳縣令都與你們師傅在一起的，這麼大的事，你們為什麼不說？」樂正雲秀生氣了，說：「師傅當日如何教育你們的，出家人慈悲為懷，慈悲兩個字怎麼寫的？」

任水流雙目含淚說道：「陳縣令是個好官，勸農勸學，就是為了讓老百姓能有口安穩飯吃，村民如有口飯吃，也不會溺嬰了，縣令大人要做的事千頭萬序，我們如不識相，還不把陳縣令給累倒在大堂上啊。師傅告戒我們，聽老師你的，先從學習始，民智開了，將來人人就會有飯吃。天下不平事太多，只有一步一步來，這也是師傅不讓我們入佛門的原因，進佛門只能渡自己，為朝庭做事才能渡更多的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碰到了，又怎麼忍心袖手旁觀？樂正雲秀邊往外走邊對任水流說：「我去阻止他們，你現在以最快的速度去報告陳縣令這事。」說完，把口袋裡的銀子掏出來，大部分都給了任水流。他租船直向縣衙門報信去了，樂正雲秀跑到隊伍前擋下他們。

隊伍中，領頭的明教里呂里長曾兩次到過彌猴谷陳家莊，認得樂正雲秀，忙止住隊伍，問起擋道的原因。

「你們不知道這是一條人命嗎？朗朗乾坤，作這等有違天理的事，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麼做會得報應的。並且也為朝庭律法所不容。」樂正雲秀伸出雙手擋住去路。

人命大於天，朝庭不許溺嬰，這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生活所迫，幾百年來大家都這麼做，看到樂正雲秀義正嚴辭地擋在路中，呂里正心中有愧，轉頭極快，回復說：「今天的事既然被樂正老師碰到了，足證明這個女嬰命不該絕，我們立即返村，讓他的父母好好是養活她成人，只是，這麼一來，我們村又多了一個人口多交一份皇糧，樂正老師能不能發一發慈悲，收了我的兒子當徒弟跟從老師識幾個字，將來也可以不回村而在外面找個活計？」

這簡直是敲竹杠，可事關一條人命，除了答應以外沒有其它辦法，情急之下，樂正雲秀只得答應收呂里長的兒子為徒。女嬰的母走到樂正雲秀的身前，千恩萬謝地抱起女嬰，又哭又笑地走到隊伍中。

有句古話叫送佛送到西，得看著村民們把女嬰送到村裡，樂正雲秀這顆懸著的心才能放下，村民民智沒開，跟他們講大道理起不到什麼作用，可村民多信佛，相信來世什麼的，樂正雲秀把記意中的勸善歌改了一改，加上後綴，仿民歌格式給加了個固定的後綴，讓他唱起來不至於走調。

勸君莫食三月鯽，呀嘿喲

萬千魚仔腹中泣。呀嘿喲

勸君莫打三春鳥，呀嘿喲

子在巢中待母歸。呀嘿喲

勸君莫食三春蛙，呀嘿喲

萬蛙將產護農田。呀嘿喲

勸君莫溺人之嬰，呀嘿喲

傷子連母哭連天呀嘿喲

人人皆有慈悲心，呀嘿喲

怎忍傷害眾生靈。呀嘿喲

諸惡莫作禍不降，呀嘿喲

好運常在善中生。呀嘿喲

明教里，這名字有點熟哦，樂正邊教村民們唱歌，邊腦子飛快地轉著，這詞好象在哪裡聽說過，對了，在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里有個明教，又叫魔教的，不知這個明教里與武打小說倚天中的明教有什麼關係？他們的行事確實透著些古怪，溺嬰是偷偷摸摸的事，他們卻是全村公議后招搖著進行，他個人在村裡的威望也比一般里長高，說回村，村裡沒一個人有反對意見就回去了。樂正雲秀心存疑惑，跟著女嬰進入村裡。

明教里村子相當不錯，房子不象一般農村這麼雜亂，一棟一棟的呈放射線上排列，中間是一個八角型的大操場，與八卦圖有些相似，但正中央有一個火爐，而不是雙魚狀的水井，火爐邊雕刻著一些火焰狀的圖案。大操場的正南方不知是祠堂還是廟宇。呂里長到村裡后，先是與村民們一起在祠堂里焚香，並禱告先人。然後，再由母親正式地把女兒帶回家裡。晚上，全體村民們在大操場上點起火把，繞著大火爐在轉。

因為是貴賓，明教里並沒有阻樂正雲秀旁觀。這不是我們戶外的篝火晚會嗎？群人圍著篝火跳舞的情景勾起了樂正雲秀對穿越前戶外生活的回憶：

《篝火晚會》

我就是愛音樂別叫我停下來

我就是愛唱歌呼吸打著節拍

我心裡的熱情是我的指南針

要快樂就快樂做什麼都認真

不要在意我是誰不要以為我很遙遠

不要懷疑我的嘴每句都讓心跳躍

我們已經來到對的時間對的位置

為什麼不要!做!對!的!事!

你噴的火是我的造型

ifeelinggood無法喘氣

我就是火不論被誰澆息

嗚嗚嗚~~~baby~

你的愛是火我的心是火愛情就是火我們就是火

我已經愛上你別叫我停下來

我一直在尋找連作夢都在笑

我心裡的熱情是你的指南針

像靠近我的人你方向要對準

不要在意我是誰不要以為我很遙遠

不要懷疑我的嘴有你無法預知的野

我們已經來到對的時間對的位置

為什麼不要!做!對!的!事!

只是，這個篝火晚會太過沉悶，有舞蹈但沒有笑聲，便象樂正雲秀在雲南活動時看到的某些驅儺的鬼舞，讓人寒森森的，細看了一下，事實也正是如此。一個女嬰生命的回歸對他們而言不是喜事，而是得作法后才能容納她的邪崇。溺嬰自有時代經濟上的成因與濃厚的社會基礎。在這個背景下，能救得一個女嬰已是天大的幸運。

第二天，呂里長十分客氣地接待樂正雲秀等人，滿桌的菜，可沒有一個肉。

「對不起，我們祖訓不能吃肉，只有粗茶淡飯招待女仙師與三位徒兒了。」呂里長與村裡的族老相陪著客氣地說。

食菜事魔？樂正雲秀的腦海里出現了金庸小說中的四個字，猛一打冷顫，但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異常。呂里長他們的談話里不無自豪地提到，溺嬰為國法所不容，但為民俗所包容，永安縣城內，每年溺嬰的人數雖沒有統計數據，可明教里的人數絕對是比其它里要少很多，無它，因為在他們的治下，明教里眾人守望相助，生活條件在永安縣各里中算得上中上水平。

殺人而殺得這般理直氣壯，並且是一個個無罪的剛出生的女嬰，樂正雲秀的心一下子沉到水底，但也相信呂里長說的都是事實，辦教育、開民智，任重而道遠啊。

「樂正仙師遠道而來，肯定有什麼勸善懲惡的東西可以教導我們的。」吃完飯後，呂里長長揖一禮。

敬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勸他們多行善總是沒錯，見呂里長的兒子長得可愛，樂正雲秀教他唱一首兒歌。

《老鳥與小鳥》

老鳥愛小鳥，呀嘿喲

因為小鳥小。呀嘿喲

小鳥愛老鳥，呀嘿喲

因為老鳥老。呀嘿喲

老鳥喂小鳥，呀嘿喲

因為他很小。呀嘿喲

小鳥喂老鳥，呀嘿喲

因為長大了。呀嘿喲

大家要學習，呀嘿喲

要尊老愛幼。呀嘿喲

明教里與明教確有關聯，後世的呂師囊起義就借用宗教進行的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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