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父女反目
「桃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怎麼能輕易的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來呢?」白承仲被她玩笑般的言語,還不在意的態度激怒了,他鐵青著老臉憤怒的斥責了一句,更嚴厲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感覺元辰盯著他的冷漠眸子更里泛上了殺意,驚得他的心跳都加劇了好幾倍,屋裡那種令人懾窒的酷厲氣息也更加的沉重。
那是來自強者身上的壓迫,哪怕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的腳肚子也有些發抖,腦子裡更有一種想要迅速離開這種危險境地的衝動。
強,很強!
他絕不是三女婿的對手!
之前對婉娘他們的話還存著重重疑惑的他,這下敢確定,眼前的三女婿就是邪王元辰!
可……可桃夭是他女兒,是柳娘留給他的女兒,她怎麼能這樣對他!
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嫁給了邪王元辰,這點他不怪她;但是,她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怎麼還能毫不在意地站在元辰那邊,與他這個爹說什麼一切當沒發生過?
看著白承仲憤怒的表情,桃夭不以為然的沖他擺擺手,直接說破:「爹,我現在還叫你一句爹,你就別擺出一付什麼我背叛了你的模樣。生而不養,不……你根本就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反而因你的離開給我的人生帶來了十幾年根本磨滅不了的痛苦,那點子生恩也就該抵消乾淨了,不要再對我提什麼要求,你提,我也是不會答應你的,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絕對不會因為你而傻乎乎地去毀掉的。」
瞧著對面一堆人憤怒的表情,桃夭也懶得再跟他們扯那些沒用的,直接就上了殺手鐧:「你們認為我上次的不告而別只是因為白月蓮做的那些破事?不,我告訴你們,當時我被控制著不能動,但人是清醒的,你們說的一切……我都聽著呢……」
「什麼!」白月蘭驚呼出聲:「你都聽到了。」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家爹,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起這樣的真相打擊。
果不然,桃夭的這一句話對於白承仲來說簡直就是噬心之刺,令他整個人都慌了,語無倫次了起來:「我……當時……不是,那只是……」結結巴巴了半天,他才擠出一句話:「我真的沒想害你……」
「你只是覺著那樣能兩全齊美,是不是?」桃夭譏諷的反問:「若你真心要為了我著想,為我好,那你怎麼不把我說的話聽進去,看看我真的想要什麼,然後保護我所珍惜的一切?」
看著白承仲大受打擊的模樣,身體不停的顫抖彷彿承受不起她的指責,桃夭也沒收斂一下,「你若真的要補償我,真要為了我好,還想我念著點父女之情,不如就橋歸橋路歸路,當我沒來尋過你們,一切恢復如初,那我就真的感你的大恩了。」
眼見話又說到了原點,旁觀的江青雲忍不住道:「三姑娘,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讓人知道你並非混血子,還是人皇一脈的白家女,曜族上下會如何待你嗎?只怕,邪王也未必能護你周全。」
桃夭瞥了他一眼,也瞧不出他話這番話是想要威脅她的成份多,還是提醒的成份多,不過哪種都不重要,該說的話要一次說完,省得留下後患。她收回視線,直截了當地威脅:「你們應該會比我更怕這個消息傳開才是。終究,我可沒什麼天賦,對他們的危害性也不大,何況我這些年養嬌了,吃不吃苦,還嘴也不嚴。」
眾人:「……」
她這才是威脅,明晃晃的!
不過不得不認同,她說的都是大實話。
相比一個不起眼的她來說,白家其它人才是曜人要除之而後快的大患。
將他們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桃夭打了個呵欠,往元辰懷裡縮了縮:「好了,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元辰輕柔地抱起她,一言不發地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這一走,屋內那令人窒息的壓仰感才消散開來,藏在最後頭的白月桂更是不顧儀態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拍著胸口道:「嚇……嚇死我了。那真是三姐夫嗎?」
與半年前的那個滿臉堆笑,由著三姐喝東喝西的三姐夫,是同一個人?
白承仲神色恍惚著,被白月蘭扶到椅子上坐下,還有些不太回神:「真的嗎?」
「是。」屋內最冷靜的江青雲應道。他大大方方的在白承仲下方坐了下來,道:「他的王妃是他唯一的弱點,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三姑娘的頭上,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判斷出了差錯,莊子里的並非是替身,住在這個院子里的人也不是正真的九王妃,而是宗主一家。
只是更沒想到,九王妃的身世這麼曲折,竟然是宗主的女兒。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他苦中作樂的想著,並且說了出來:「不過,就沖他對三姑娘的在意,必定是不會把宗主在此的消息透露給曜人的。反而還有可能他會看在三姑娘的面上,暗中保護宗主。」
白承仲橫眉冷對:「我不稀罕!」
他的女兒,便宜了邪王,想到這一點他就扎心的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還知道多少,一併告訴我!」他要把整件事都查清楚,若是柳家做的孽,他也會去尋柳家討個公道!
瞧著白承仲充滿殺氣的眼神盯著自己,一付不說清楚就不給走的模樣,江青雲只能把自己這一年多查到的事都說了出來:「這都是南合會做的孽,他們原本想釣肥羊的……」
隨著他說,一屋子人越聽臉越黑,只有白月桂背著人悄悄吐舌頭,心裡感嘆,三姐夫對三姐,可真好……
待江青雲說完,白承仲如同雕像般,一言不發的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月蘭擔心的過去勸:「爹……」
白承仲擺手:「我沒事,」頓了下,他道:「明日,我跟你一起去。」
「啊……」白月蘭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您要跟我一起去看三妹?」三妹今兒話都說絕了,他們還去,那不是讓三妹為難嗎?
白承仲不說話,背著手出了廳門,白月蘭想追上去,江青雲攔住她:「我會保護好宗主的。」這是他們的職責。
余傑文也勸:「讓爹獨自靜一靜。」
白月蘭才不得不打消了念頭:「希望爹能想開些。」
說真,這件事真是怪不得三妹的,若是落到她頭上,她只怕會比三妹做得……更過份。
次日,桃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翠玉端了洗臉水進來時告訴她,說白月蘭如約來了。
「啊,還來了。」桃夭有些驚訝,「她一個人嗎?」
翠玉將擰好的帕子交到她手裡:「不是一個人,陪同白姑娘一塊兒來的有白四姑娘,以及一位老人和一個丫頭。」
丫頭……桃夭一下子就想到了婉娘,老人不由得讓她想不到人選了。
只是,大姐帶著婉娘和一個陌生人一起來,只是單純做保鏢嗎。
不,這是元辰的地盤,別說只帶了婉娘和一個高手,就算把白家人和昨兒神鷹盟的那批人都帶來,也是有進無出的。
除非……
雖然不願意把她們想得太壞,但該做的準備她都得做上。
「王爺呢?」她問。
翠玉道:「在外廳喝茶。」
「哦。」桃夭心裡有底了,催促她替自己梳洗好,然後換了套衣服才出去叫上元辰一塊兒去前廳。
看到屋內坐的做了些易容,顯得有些老態的白承仲后,她有些笑不出來了,擺手讓翠玉等人退出去后,才上前喚了句:「爹。」
聽到她還願意稱呼自己為爹,白承仲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就鎮定了下來,也許正如他們所言,桃夭並不是那樣絕情的人,而只是她之前吃的苦頭太多了,從沒有享受過被人的愛護,才會輕易被元辰騙走的。
他臉上浮上了笑容,沖她點點頭,「有些話我還想與你說一說。」說著,他警惕地看著元辰。
桃夭不滿的直言:「我可沒有什麼要瞞他的,您願意說就說,若是覺著他聽不得的,那就不必再說了。」
哪怕是想了一個晚上,白承仲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真懟到臉上心裡還是難受的,他忍不住道:「你就真的這樣恨我們嗎?」
「不,是您在逼我。」桃夭很直白:「若您來是想說這些,那就不必了。」
「你就真的不再想想?」白承仲急切的抓著桃夭的手腕,眼睛里流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桃夭不忍心將他的手甩開,但堅決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可好想的。」
一些相處了一個月不到,還偏心不護著她的家人;一個全心護著她的相公以及幾個可愛的孩子,她會不知道如何選擇嗎?
「可是,你也不能把你的將來全寄托在他的身上,現在他是對你好,但你敢保證他能對你好多久,三年,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若是以後他有了新歡,厭倦你了,到那個時候,你該如何?」他語氣嚴厲地問著,一點也沒畏懼元辰在場。
只是……元辰依舊不為所動,讓他有些重拳打在棉花上的不安。
但做為父親,這些話他不得不提醒她。
白月蘭也忍不住勸:「三妹,你得好好想想。」
桃夭搖頭:「不必想,有什麼好想的。」
「你……」白月蘭氣得直跺腳:「真不能把你的一輩子綁在一個男人身上,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桃夭笑:「他若變心,那我也不稀罕了,怎麼會為了他傷害自己。哦哦,若你們說,他變心就拿我的身份說事,這點你們放心,我還有三個孩子呢,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們也不會拿我如何!」
曜人對孩子的看重,比起他族,甚至白家,還要在意得多。
想當初,廣桂就是憑著一個不知道爹是誰的肚子,攪得曜皇以及元部落天翻地覆的。
何況她三個孩子中兩個好天賦,還有一個是姑娘。
「這……」白月蘭語結,白承仲也卡了殼,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他們不就是為了孩子,而一再委屈了桃夭,寒了桃夭的心嗎?
「你真的想好了?」白月蘭問,桃夭點頭「想好了。」
「那我祝福你。」白月蘭的話還沒落音,白承仲就飛快地出手一把就掐住了桃夭的脖子,然後將桃夭拽在自己面前,攔著元辰襲過來的一擊,速度快得連就在旁邊的白月蘭都沒反應過來。
元辰怕傷著桃夭,只得偏開了攻襲,他的氣風所到之處,桌椅柜子盡數化成了灰燼,他陰著臉,威脅道:「放開她,要不然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包括藏在泉州養胎的白月蓮。」
「爹,你怎麼能……」白月蘭也懵了,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來之前不是說好的,勸勸三妹,若三妹鐵了心,那他們也就認了嗎?
白承仲手裡握著桃夭,倒是老神在在地迎上元辰:「我就算殺了她,也是不會同意她跟你在一起的!」
「你……」桃夭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從與你相認開始,你一直說對不起我,要補償我。可是你是怎麼做的,在白月蓮傷害我的時候,你不僅沒有救我,反而偏袒白月蓮;現在拿著我威脅我相公,還假惺惺的對我好?」
「他只是想利用你生孩子而已,你不能相信他的。」白承仲被桃夭的話刺激動了,但沒鬆手,死死堅定自己的打算:「若他……若他真的在意你,那……就拿刀在自己身上扎兩眼,我就相信。」
說罷,他一甩手,一柄巴掌大的綠色小刀就沖著元辰飛去,元辰閃過,小刀落在了元辰身邊的桌子上,入木三刀,刀身上透著一股詭異的光澤。
元辰的目光落到那刀上,桃夭嚇得尖叫:「你看什麼看,不準碰。」那把刀看著就是有問題的,傻子才拿著往自己身上扎,不過元辰瘋起來,比傻子還傻。
想到他認前為了自己做的那些不惜性命的傻事,她尖叫著威脅:「你若敢聽他的話做扎自己的傻事,信不信我一能動就撞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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