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不知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成懌。
「山人自有妙計。」成懌不知道從哪拿來的扇子啪的一聲展開,上書逍遙二字,筆力雄厚,逶迤洒脫。
我睜大眼睛看著扇子。
「好你個成歡喜!就自己帶了寶貝來!那可是我師,蕭長老的藏品!」
成懌一笑,很是愉悅。
「我只是有備無患,畢竟青辭台規矩還是挺嚴的,當然要投其所好了。」
這把扇子是師父的藏品,曾經是蕭魚師父青老的愛物,說是這世間唯有兩把,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這上面的題字出於一位大家,而這個大家最喜歡便是在扇面寫字,偏偏又只寫五把,於是就成珍品寶貝了。
「你怎麼可以去偷蕭長老的寶貝呢!還!」還自己私藏了。
「我被拎得好慘啊!」
成懌輕笑一聲,一雙紫色淡眸由下而上打量著我,突乎輕嗤。
「你應該也是被拎習慣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跳將起來就撲過去,成懌不備被我推個後仰頭撞地上,我就撲在他身上,他欲起,我卻爬不上來。
餘光瞥見有黑影飄過窗外,下一刻門突然推開,嚇得我大叫一聲。
蕭魚站在門口,罕見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張。
我們二個四隻眼看著她,啪嗒一聲,蕭魚把門關上。
四周寂靜,只聽得蟲子夜叫。
「她!」
「很識趣。」成懌還是躺在地上,把手抱頭。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嘴角上揚。
「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嗎!」
「那你還不起來,很舒服啊?」
我趕緊爬起來,一腳踩在他衣服上,這傢伙一直穿什麼白衣服啊!
成懌皺眉,很是不悅。看著我,臉色變冷。
「幹什麼!不就,踩了一下嘛!大不了我幫你洗乾淨就是了!」
成懌聞言,就開始脫衣服,我倒是不怕,以為我沒見過啊!
他脫下外衣,只著單裳,將衣服扔給我,又坐回椅子上。
「洗。」
我看看夜色,猶猶豫豫。
「能不能明天再洗?」
「我明天沒得穿。」
「跟蕭魚借一身他師兄師弟穿的就行了。」
「我只穿我自己的。」語氣很是冷淡。
真是慣的!
我趁著月色還明亮,找了條小溪蹲下來洗,水波粼粼,偶有一兩隻螢火飛流,也是好看。
我搓搓搓。
用清水盪一盪,還沒吸掉!
身後沙沙作響,我立馬回頭,皎潔月光下蕭魚站在離我十步遠的地方看著我。目光很是探究。
我突然想到剛才一幕,這傢伙會不會多想,誤會了。想來她一個修道的應該不會有那麼多想法,還是很單純的。
我就繼續快樂洗衣服。
結果耳邊涼風一陣,歪頭一看,蕭魚就蹲在我旁邊,虎視眈眈。
「你……」她看了眼我手裡的東西,臉色大變,又看著我,很是震驚。
我看了看衣服再看了看她表情,剛想開口。她就立馬一蹦三尺遠,快速逃離。
「你等一下啊!不是你想的那樣!」
成懌看著月色下不知一臉生無可戀,已及黑暗裡已經消失不見的蕭魚,剛想笑。就聽見不知大聲叫。
「成懌沒有尿床!」
「咳咳咳!」就被口水嗆到了。
不知挑眉,讓你偷笑。
繼續蹲著歡樂洗衣服,搓呀搓!用大力刺啦一聲。
搓破了。
「哦呦!」
成懌耳尖聽到奇怪聲音。
不知趕緊假裝繼續洗衣服,成懌不明所以。
蕭魚盤腿坐在自己房裡,閉目養神。門嘎嘰一聲,被推開。
睜眼對上不知的笑臉。
「那個蕭長老,不!蕭師姐有沒有衣服借啊?」
蕭魚還有些懵懂,看了她一眼,臉色一變。
「我就借一身衣服。」不知舉手說道,呃,至於為什麼要舉手,那是因為他被自己師父罰慣了。
蕭魚翻身下榻,走到衣櫥那打開,清一色的青藍色衣裳。
不知探頭去看。
「不是這個。」
蕭魚扭頭看她,很是茫然。不是這個?哪是?
突然臉蛋一紅。
不知大驚,覺得她一定想歪了!
「男子的!男子穿的,我不認識其他弟子,只好來麻煩你了!」
蕭魚恍然大悟,點點頭。就跨出門去,不知隨後。
大概走過迴廊,走出後房,穿過一走道,來到另一處寢居,好幾個房間里透出光來,人聲嘈雜,很是熱鬧。聽聲音這應該是男弟子的住處,相比蕭魚寢居更大。
蕭魚放重腳步聲,喧鬧聲就像是被禁音了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搖曳燭火也一盞盞熄滅。
蕭魚面如寒霜,來到一個房間前,剛好燈光消失。然而蕭魚扣門聲早於光暗時間,等了一會。門開了,一張賠著笑的臉出現在黑暗裡。
「師妹,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我湊近去瞧,蕭魚擋在我前面。只隱約看見輪廓。
「師兄,你都說晚了,那為何還如此喧嘩。」蕭魚板著臉,像是巡夜弟子的嚴苛語氣,但是作為青辭台得意弟子是不用巡夜的。
偏偏總是被她逮到犯禁的。
男子走出門來,很是低聲下氣。我卻瞧清楚了他的面容,是白日那個被訓的師兄。
師兄?該不會是!
「你是安載?」我突然發聲。
蕭魚皺皺眉頭,很是不悅,那個安載卻是愣怔一下。
「是呀。我是安載。」
安載奇怪地看著這個小姑娘一聽到他的名字眼睛都發亮了。
蕭魚臉色一黑。
看來還真是及時!看樣子安載還沒有下山!事情還沒有發生!
「師兄,她要跟你借一件衣裳。」
「衣裳?」安載奇怪。
蕭魚瞥一眼還在眼睛發亮的不知。
「給她的情郎。」
「啊!」不知回過神來,忙擺手。
「不是的!」
蕭魚臉色一沉。
「師兄快去拿!」
「哦,哦哦!」安載趕緊回屋裡。不知睜大眼睛,看著蕭魚。
「不是情郎啊!」
「不是?」蕭魚冷冷一瞥,不知立馬站直了。
「不是你幹嘛撲他!」眼睛猶如利劍直直逼迫過來。
不知一驚,低下頭。
你說是就是吧。
「拿來了!」安載倒是挺快。
不知看著他手裡那件青色衣服,猶豫。
「能不能換一件,白色的行不行?」
安載點頭,就又進去。
真是好說話,又親和近人。不知看看蕭魚,冷冰冰的。真是!誰配的對啊!
不過我現在立場是撮合他們倆的。看安載倒是有意親近蕭魚,就是師父也實在太呆板了。
真是難辦啊。
成懌展開自己昨天的衣裳,反覆看了看。
「這不是我的。」
不知仰天四望,沒聽見沒聽見。
「不知。」成懌聲音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