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舔狗
「房主任？」秦觀皺了皺眉頭反問道。
「是啊！你不知道嗎？顏教授的試驗項目全部由房主任接手了，只不過目前還處於準備期，所以實驗室基本沒人。」
見他不解，眼睛男還專門給他解釋了一番。
微微頷首，秦觀注意到他褲子兜里露出半截紅梅煙，心思瞬間活泛起來。
「咳咳.....你應該是研究生學長吧？」
眼睛男點頭。
「那咱們出去聊一聊，這也不是個說話的地兒。」
.......
倆人一起出了大樓，來到後面空曠的花園涼亭里坐下。
秦觀摸摸兜，拿出一包沒拆開的中華煙，眼睛男頓時眼前一亮。
那個年代，學生基本上都抽不起什麼好煙，除非家境很好，所以當秦觀注意到他也抽煙時，事情就好辦多了。
從裡面抽出兩支煙，給學長上了一支並順口問道：「學長貴姓？研幾？」
雖然中華煙是個稀罕物，但眼鏡男還是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接過煙還咂咂嘴說：「天天抽這煙，也有點膩......」，隨後又偷偷摸摸把兜里的紅梅往裡塞了塞。
可這一切都被秦觀看見了，他故意裝作看風景，讓學長鬆了口氣.......
「我叫張志通，目前讀研二。房偉主任就是我的導師！」
「哦哦~其實我還是大四的學生，跟顏教授做過幾次實驗。這些天回學校準備交畢業設計和答辯，可為什麼忽然找不到顏教授人呢？實驗室也被封起來了......」
張志通愣了一下，隨即抽口煙扭頭望著身後的實驗大樓嘆氣道：「唉，顏教授也是個可憐人。他這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學術研究上，卻忽視人與人之間的交際，換句話說，他會做學問但不會做人。」
「有些話我是不方便說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咱們學院每年都有正教授的升職名額，有且只有一個。顏教授本來是眾望所歸的人選，但.......」
「張志通，房主任找你！」
正當他話說到一半，實驗二樓卻忽然傳來女人的呼喊聲。
倆人一同抬起頭，秦觀看見一張熟悉的清冷麵孔。
那姑娘扎著高馬尾，長著一張標緻的瓜子臉，但五官又不同於後世尋常的網紅，有點八九十年代港星的味道，淡棕色低領條紋珊更增添一番高級感。
秦觀認識她，她叫李薇薇，曾是老顏手下的研究生，比秦觀高一級，目前正讀研一。
李薇薇見到秦觀的那一刻也怔了一下，隨後象徵性地點頭笑笑。
秦觀還沒說話，身邊的張志通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猛朝他使眼色：「看到沒？這就是咱們學院的院花！對我笑呢！」
「唉，又是一條舔狗......」
「啊？你說什麼？什麼舔狗？」張志通聽見了，一臉不解。
「額......沒什麼，一種非常特殊的生物！」
儘管沒聽懂秦觀在說什麼，可他現在沒時間思考了，畢竟魂牽夢繞的院花正叫自己呢！
張志通應了一聲，隨後美滋滋地小跑上樓，晚飯估計得加餐。
秦觀和李薇薇對視片刻，後者便笑著招手離開了.......
記得上一世她在秦觀離開江海的前一天找到他並表明心跡，可那時的秦觀對女人根本沒有任何興趣，或者說在遇到顏黎姿之前，秦觀的腦子裡壓根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他只對那些比塵埃還要細微的微生物以及光怪陸離的恐龍世界感興趣......
至於再後來，秦觀到了首都就漸漸沒了她的消息，映像里她是個挺清冷的姑娘，唯獨對秦觀熱情。
回想了一些往事，秦觀走上回宿舍的路。
那包抽了兩根的中華煙也偷偷塞給了張志通......
......
晚上八點，秦觀還在洗漱時，猴急的蘇長河就催促他：「老秦，咱啥時候出去吃燒烤啊！我為了你這頓串還餓著肚子呢！」
白川聽完，緩緩放下手裡的那本《哲學家們都在幹什麼》對白川說：「你也不知道客氣點，老秦請大家吃燒烤是托王朗的福，催也輪不到你啊！」
他這人挑起刺兒來簡直句句扎心，要不是看在秦觀的面子上，蘇長河肯定又得跟白川鬧起來。
王朗、周延、陸金龍仨人只是在一旁看著，笑不做聲。
片刻之後，洗手間門打開，秦觀披條浴巾揉著凌亂的頭髮，淡淡地說了聲：「出發！」
時隔二十年，當秦觀帶著這些年的生活經歷再次回到大學里，看待很多東西的眼光彷彿都發生了改變。
以前他總覺得白川嘰嘰喳喳嘴碎，蘇長河作為江海市本地人，自帶天龍人的優越感，而王朗又是個悶罐子。
可現在聽著室友胡侃，心態上真的感覺瞬間年輕了十幾歲。
甚至當他們一行人走在某個煙花巷，看著裡面紅燈酒綠時，秦觀還時不時調侃一下萬年單身漢陸金龍。
「金龍啊！要不趁著今天晚上這麼好的時間，去釋放一下自我，免得你天天晚上拉肚子上廁所！」
陸金龍紅著臉，有點想看不敢看的味道。
「老秦！別開玩笑了......」
「什麼叫開玩笑？你今年都他媽二十二歲了，連一次真正的男人都沒當過，以後進了社會還怎麼抵抗鶯鶯燕燕的誘惑！」秦觀叼著根煙，眼神飄忽。
這時，白川連忙上前摟住秦觀的肩膀笑道：「老秦！你怎麼還好意思說金龍呢？你自己不也是個萬年單身漢！」
稍作停留，他一臉鬱悶地感嘆：「唉~不像我，大一就沒能潔身自好，從了那個壞女人！」
秦觀笑著搖頭，也沒多說什麼，要是讓他知道院花李薇薇喜歡自己怕是要驚掉大牙。
找到店鋪落座后，肉串、啤酒、煙，一應俱全，今天秦觀給全寢室的人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酒過三巡，王朗也借著酒勁兒打開話匣子。
「老......老秦，今天你要我的書法作品幹什麼用的？」
「蘇南，蘇院長。知道嗎？」秦觀挑挑眉頭。
「嗯吶！」
「你的作品就是我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秦觀的話模稜兩可，眾人也都聽得雲里霧裡。
再聯想到蘇南院長也喜歡搞這些字畫之類的玩意兒，他們都以為秦觀是去送禮了。
殊不知，後來還因為這件事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