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融歌【九】
如果是以前或許會漠不關心或者說只是笑笑自己怎麼分心了,但是今天卻有種不一樣的心情,彷彿一下子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或者很多以為不會再想起的事情其實可能只是藏在心中而已。記憶可能就是一座虛無的雕像,有些話我們從來不說,也以為心靈的洪潮將來臨無人能擋但其實我們都很平常。
像是這片土地一樣的平常,甚至可能比這片土地更平凡,這是我們的習慣了,可能就像是一些古老或者不古老的小說里寫的那樣,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模糊,世界萬物都彷彿不能恢復原貌了。
感覺風有點大。
很快就要到站了,安然看著前面的乘客越來越少,心也漸漸的安靜,心中的軌跡沒有一刻的停息,也沒有什麼心頭的重負很難承受,當然,也不是勉強的去承受,現在抬起頭的話感覺星光就在身邊的感覺,可能也只有這種時候讓自己想想。
幻想的空隙已經像童年坐在蹺蹺板上仰望天空看到的星星一般越來越少,有時候會看著手機里的簡訊發獃,也不知道為什麼發獃,是辛苦讓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比重的平衡嗎,還是其他的什麼,然而這樣的想也是不願這樣想的吧,公交車已經徐徐的得靠站了,這是何處的光,讓我迷茫找不到了前行的方向,雖然這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種想法了。
時光總要流逝,曾經的期望就像是一從糖,看了看兩邊的店鋪,有些已經不認識而有些則是已經關門歇業,小區里的池塘里的水面已經沒有之前的水面高度了,大概也是因為冬天吧,於是就連水裡的水草都顯得是枯萎的樣子,路上的行人並不多這也是天氣的原因吧。
「不想了,早點回家吧,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好好的吃藥。」開門聲並不清脆,甚至都有種年久失修的摩擦感。
「果然一個人住久了就會忘記一些事情呢。」她可以說經常注意打掃衛生,經常清洗各種窗帘桌布然而再細節的地方也總有細節呢,這是不可能都顧及的。客廳里靜悄悄彷彿沒有人,正常來說是應該把吳漾送回家的,不過在當時的那個樣子之下可能反而更糟。
「這個人啊……」也不知道認真吃藥了嗎,把包放在桌子上就浮現起的擔心,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想啥是啥,還勸不住他,想到這裡安然才覺得自己忘記東西了,自己因為一直想著各種紛繁複雜的事情結果忘記買菜了,但是又有些擔心那個人,「還是先去看看他吧。」推門進入就看到那樣的吳漾正坐在床上把筆記本放在面前似乎正在緊張的工作著。
現在的他倒是已經脫去了很多的曾經的稚嫩了,倒像是一名在社會生存的青年了,不自覺地笑出聲,可能這樣的反應有點大,吳漾注意到了回家的安然,輕輕的笑了笑,而安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他這樣這麼努力忽然有一種很生氣的感覺,是擔心還是其他?
「你現在沒事了嗎?」想著對他發火想來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重新的問他,之前的他的樣子可是不那麼的好,這是確實的,不過看他現在的行為倒是恢復的不錯,至少應該退燒了,不過退燒了就忙著工作也是蠻拼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很多企業公司的員工還帶病工作雖然於情於理這都不合適。
「感覺還好吧,比早上好。」吳漾的話讓人總覺得很不放心學生時代的他明明有一次身體不好卻還要在體育課上跑步,結果坐在地上的時候,臉色越來越白,最後就暈過去了,安然當時就在他的邊上,可是確實的嚇到了,後來才知道那時候他本來就在發燒,「真的那個時候你是在想什麼啊?」說起這件事把頭轉向吳漾說起這件事情。
「當時就以為……哎,怎麼說起來這個事情?」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可能也一下子不明白了。
「我怕是你又不理智……我看看你真的退燒了嗎?」說著就要靠近吳漾並且伸出了手接著就在即將臉貼臉的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都互相別開臉,一下子靜默無語,可能是一直不說話也是很尷尬,於是安然就說我等一會兒去超市買菜,你和我一起去嗎,這樣的話也算是很樸實了,看了看電腦屏幕的吳漾似乎有些猶豫的表情,可能是有什麼工作還沒有完成於是他好像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然後彷彿是確認到了什麼一樣的對安然說道:「我和你一起出去。」就是這樣的情形了,哎,聽到這樣的表達反而說不出話但是對方已經開始準備了。
「看這樣子是退燒了,只是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出去嗎?」靜靜的語氣可能在想到話題之後重新地回歸到理智之後的自己就覺得說這種話會不會倉促了一點,畢竟萬一他真的忙呢,這心中的思路彷彿就像是一片片的羽毛漸漸的落下也漸漸的平靜了。
「我的事情其實也還可以吧,而且這也是為了感謝你的照顧。」吳漾這樣的話倒是讓安然覺得很不自然了,想著這個人什麼時候會說這種話了,果然是年歲漸長的關係嗎,這年歲留不住啊。
不過也值得慶幸呢,懂得一些總比懂得不清楚要好這個社會有著各種的磕磕絆絆,一筆一劃的彷彿雕刻在風中的高樓大廈里,曾經聽說古希臘有八個風神,羅馬阿哥拉,寫做RomanAgora,「Agora」在希臘語中是「市集」的意思,是古羅馬帝國統治時期雅典的市場,位於雅典衛城的北側,在古雅典阿哥拉古代市集的東側。這裡保存至今的主要建築有風之塔等而在現在的市集景點中保存完好的是一座風之塔。
風之塔是一座八角形大理石鐘塔,有日晷、漏壺和風標等多重功能。
一說它是安德羅尼卡於公元前50年建造了這個建築,但又有其他證據顯示該建築完成於公元前2世紀,總之比古羅馬市集里其他建築都要早建成。這座塔高12米直徑8米,塔頂裝有用作風向標的特里同。最新研究顯示此塔建築至此高度是讓市集中的民眾清晰可見塔上的日晷和風向標,有鐘樓的用途。風之塔八面的檐壁上各有一個風神像,分別是:北風神玻瑞阿斯、東北風神開甲斯、東風神歐洛斯、東南風神阿珀利俄忒斯、南風神諾托斯、西南風神利瓦斯、西風神仄費洛斯和西北風神史凱隆。由於塔門朝向是西北,浮雕上的風神即是史凱隆。
只是現在的人已經不會去想這一類的事情了吧,當初在一本書中看到這樣的記載的時候還有點驚訝曾經的古代人民有著這樣的思維,雖然在兒時也聽過這樣那樣的希臘或者羅馬神話,知道這個神在不同的地域可能有著不同的名字,不過這樣的想象還是有些神奇,可能就是一重填補現實的方式,那個時代或者說某個特定的環境的時代里,東方和西方都有類似的故事,也是很有趣了吧。
啊,自己怎麼想的那麼遠,輕輕地笑了笑不過這就是一種職業的習慣吧,也就是停也停下來的那種換而言之說不定吳漾也有這樣的習慣呢,只是他可能自己也不會注意自己有這樣的習慣,或者他會注意但是覺得這樣的習慣很正常,所以他也不說。
衣服衣料的摩擦聲打斷了安然的思路,就看到吳漾已經穿好了外套,還戴著眼鏡,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不得不說這在外套里淺淺浮現出來的襯衫邊緣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局促反而帶著一絲協調的微微的白像是東方的雲層甚至可以說還帶著霧氣的感覺只是這樣的感覺恐怕更多的是錯覺於是還下意識小幅度的晃了晃眼,可能是戴了眼鏡之後調整了臉的五官的大小,總覺得他和之前不太一樣,不過他工作的時候反而不戴眼鏡嗎,可能每個人都不太一樣吧,問起了這個問題他倒是很自然的莞爾一笑:「可能正希望專心的工作倒是不希望臉上或者視線前面有其他的東西吧。」說的挺慢的,不過倒也是挺實際的,每個人的專心的方式都不一樣,一個人的方式不一定適用於另一個人,兩個人走出門,一時無話。
吳漾隨著安然往小路上走了一段路,按照安然的說法就是小區的車庫在前面,這也是現在的一些大區域的小區的設計了,住戶的車庫和實際的住宅位置往往有一定距離,可以說是不方便吧但是和其他的事情相比這樣的事情還是太普通了,小路上慢慢地走著,想說些什麼但也找不到太合適的話題,想問問他的工作,但是這方面他說的不多,只是看他在房間里的時候似乎很專註的樣子,如果不是那時候的自己忽然的笑場了可能也不會有現在的這個場景了,其實已經有很久沒這麼輕鬆了吧,曾經的我和他們可能還在看遠處的日出日落。
然而某一天,「已經這一個年歲了嗎?」想不起來這句是誰說的了,但這重要嗎?
曾經聽過一些人靠童年療傷而一些人則是把自己埋在童年的回憶里不再出來,懷念童年或者靠童年懷念是一種成熟程度的區別,我們的心可能會像花瓣一樣凋謝但是也可能像是水晶一樣在各種的生活打磨之下發揮出獨特的光芒,只是這是前者還是後者呢?
安然就停下了腳步,已經走到了車庫附近了呢,有段時間還會看到一些膽子比較大的孩子在暑假寒假在車庫裡玩小遊戲;很自然,車庫裡畢竟不是玩遊戲的地方又往往會被一些大人或者他們的家長呵斥,於是這日子就像是日光和月光交替之下的蘆葦葉,而風在其間消失又出現。
「上車。」安然靜靜地說,在她們的面前是一輛雪白雪白的而且車身看上去非常接近與流線型,可能是自己看的車不是很多也可能是各種的車的車標確實是有些紛繁複雜,一般人不是刻意去記也不會去記,並且現在的他們的目的還是很簡單的只是去超市買個菜吧,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現在的汽車廠商也會說自己的車如何好,當然可能有些誇張。
一些買車的人或者是剛需或者也是自己確實想要買車並且喜歡才會買,這是很實際的,坐在車裡的吳漾覺得現在的汽車比起小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小時候有一輛小小的白白的方方的小麵包車就很好了,然而現在的各種汽車可以說很豐富但也是讓人覺得不那麼合適。
一切越來越複雜了。
坐在車裡看著不斷往後退去的車窗外的景緻默默地想到,其實兩個人住的位置確實不那麼遙遠,但是因為城市的布局和他們通常的出行習慣,兩個人的行走軌道就彷彿是城市的兩極一樣,可能這也是長大的一部分吧。
明明有一寸的時間會想起她,但是更多的時間裡可能還是會被各種文件各種工作阻礙。
等到再想起來的時候可能就是她的生日或者某個特殊的節日了,可能這也是想通過工作來轉移想念,可能如果不是這一次的事情兩個人可能也很難再有交集了,汽車的引擎聲或者其他的聲音就像是混合著風聲的私語。
其實過去的時候也很難去想十年後或者更多年後怎麼相逢,有些人的故事有多真,帶著很多的一腔赤誠,但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忍,傷害著人。
你想著「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然而外人看來,你既然能歌必然不痛,是啊,黃昏茫茫的而滄海長長的,歷史依然要翻滾,一個人在歷史能有什麼聲,地球還是在轉,哪怕耳邊誓言如風但人生有多少個十年,時間碾碎感動,重力子成為淚痕滑落的沉重標記,只是有時候夜晚白天指針滴滴答,有誰還記得,曾經自己說過的和想過的話。
當初的熱血翻湧可能只是現在一首歌出現的時候的內心一動,霓虹燈的光取代內心的渴望;有些夢有點長,有些人會勾勒出新的希望,過去的點滴亦幻亦真而我們終將投入煙火和紅塵。
有時候的我們會期待相逢但有時候不會,可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就變得陌生了,好像在一本書里就讀到過類似這樣的表述,但是可能那時候太小也可能太久遠了,已經記不清楚那本書是個什麼類型的講什麼事情的了。
從懵懂到突然的明白,曾經的白衣少年到萬事轉頭空,這就是時間讓每個人產生的變化吧。
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兩邊車水馬龍的聲音和看到已經曾經的老街坊,嗯,這不是只是去買個菜嗎,怎麼走到這裡來了,突然清醒的吳漾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這是曾經的地方曾經在小時候還經常看到的地方,那些青磚白瓦的地方,有時候還會有小小的青草以及能夠聽到輕輕的蟋蟀的聲音。
當然以後的歲月里才知道有些聲音並不屬於蟋蟀這種昆蟲,只是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知道,而且那個時候的年代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簡單。是啊,那個時代只要知道簡單就可以了,在古老的某個老街里,一直有一棵樹,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那是一棵什麼樹,只知道那時候會看到刺毛蟲,刺毛蟲即刺蛾的幼蟲。小時候聽的最多的就是那棵樹上會有刺毛蟲,要當心,這是大人最常說的話,至於那種蟲子到底什麼樣子……可能就是那樣吧,綠色的,多毛且易蜇人,常見品種較多,如扁平狀、稜柱狀等。會從樹上掉下來,不過很多的時候因為距離樹木比較遠,所以和小夥伴們都比較幸運,那時候只知道這蟲子吃葉子身上有許多刺突或刺瘤,上面有許多毒毛,這些毒毛觸及人體時,皮膚立即像燙傷似的紅痛並奇癢難受所以俗稱作「刺毛蟲。」
那時候聽大人說在刺毛蟲身體背部的兩邊,從頭到尾有八撮尖刺,那是真正的尖刺,沒有長毛辣子的那樣張揚,短短地,向外張開,看上去精悍許多,刺上人身,立刻就會紅腫一片,會看見明顯的黑點,伴隨難忍的刺痛,過敏體質的人會有暈眩的感覺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可能這也是小時候不敢在樹下玩耍的原因了吧,至於為什麼會刺人之後反應這麼劇烈,這也是後來偶然問到的,說是幼蟲蟲全身長滿帶有毒性的剛毛,一旦與皮膚接觸,剛毛就刺入汗毛孔,使毛孔迅速發炎,腫脹,奇癢難忍,並伴隨疼痛,不敢用手觸碰。嚴重者可能危及生命。但對沒有汗毛孔的皮膚,比如手心,一般不造成傷害,所以這種蟲子雖然毒性厲害,但小心地用手指拿它是可以的。安然漸漸地慢下來了,「這裡是……」吳漾原本彷彿迷霧一樣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彷彿北極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