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井蛙不知道海闊

第16章：井蛙不知道海闊

接下來的數日里，他每一場都與對手斗得精疲力盡，傷痕纍纍，讓高台之上的趙陽等人直呼看不懂……

遇強則強，遇弱即弱？

「這小孩，怕是腦子受了刺激吧？」

他們這些人，當然知道那一日，丁一凡離開武府，最後讓張肅「抓」回來的事，所以止不住的嘆息。

根本不知道，丁一凡是記牢了，張肅說的「多打一個回合也是好的」。

全部比斗場次結束，丁一凡最終以二十三勝四敗的成績，排在第五位。

李聰則是以兵不血刃的二十七連勝，獨佔鰲頭。

直至此時，丁一凡才意識到，自己和李聰之間，似乎確實還有不小的差距。

沒有半點氣餒，只不過每日的練習，更加勤奮和刻苦。

到了第二次年終大考，丁一凡已經是後天中期的武者，只是身材依舊單薄。

同樣是五十二個人，同樣是沒有動用蝶影劍法，同樣是每一場拚到精疲力盡，丁一凡最終的成績，稍有提升，名列第二。

第一，還是李聰。

不過，看到丁一凡和庄碩比斗的最後，是一拳將庄碩打得倒飛出去，張肅知道，丁一凡已經擁有戰勝李聰的能力。

過完年，他便告訴丁一凡，自己要離開監羌武府一段時間。

關於丁一凡的日常學習，沒有一句話的囑咐。只是告訴丁一凡，以後每天需要攝取的營養，需要自行解決。

所謂的營養，無外乎每日兩餐的肉食。

張肅只是淡淡地表示，市場上買的不夠新鮮。丁一凡便已經明白，師父是要他進山獵殺。

獵殺，自然有別於彈弓射鳥、挖坑捕獸，相對於新鮮肉食的營養，或許進行實際搏殺的鍛煉，才是張肅的真實意圖。

張肅沒有挑明，丁一凡也只是承諾，之後小竹樓，每天都會有至少一頭新鮮的獸身。

從那一日之後，無論是白雪皚皚，還是草長鶯飛，監羌武府的人，每天都會看到，丁一凡早間從張肅的小竹樓出發，徒步跑到風雨樓，繞過風雨樓后的斷崖進山。

大約在申時初刻，扛著一頭或大或小的野獸，從風雨樓下來。

六個月後，張肅的小竹樓里，已經存下了厚厚的一摞晒乾的獸皮……

這一日，張肅身背包裹，穿行在幽凰山脈密林之中，包裹里，除了一柄劍和幾件換洗衣服，就是散碎銀子和這段時間收集到的藥材……

丁一凡進步的速度，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以至於打通任督二脈，導引先天之氣所需的藥材，年前沒有絲毫準備。

好在離開監羌武府的這些日子，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獨缺的一棵龍炎花，也有了眉目。

算算時間，張肅覺得，穿過這片樹林，到達前方的幽谷，摘取龍炎花，再趕回監羌武府，時間剛剛好。

倒不是說剛晉陞到後天圓滿，就要打通任督二脈。

相反，一般武者，在突破後天圓滿之後，都需要長時間的沉澱打磨。

但是對於丁一凡來說，張肅覺得，沉澱打磨，純粹是浪費時間……

雖然看起來有些瘦弱，蘊藏在丁一凡身體當中的力量，實際上可以和先天大成武者媲美，最關鍵的，丁一凡的基本功非常紮實。

張肅不想辜負丁一凡的努力和天賦，也想儘早，將畢生所學傾囊傳授。

穿過森林，一片深紅色，宛如火焰，生長在幽谷邊緣的龍炎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其實龍炎花算不上仙株靈植，只是對增強人體的血氣循環，有著特效。武者一般情況下，只是在打通任督二脈的時候才用得上。

加上龍炎花的生長有著特殊的環境，必須是在幽谷寒泉邊緣，才可成活，不管是採摘還是保存，都成本高昂。

張肅這大半年，幾乎尋遍了西海郡所有的大藥材鋪，都沒找到龍炎花。

不過，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得到了這個地方有龍炎花生長的消息。

「果然，信息非常準確！」張肅臉上滿是笑意，摘下包裹，從裡面抽去寶劍，擎在手裡，向前走去。

「站住！這些龍炎花已經有主了！」陡然一聲嬌喝，一個身穿嫩黃色衣裙，估摸著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出現在他的身後。

張肅迴轉身，感覺眼前的小女孩似曾相識，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小姑娘，你說這些龍炎花已經有主，莫非你就是它們的主人？」張肅面帶微笑。

那小姑娘淡淡道：「正是！」

張肅道：「不曾想這片山林幽谷還有主人……龍炎花有十多株，張某取一株如何？」

「山林幽谷確實無主，龍炎花也是天生地長。只不過你運氣不好，偏生遇到了我。」小姑娘臉上浮起戲謔的淺笑。

張肅聞聲心中不覺有氣，只是想到對方只是個稚童，自己堂堂一代宗師，與其計較，傳到江湖上徒惹人笑話。

心念一轉，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兩碎銀，笑著說：「買一株，總可以吧？」

小姑娘一聲冷笑：「你怕不是失心瘋了，一兩銀子就想買我的龍炎花，簡直是痴人說夢話！」

張肅臉色一沉，道：「你要多少？」

「我若出價，十萬八萬，你拿得出來么？」小姑娘翹起嘴角，面帶鄙夷。

張肅沉聲道：「這龍炎花，張某今日勢在必得！」

小姑娘小臉一綳：「那就給你一個機會！我只出三劍，接得住，龍炎花儘管去摘，接不住，後果自負！」

聽到這一句，張肅不怒反笑……在大隋王國，若論武功，五大宗師各有千秋，若論劍法，他正是以劍法稱雄。

這個小姑娘，就算打娘胎里就練習劍法，和浸淫劍法數十年的他之間，怕也有不少差距吧？

和他比劍？還僅僅只出三劍？真是井蛙不知道海闊，夏蟲不知道秋深！

「好，就接你三劍！」張肅點點頭。

小姑娘淡淡一笑，纖纖玉手往前一伸，一柄兩尺多長，通體血紅的短劍出現在手中。

張肅陡然變色……這小姑娘身高不足四尺，全身上下，柔滑的綢質衣裙一覽無餘。那柄劍，從何而來？

剎那間，近期各地傳出的山妖水怪消息，紛紛湧進張肅的腦海。

是了，這女童膚如凝脂，楊柳細腰，根本不像習武之人。加上那柄有些妖異的短劍，恐怕不是人類！

小姑娘臉上帶著淺笑：「準備好了，就出招吧。」

張肅表情凝重，也不答話，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快的刺出一劍，正是他賴以成名的蝶影劍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