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槐提屍(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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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子時一到,老槐村大霧忽起,將本是隱約可見的村落披上了一層白紗,模模糊糊只見輪廓不見其實,似將村與樹隔成了兩方天地。

村口的那棵血槐更是一半打進了霧中,甚在底下燃著篝火,若不然,眾人將是伸手不見五指。

霧中,沙沙之聲依舊不停,被歐陽師忽然輕輕推醒的李三打著哈欠又提起了火把。

「一個時辰了,再去查看!」

「好。」

李三提著火把來到樹下,就著火光低頭一瞧,猛然,其瞳孔就是一縮,緊接著回頭大叫了起來:「歐陽大哥,那隻雞,它不見了!」

半夜時分,李三的大叫分外清晰,他這一聲也將困頓的眾人嚇地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去了大半。

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片刻之後,眾人破開迷霧聚了過來。

歐陽師急著湊近看了一眼,道:「果真如此,大伙兒快些尋尋,那隻雞究竟去哪兒了。」

王朗慢了幾步,人未到而聲先至:「呵呵,諸位不要緊張,才兩個時辰而已,那隻雞『走』不遠。」

死雞當然不會走,這是常識,但王朗這麼說定有道理,眾人忙擎著火把四散尋找開來。

忽然,一個大理寺衛的聲音從樹下傳出:「大家快過來,就在此處!」

又行幾步,眾人已經來到了血槐樹下,只見那半死不活的血槐樹上竟然發了一條新枝,這條新枝正似人手一般提著死雞,已到了眾人胸口的高度,遠遠望去,那雞就在半空中滯留一般,很是詭異。

「沙沙」聲又起,這下眾人看清了,那血槐在幾息間開枝散葉,如手掌一般又將那隻雞托高了幾分。

「這是……」眾人哪裡見過這等恐怖的奇景,不禁連退了三步,只覺渾身冰涼,頂冒寒氣。

王朗淡淡的輕笑安撫了眾人:「呵呵,諸位勿要驚懼,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但這血槐能催動其枝,還有一種西域血藤更是詭異,它能在瞬息間長出藤蔓困住附近活物,直到獵物斷氣,相較之下,算是『溫和』的了。」

王朗說著走近兩步,點著血槐道:「照時辰看來,那女屍應是於案發前一日的子時被人置於樹下,如此,天亮之後,方能上樹。」

「我敢肯定,那人定然辨識出了這棵村口的老樹其實是株血槐,才會將女屍置於樹下,故布疑陣,讓大理寺往趕屍人的方向不斷追查。」

「賢弟的意思是……」歐陽師反應了過來。

「兇手正在村中,且定知曉此樹來歷。」王朗眯起了眼睛,語氣篤定。

李三插嘴道:「王筆判,老槐村可有三百多口,若一一排查,這得查到何時,大理寺偵辦案件的規矩是三日為限,即便我等真查到了,怕也得扣些俸祿,不知……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歐陽師抬手就給了李三一擊暴栗:「臭小子,就知道擔心你的俸祿,這可是命案,只要有疑點,我們大理寺就得繼續追查,即便多費些時日,也不能草草了結,否則,如何還苦主一個公道?」

「哦。」李三撓著腦袋,一臉知錯的表情。

王朗看著兩人耍寶,笑而不語,不過還是提醒道:「長安府衙在修編地理志時,通常會是向當地的村正索要相關資料,老槐村既然有村正,其家中必有詳細文獻,這血槐一看就知道在村中存了幾百年,歷任村正要說對此全然不知,怕也說不過去。」

「賢弟是在懷疑此村的村正?」

「呵呵,非也,但定是脫不了干係。」

李三回憶道:「歐陽大哥,我記得我等方來村中時,村正身邊不是正好有個年輕人相扶持,長的十分壯碩,特別是其腰間別的那把柴刀,磨得鋥亮,當時我還多看了幾眼,會不會是……」

歐陽師沉思片刻:「還不能亂下定論,不過,明日一早倒是可以尋其人仔細盤問,眼下疑點重重,雖說因為王筆判的指點我等破了這屍首上樹之謎,但女屍為何會沒了雙臂,又為何會屍首分離,還有五臟六腑又去了哪裡?這些,依舊是個迷。」

「總而言之,此案,不簡單。」

眾人聞言,皆是一臉愁眉不解。

……

翌日清晨,濃霧散去,雞上樹捎,這一奇特的現象可把早出耕作的農人嚇得不輕,紛紛繞道而走,路上更是議論紛紛。

有說村中來了只惡鬼,也有說老槐成精了,更有說是大理寺辦案觸怒了山神,這才「殺雞儆猴」,各種無中生有的小道消息讓人忍俊不禁。

其實真相很簡單,儘是一個小小的試驗而已。

一大早,歐陽師便帶著李三和王朗二人,敲響了村正的房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其抬頭一見是歐陽師等人,瞳孔不由一縮,這小小的細節恰巧落在了王朗的眼底。

「村正可在家中?吾等有些事情特來向村正求證。」歐陽師直接道出了來意。

「在,幾位差爺稍等。」年輕人忙回答了一聲,而後將大門敞開,緊接著轉身回屋通知去了。

「爹,大理寺來人了。」

「哦,快……」

屋裡傳來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沒一會兒工夫,年輕人便攙扶著村正張友良出來了。

爺倆一通拜見之後,便將歐陽師一行人引進了房中。

方入座,便聽張友良頂著沙啞的聲音問道:「不知寺丞有何話問?老夫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歐陽師虛指村口:「老丈既是村正,定然知道那村口的老槐是何來歷,不知可否解釋一二?」

「哦,村口這老槐樹,怕是有些年頭了,打建村時,就已經有了,具體何時栽種,又是誰載的,因年代實在太過久遠,老夫也說不清了。」

王朗輕笑一聲:「呵呵,張村正是吧,村口那棵老槐樹明明就是一棵血槐,你為何避而不談?血槐因食腐而壯,不能以常理推算,依我看,這棵血槐怕不過數十年,之所以狀若百年老槐,因是有人時常餵養之故,這,你又如何解釋!?」

聞言,歐陽師也是猛然一驚,再看向張村正時的眼神就變了,冷道:「張友良,你最好從實招來,若有半句虛言,本寺丞不介意先拿你回大理寺好好審上一審。」

「這,我,哎!」張友良一通慌亂,在身邊兒子的安撫下,才緩緩開口:「此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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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陰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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