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裡來人

日落西山，餘暉灑向湖面，整個湖面渡上一層金色，給人以溫暖相待。

姜子晉抱著彤彤，站在湖邊看著落日餘暉，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爸爸，咱們回家吧，媽媽沒帶鑰匙……」彤彤懷裡邊抱著新買的洋娃娃，心裡惦記著李若梅。

「好！」姜子晉應了一聲，沒有在李若梅的事情上多糾結。

姜子晉將彤彤抱到橫樑上，騎著二八大杠返回家中。

筒子樓內，彤彤小步伐倒騰的飛起，生怕李若梅在門口進不去家。

「你是誰啊？！」彤彤在家門口沒有看到李若梅的身影，反倒是一個青年穿著不合身的藍色中山裝，拎著一個編織袋還綁著兩隻大鵝坐在門口。

「大偉，你怎麼來了？！」姜子晉看到青年時，明顯一愣。

「子晉哥！」張大偉憨笑著，撓著後腦勺叫了一聲。

「彤彤，叫叔叔！」姜子晉摸著彤彤的小腦瓜，囑咐一聲。

「叔叔好！」彤彤乖巧叫道。

「嘿嘿……」張大偉繼續憨笑著，從編織袋裡掏出一個撥浪鼓遞給彤彤。

「快進屋說！」姜子晉打開房門招呼著張大偉進屋。

張大偉與姜子晉出生在同一個村子，兩人從小玩到大，哪怕是姜子晉後來隨著父母到了縣城，但凡回到村子里，必定要跟張大偉見上一面，不過自從姜子晉結婚之後，姜子晉很少回去，這幾年也就淡了聯繫。

「張大爺身子還硬朗？！」姜子晉邊倒水，邊問了一句。

「俺爹去年走了……」張大偉結果茶杯，深吸口氣應了一聲。

「大娘一個人在家，你放心出來？！」姜子晉聞言，頓了一下，再次詢問一句。

「俺爹走了不到百天，俺娘跟著去了，家裡頭就剩俺自個了。」張大偉笑著開口，通紅的眼眶掩飾不住自己的悲傷。

「……」姜子晉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張大偉的肩膀，坐在張大偉身邊。

「子晉哥，俺順道來看看你，這就要回去了……」張大偉說著，將腳下的編織袋打開，從裡邊套著米面，擺在桌子上。

姜子晉心裡跟明鏡似的，平日里村子里的人沒事誰會來縣城？！又怎麼可能順道？！張大偉蹲在門口一等就是一天，還帶著自家磨得米面，如今父母都撒手人寰，又怎能無事？！

「大偉，你為啥來我這，我心裡頭有數，縣城裡頭要人的地方說多也多，說少也少……」姜子晉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瞟了一眼張大偉，繼續開口說道，「你想在縣城裡頭找營生也不容易，最近我準備干點兒事兒，手裡頭缺人，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跟著我干！」

「子晉哥，跟著你干俺能娶上媳婦不？！」張大偉眨巴眨巴眼睛，呆萌的問道。

「哥保證讓你娶個大美女！」姜子晉聽著張大偉的話，咧嘴一笑，拍著胸口保證一句。

「行，子晉哥，俺跟著你干！」張大偉齜著一口大白牙，應了下來。

張大偉跟姜子晉同年生日，月份上比姜子晉小几個月，在當時二十五歲不結婚已經算的上晚婚，在農村裡那就是大傢伙心目中的下一個光棍漢，張大偉這次來縣城就是想找點兒營生，攢錢娶個媳婦，給老張家傳宗接代。

姜子晉晚上給大鵝一燉，整個筒子樓飄著肉味，給樓上樓下的小孩饞的直流口水，叫嚷著要吃大鵝肉。

第一次吃大鵝肉的彤彤啃的滿嘴油，直到小肚子圓滾滾這才作罷，抱著洋娃娃上床睡覺。

「子晉哥，我不能喝了！」張大偉見姜子晉給自己的酒杯倒滿，趕忙擺手。

「你這酒量不行昂，跟哥幹事兒必須得會喝酒，你得練！」姜子晉就是一個酒蒙子，摟著張大偉的肩膀，繼續勸酒。

這酒喝多了，憋在心裡的事兒就能說出來了，張大偉憋了一年多的委屈終於可以一吐為快了。

「子晉哥，你知道他們有多欺負人不？！俺爹剛死了，他們就堵到俺爹靈前要錢，俺娘為了能早點給錢還上，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幹活，俺娘是他們逼死的，俺找到俺娘時候，她已經摔到溝底了，早就沒氣兒了……」張大偉仗著酒勁兒，一雙虎目淚流滿面，痛哭著訴說著。

張大偉說盡了委屈，也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姜子晉站在窗前，雙眼清明哪裡有一點醉酒的樣子，隨手點了根煙，張大偉今天能找到自己，說明張大偉將自己當做了他最後的依靠，姜子晉感到身上的責任有重了些。

……

日上三竿，姜子晉才緩緩醒來，屋子已經收拾乾淨，彤彤坐在桌前正喝著稀飯，啃著昨天剩下的大鵝肉。

「爸爸，咱啥時候吃那隻大鵝啊？！」彤彤見姜子晉過來，一雙小眼睛透著殺氣的盯著拴在門口的大鵝。

「再等等……再等等！」姜子晉瞅著自己女兒，腦海里浮現一句話，女兒得富養，不然等長大了，一頓大鵝肉給拐走了可咋辦。

「子晉哥，你需要俺幹啥？！」張大偉端著稀飯放在桌上，心裡想著自己的大美女媳婦。

「你知道哪裡能批量做拖把嗎？！」姜子晉喝著稀飯，隨口問道。

「這東西簡單，俺姥姥村的人都會！不過批量做俺就不知道了。」張大偉招牌笑容掛在臉上，搖著頭回道。

「待會兒咱去你姥姥村一趟！」姜子晉聞言雙眼一亮，嘴邊的稀飯也不香了。

「三嬸兒，三嬸兒！」姜子晉拍著鄰居家的門，扯著嗓子叫嚷著。

三嬸兒將房門打開，疑惑的看向姜子晉。

「三嬸兒，你幫我看一下彤彤，我今天出去辦點事兒！」姜子晉齜牙說道。

「行，彤彤進來吧！」三嬸兒把彤彤讓進屋子，拉住姜子晉，小聲說道，「小姜啊，我昨天見小李了……」

「我跟她已經過到頭了，過兩天把婚離了，我們之間也不在有任何瓜葛。」姜子晉擺擺手，李若梅的事情哪有自己掙錢重要，繼續開口說道，「三嬸兒，你家摩托借我用用！」

「騎車慢點兒！」三嬸兒說著將摩托鑰匙遞給姜子晉。

姜子晉帶著張大偉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