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點都不好玩
第17章：一點都不好玩
一道青湛湛的劍光，迅捷地斬向小女孩的頭顱。
「出手不留情，當真是宗師風範！」小女孩淡然發聲，
手上的血紅短劍緩緩抬起，沒有一丁點花俏的姿勢，只是緩緩上抬。
張肅眼裡卻是露出驚恐之色……這一刻，原本看起來人畜無害，嬌柔無力的小女孩，渾身上下，居然沒有一絲破綻可尋。
只是一個緩緩的抬劍動作，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妖術？不，是劍勢！即便這個小女孩不是人類，這一刻籠罩她全身的，也毫無疑問，是一股震撼人心的劍勢。
這股劍勢，極具壓迫力，凜然不可觸犯。張肅相信，一旦有人貿然對其發起攻擊，後果必將無法承受。
自晉級宗師以來，張肅還從未有過，面對敵人，連出劍都不敢的時候。
他的劍，停在途中，他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若是你不先出劍，將沒有一點機會。」小女孩的童音，在這一刻宛如驚雷。
張肅眉頭一凝，蝶影劍法迅疾展開，身體迅速後退。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取勝之道，而是求死之道。敗戰計，走為上計！
張肅的蝶影劍法，早就達到了圓滿之境，使將出來，如行雲流水，連環不斷。
目力所及，不見劍身，不見人影，只見一團青色的光團，裡面成千上萬隻蝴蝶翩翩起舞。
張肅的身體，隱藏於其中，緩緩後撤，不求有攻，但求自保。
小姑娘抬起左手，在俏臉上撓了幾下，皺著眉頭道：「劍是用來對敵的，搞這麼多花里花俏的東西做什麼？」
右手一抖，血紅色的劍尖，對準青色的光團一指，一道劍芒飈飛而出。
「啪嗒！」
張肅壯碩的身軀倒飛出去，跌落在那片龍炎花叢。
「一招都接不住……一點都不好玩……」小姑娘嘴角翹起，嘟囔了一句。
張肅滿臉苦澀……小姑娘那一劍，直接洞穿了他的丹田，就算能僥倖活下去，戰力也將十不存一。栽了，栽到家了！
儘管如此，張肅還是瞅准身邊的一株龍炎花，拼勁力氣拔了起來，牢牢地攥在手裡。
小姑娘呆了一呆，旋即縱身而起，消逝在他的視線之中。
長劍拄地，張肅艱難地站起身，撿起之前放下的包裹，不敢有片刻停留，腳步蹣跚地走進密林……
兩個月後，衣衫襤褸臉色蒼白的張肅，回到了監羌武府。
回到自己的小竹樓，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在第一時間，走進了武堂。
正在指導學員練習的趙陽愣了一下，迎上前：「張府主，您這是？」
「單獨聊聊，有時間么？」張肅咳嗽了兩聲，問道。
趙陽點點頭，隨後兩人離開武堂，走到附近的一個小山坡上……
「張府主這是病了？」趙陽開口。
張肅搖了搖頭：「碰到了一個山妖，被她洞穿了丹田……張某已經是個廢人！」
趙陽臉色大變，旋即抱拳道：「張府主真是我輩楷模……只是妖怪的能力那麼強，別說武堂，只怕舉我武府之力，也難以將它鎮殺！」
張肅輕輕地搖了搖頭：「今天找你，不為這件事。我是想請趙兄出手，幫丁一凡打通任督二脈。」
趙陽愣了一下，隨後嘆了口氣：「張府主心繫黎民，遭此厄運。替丁一凡打通任督二脈，屬下自是義不容辭。不過，屬下有個條件。」
張肅道：「趙兄儘管直言。」
趙陽抱拳道：「張府主出門期間，姜府主曾傳下令諭，往後三年的年終大考，兩次拔得頭籌者，將被任命為武府『少府主』。無需諱言，有能力競爭『少府主』的人，無外乎李聰和丁一凡。張府主若要屬下此時替丁一凡打通任督二脈，必須讓他拜屬下為師！」
張肅沉吟片刻，道：「我可以按照市場行情，支付八千兩紋銀。」
趙陽哈哈一笑：「張府主輕看屬下了，屬下私心何止於此？如今李聰在後天之境，尚未圓滿。今年的大考，魁首已非丁一凡莫屬。若是屬下此時，再替他打通任督二脈，也就等同於，早早剝奪了李聰的競爭資格。
若是丁一凡拜屬下為師，李聰縱然心有怨言，大不了屬下也就落個『偏心』。若是連這個師徒名分都沒有，屬下又該如何跟李聰去解釋？更何況，屬下也不是什麼聖人。」
「我可以讓丁一凡做出承諾，放棄『少府主』的競爭！」張肅說。
趙陽搖頭笑道：「這更不可以了！屬下以後還要面見姜府主呢。」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張肅皺起眉頭。
趙陽一臉嚴肅：「讓丁一凡拜屬下為師，他依然可以是您的記名弟子！當然了，如果張府主實在不想屬下白撿這個便宜，屬下覺得，還有一個折中的方法。」
「願聞其詳。」張肅道。
趙陽深吸一口氣，道：「今年大考的魁首是丁一凡無疑。明年七、八月份，李聰應該也能達到後天圓滿，我也不讓他打磨沉澱，直接幫他打通任督二脈。這樣的話，明年大考的魁首應該是李聰。
待到明年年終大考結束，我應該也恢復到了巔峰，立即幫丁一凡打通任督二脈。這麼做對丁一凡來說稍稍有點不公平，不過李聰也付出了一些代價，勉強可是算是持平。
讓『少府主』的歸屬，在最後一刻揭曉，不管是對他們自身，還是對監羌武府來說，可能都是好事情。張府主，您覺得呢？」
張肅搖頭：「丁一凡的基礎十分紮實，如此一來，等於是白白浪費了差不多兩年光陰……不行，肯定不行……」
「屬下私心難泯，張府主海涵。」趙陽拱手道。
張肅擺擺手，道：「不……不能怪你，我何嘗沒有私心？容我再想想。」
沉默半晌，趙陽開口：「丁一凡基礎紮實，宋濂應該……」
張肅伸手打斷了他的話：「姜府主頒下了令諭，宋濂更不適合出手……幸虧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你，否則的話，難說不讓你們之間滋生嫌隙……看樣子，只能寄希望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姜府主能現身了。」
相約不將這次的談話，告知其他人之後，兩人拱手告別，各自離開。
身後的林中，李子愚緩緩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