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呢。」小心推開劍鋒,嚇死我了。
蕭魚收起劍來,很是冷酷。
「起來!幫我!」
「是是是!」可是……
成懌一覺醒來,身邊已是無人,外邊陽光滿庭瀲灧水。
「不知?」
不在啊。
成懌看了眼屋裡,大概是去瞧蕭魚了,這傢伙擔心的要命。
成懌微笑,走過桌子看到昨夜的畫紙。
不過……
突然門推開,滿眼絢爛陽光突然灌入眼中,他不住擋住眼睛。卻看見不知背光站著,面容看不清楚,但是那種豁然而來不由拒絕的感覺,卻一如既往。
不由抬手拽著衣襟處。
「成懌啊!」不知帶著哭腔撲過來,撲了成懌一個滿懷。他不由睜大眼睛,表情僵住。
心裡被填滿了似的。
「救命啊!成懌!我不會打扮啊!蕭魚她……救命啊!」不知大叫著,拉扯著成懌衣袖。他抬手按住她頭,按到懷裡。
「好。」
咦?好什麼?不知暗想。
成懌滿眼溫柔的,摸著她毛毛的頭,很是寵溺的靠上去。
蕭魚披散著頭髮,冷眼看著梳妝到一半的不知大叫著奪門而出,然後帶回來一個男子。
成懌執起梳子,搖搖頭。
「還是你去幫她梳頭。」成懌推推不知。
不知搖頭。
「我不會,只會梳直。」
成懌挑眉,看看蕭魚垂下長發倒是更添了幾許溫柔。略一思索,拿起梳子來。
「就梳一個文雅些的髮髻。」
妝成。
蕭魚攬鏡自照。
呃,似乎的確好看了許多,蕭魚放下鏡子扶了扶鬢間髮釵,泠泠流蘇銀光閃照。
她臉微微紅。
回頭看向成懌,他低頭看著嘰嘰喳喳的不知。
「你好厲害啊!是怎麼這樣這樣的!」
嘰嘰喳喳,的確很吵。
「你,」蕭魚試探問道,「你怎麼會女子髮髻的?」說完有些心虛,自己一個女的都不會,實在好奇。
「那沒什麼,因為她也不會。」成懌回以一笑,就拎起不知給蕭魚看看。
蕭魚點頭。的確這個也不會。
不知淚流滿面。
我是個男的好不好!
「她既然不會,總要有一個人會。」
蕭魚,不知兩個人都愣住了。
蕭魚想的是安載如何如何。
不知想的是這傢伙行啊!騙騙小姑娘一定很行。
蕭魚順順自己頭髮,不知看看她,似乎還是缺了什麼。
她一把跳到蕭魚衣櫥前,打開就是一頓亂翻。
蕭魚大驚,成懌自己退出去。
「不要總穿這青衣!有了!你穿紫色最好看了!」不知終於翻出來。
一件淡紫色襦裙,綉著同色較深一些的鳶尾花,一簇簇的,鮮活美麗。
「這是我從來沒有穿過的。」
蕭魚看著有些猶豫。
「穿著試試看!」不知很是殷勤。
「他似乎不喜歡鳶尾。」
「嗯!」師父很是喜歡鳶尾。
「這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蕭魚搖搖頭。
「那……」別惹了安載的嫌。
「我穿。」
蕭魚很是響亮地說著,眼睛亮晶晶的。
很好。
……
白衣依舊飄起,安載在後崖通往前庭路口那樹下等了一會。佩劍光亮如許,整個人很少精神,還含著笑。
蕭魚慢慢走過來,軟鞋履上青草,淡淡青色沾染紫色繡鞋。泠泠聲響,是鬢間流蘇輕搖。
「師妹!」安載看到這樣的蕭魚果然驚訝了一下。又慢慢笑出來,他眉眼不似尋常男子英氣,而是有種柔和的溫順。但是抿著嘴時又有種不怒自威的嚴厲,但是眼睛極亮,笑起來更是奪目。
「你今天真好看。」
安載很是高興,我趴在草里偷瞧,暗暗使勁祈禱蕭魚開竅些。
「走。」秉承了不知滿懷期待的第一句話,依舊冷漠。
不知泄氣趴在地上好一會。
成懌暗暗偷笑,拍拍趴著不動的不知,十分開懷。
「不要過於傷心了。」
此處草長鶯飛的,倒是適合趴著睡覺呢。
不知實在不知曉熱戀中的男女動不動臉紅是為哪般?那種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欲語還休含情脈脈是如何。
但是他冷眼看著相顧無言,愣愣發獃的二人有什麼情愫流動。實在是有些尷尬啊,蕭魚信步閑走,安載卻是跟她身後,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笑意,但是還是有點勉強。
實在是怪哉。
「成懌你瞧,蕭魚這個木頭不開竅,安載想如何都無法,實在讓人焦急。」
不知叼著根草,很是煩心。
成懌看向那二人。
「師妹。」安載開口,蕭魚僵硬的腳步停下來愣愣回頭。
「嗯。」她開口,不知仰倒。
「今日師父已與我說,我可下山歷練增長見識。命我後日便下山去。」安載輕聲說著,看著蕭魚。她卻是面無表情,木訥看著他。
他嘆一口氣。
「師妹是否不喜我?」
安載已經是思量許久,他自小與蕭魚一同長大,但是卻不似幼時親近,甚至都少有笑語。年歲漸長卻是疏遠更甚,如今蕭魚得師父青眼有加,而自己修為有限,實在是不相匹配。
蕭魚訝異,罕見地睜大眼睛,一向漠然的眼眸里露出焦急來,她搖頭。
「不是。」
安載不知應該是欣慰還是苦楚。
「便是只這一句嗎?」
安載搖頭苦笑,蕭魚看著欲言又止,卻還是沉默。
伸手拉著他徑直走向荒山去。
已是走到深處,卻不見桃花艷紅點點,甚至綠葉也無。那片所謂的桃林卻是一片焦無,蕭魚停下,眉頭緊皺。
「這是?」安載驚訝出聲,明明昨日還是……
「安師兄!」看守此處的弟子看到安載趕緊上前,卻不防臨近才瞧見蕭魚,她從未著過如此顏色,所以這弟子倒是認不出來。
「蕭!蕭師姐!」
蕭魚明顯心情極差,冷冷一瞪。那弟子嚇得腿抖。
「師妹莫氣,這是因何如此?」安載安慰一下蕭魚,又對那弟子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昨夜內門弟子練功不慎引火燒灼至此,搶救不過來,就燒了這片林子。」
「如此不巧。」安載皺眉,卻依舊還是溫和微笑。
「不打緊。」
「如何不打緊!」蕭魚卻是橫眉冷對,出乎意料地出言反擊。
「是不是塗木!整天搗鼓著御火,不事修行,倒是燒了不少地方!」
說著就要找他算賬。
安載急忙拉著她,蕭魚看著他牽住的手。
安載卻是放開。
「失禮了。」他鬆手,語言客氣。
蕭魚不由眉目垂下,帶著一絲不樂。
「不要因為這點事就生氣。」
還是溫和的語氣,蕭魚卻是不耐煩了。
「你不懂嗎!他就是故意的!哪有如此巧的事,你不過是昨日才提及,今日就燒了。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御火,如此放肆。」
蕭魚臉色極是冷漠,本就是清冷的性子,發怒起來更是寒氣逼人,讓人心生畏懼,瑟瑟發抖。
「魚兒!」
安載也是氣急。
兩人竟是橫眼相對起來。
蕭魚是有些真的動氣,更氣的是安載吧。
不知捂臉,怎麼他們兩個倒是鬥起氣來了。
「塗木應該是無意,不要妄自揣摩。」
安載先是退步,但是臉色還是很冷。蕭魚竟也是不讓。
「你為何總是維護他們,他們可有如你一般對你。」
「這不是我所重,我只是遵循本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