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蓄謀的溫柔
想到這,她撇撇嘴:「你找徐逢啊?他不住這兒。」
「我找你。」
一句輕飄飄的「我找你」,讓她頓時失了方向。
齊律安,一個高中畢業后就在她生活里幾乎銷聲匿跡的人,怎麼又突然來找她了呢?
「我還以為你對徐逢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啊!」
腦補了一出大戲,從前熟悉的一記彈額頭叫她醒了神。禮之豫馬上站起來,揉著額頭皺眉叫喚了一聲:「齊律安,你有病吧!給我點心理準備適應行不行?」
他挑眉,笑意輕鬆:「你有葯?」
她放下手,拉開了抽屜:「我前段時間失眠了,去醫院開了一點安眠藥,雖然壓制不了精神病發作,但可以先讓你睡一覺冷靜冷靜。」
「……」
讓他閉嘴這個本事,除了他討厭的人,只有禮之豫有了。
他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安眠藥不能多吃,你為什麼失眠?」
禮之豫托著下巴:「那段時間咖啡喝多了。為了能贏過徐逢,工作上總得付出點什麼吧。畢竟人家底子好,我一個新人……」
沒等她說完,只聽某人不太高興地擰緊眉,隨後看向她道:「別管他了,你的身體最重要。大不了你跟著我混,堂堂鶴海校霸,還是能給你找份工作的。」
以為齊律安是開玩笑的,禮之豫顧自笑了笑。
怎麼這麼多年,他的性子還是沒變啊?
「喂,齊律安。」
「嗯?」
「你現在這副模樣,挺帥的。」
「嘖,我一直都很帥。」
她終於懂得欣賞他了?不錯,孺子可教也。
下一秒,她緩緩道:「要是你現在馬上給我把剩下的五千打了,你在我心裡的形象又將拔地而起!」
「……」
齊律安什麼也沒說,因為他知道,禮之豫很缺錢,從高中就是。
「你現在還很缺錢嗎?」他抬眸問道。
禮之豫不再嬉皮笑臉,她的嘴角只是輕輕起了弧度,故作釋然。半晌擺擺手,若無其事地輕笑道:「不是很缺了。畢業了,我也能自己賺錢了。」
「我媽那缺的人,我也推薦了你。」他立馬接上話。
不錯的同事,就是她?
禮之豫沒緩過神來,她終於能見到齊律安傳說中的媽媽了?不對,她為什麼不是先關心錢有多少了?
以前,大概真是窮怕了吧?
她又問了一遍,盯著他眼睛看,仔細確認:「我?」
他挑眉,揚唇輕笑,站起身來:「對,記得回報我。」
想到他以前整人的招式,禮之豫心頭漾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威脅綁架可是犯法的啊!」
「不威脅你,也不綁架你。」
禮之豫的工作是化妝師,和徐逢不一樣,他已經是檔期滿滿的實力化妝師了,她卻只是沒什麼名氣的新人。
平時她雖然也給小明星化妝,但不像幾位前輩,甚至能見到國際知名的明星。她不追星,所以進了娛樂圈也心態穩妥,沒有歪心思。
但齊律安卻並不覺得,她會有多安分。
畢竟,她有「前科」——
高一時,禮之豫聽說鶴海高中轉來了一個男神學長,她還特意跑去看了。最後還是齊律安拽著她校服袖口給她拖了回來。
她想解釋什麼,但那會上課鈴響了,便也罷休。
彼時,齊律安拿著自己送她的小鏡子照了照,一臉不屑:「我不比那群人帥多了?沒眼光。」
聒噪的習征同學,也就是他的好舍友,總會高呼著:「律哥最帥!鶴海高中門面擔當!」
習征這個人,在禮之豫高中時期也不陌生。他算是高中生活里,齊律安的頭號粉絲了。
所有人都愛叫他「律哥」,不只是因為他做事霸氣,為人正義,更是因為他這個人身負他爸的重望,未來在法學界一定是「一哥」一樣的存在。
說成為法學界的棟樑不敢當,但家裡絕對是拿他當未來維護法律正義的五好青年來培養。
高中開家長會,齊叔總會說:「我對我兒子沒什麼太大的要求,能上我的大學就行。」
齊叔當年考的大學,可是全國頂尖的鶴海大學,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考不上。不過,齊律安確實不負眾望高分考上了。
當所有家長羨慕不已地看著齊叔時,他還會補上一句:「為人正義,踏實做事,守護國家人民,做出自己的貢獻,才算不枉此生啊!」
「……」全場啞然。
不愧是律師教授。
其實,禮之豫對齊叔的愛情故事一直很感興趣。但她沒問過齊律安,她總以為,他高中時期是有點煩她的。
以這樣的形式久別重逢,禮之豫的心情很奇妙。過去她闖入了他的世界,如今,是他先來的。怎麼面對他呢?
她低頭,沉默了許久許久,回憶在發光,可一切卻又像還在起點。
「哇塞,律哥有勇氣!把小慫包找回來了?」
對面傳來齊律安的不悅聲:「誰准你這麼喊她了?」
這時,窩在家裡的健身房剛結束一場運動的齊律安,接到了習征的電話。
高中畢業后,習征去追求他的體育夢了,現在已經是一名運動員了。兩個人到現在都還有聯繫,齊律安是習征眼裡完美的男性人物。
習征覺得齊律安具備的不僅是讓男人羨慕的投籃本領,自律帥氣還高智商,彷彿開掛的人生家庭。更是他骨子裡的溫柔,以及替小慫包出氣的時候,他那張臉看上去更是帥氣了!
「律哥,她家的事情解決了嗎?」習征道。
齊律安皺眉,將擦了汗的毛巾扔在一旁,舒了口氣:「那個人現在還在牢里坐著,她媽媽雖然改嫁了但她還有贍養義務……」剩下的話,他沒再繼續講了。
習征追問:「她叔不是前段時間鬧到她工作的地方去了嗎?」
「哦,那個小子啊。」他嗤之以鼻,「我叫人好好給他普了普法,他應該沒再找過她了。」
習征在對面為他豎起了大拇指:「律哥還是我律哥!」
習征知道,如果有人敢欺負禮之豫,他估計就要忘了他家老齊的教育,首當衝鋒地教育他怎麼做人了。也許是見不慣「自己的人」被欺負,也許是行俠仗義,也許是習征心裡那個最浪漫,卻沒機會驗證的揣測。
禮之豫這一路走來確實慘了點,但能遇上律哥這樣的英雄,也是不幸中最大的幸運了。
「律哥,你爸對小慫包這麼好,你有問過為什麼嗎?」
齊律安沉了沉眸:「有。」
「什麼呀什麼呀?」習征八卦地追問。
只聽對面啞鈴掉在地上的聲音,震得習征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律哥,間接殺人是不犯法嗎?」
他輕笑的聲音穿過屏幕,陣陣陰涼席捲撲來:「你猜?」
習征掛斷了電話。
律哥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