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馬與驢
八點,秦決拿著懷錶站在門口,他咳嗽兩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門口停頓了一分鐘才推開門。
房間中全部都是紅色,房間中燃燒著二十二根蠟燭,看起來分外喜慶。
他坐在桌子前右手摁著腰間的佩劍,左手放在桌子上輕輕敲打桌面,眼睛不時看向坐在床上的朱緲煙。
紅嫁衣,紅蓋頭,雙手放在大腿上,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手背。
「夫君,一路行來,江山可美?」朱緲煙笑著問道。
「美!江山如畫,有人仗劍掌定天下!有人彎弓射大雕!有人萬世開太平!有人雄踞中原鎮蠻夷!萬山之水皆入江,黃江東去入大海。」秦決微笑道:「公主可美?」
「美,亦如大江之美!」朱緲煙笑的很開心。
「大江之美?終不如汪洋浩瀚!」秦決皺眉,右手握劍柄的力道更大了。
「我沒見過汪洋之海,不懂其美!」朱緲煙抓住裙子,面色逐漸難看。
「你會見到的,很快!」秦決笑著點頭道:「大江也很美,波瀾壯闊,滋養千萬百姓。但終究還是要進入汪洋大海!」
「夫君可願意帶我去看海?」朱緲煙微笑道,兩隻手也鬆開了裙子。
「當然會帶你去看!」秦決立刻點頭。
「夫君,良辰美景,春宵時刻!不如我們來喝一杯?」她起身慢慢走到秦決面前,拿起桌子上的酒倒了兩杯,「來,我敬夫君!」
「好!」秦決端起酒杯和她碰杯,這一碰,朱緲煙楞了很久。
「夫人,這酒可是好酒,你為何不喝呀?」他歪頭笑問道。
「這,你我二人之間,已是夫妻。應喝交杯酒,碰杯算什麼回事?」朱緲煙放下酒杯,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畢竟是第一次!」秦決身後拿起酒杯!
「夫君還不熟悉么?我以為夫君早就知曉了!」她掩口輕笑,隨後拿起酒杯,又被秦決碰了一下。
「再熟悉不過,咱倆還客氣啥呢不是?」秦決一飲而盡微笑道:「夫人,我可是早就知道了夫人的緊緻,深淺,壓迫感。夫人也應該知道了我的是個粗人,長短您也領教過了!」
她這一次就頓了一下,便飲下烈酒。
「夫君,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么?」朱緲煙放下酒杯微笑道:「的確,以前我是個任性的姑娘。但人都會成長,大人難道就不願意給我點時間?好好看看我未來的樣子?或許能給大人一個驚喜?」
說著,她解開扣子,露出白花花的香肩。
「哎,夫人還是小看我了。女人嗎!啥樣的我沒見過?夫人現在我們是在桌子上,不是在床上。來穿好!」秦決拉起她的衣服蓋在肩膀上。
朱緲煙抄起酒壺摔碎在地上。
「現在我是你的正妻,希望你不要再說那些放浪的話!」
「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秦決立刻低頭。
「我不介意你的好色,但我只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這一點你都做不到么?我很傷心!」
「夫人不必傷心!」秦決冷眼看著她笑道:「這是最後一次。」
「我為夫君準備了三件禮物!」說著她從袖子中取出一個扳指,一塊令牌。
「還有一件呢?」秦決皺眉問道。
「我呀,第三件禮物就是我,難道夫君是認為我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夫人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
「來,挑一件!」
「這……」秦決猶豫了一會微笑道:「這扳指有點大,我戴不上,還是算了!」
秦決將扳指放回她的手中。
「這調兵令牌,我暫時也用不上,夫人先替我保管著!」秦決將令牌還給他。
「夫人也說了,我們是夫妻,您就是我的!」秦決笑的很壞。
「看來大人是一樣都不想要咯?」
「不是不想要,是真的用不上。」
「好!」朱緲煙點頭問道:「夫君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當然是想要掀開你的蓋頭來!」秦決將他抱到床上,伸手就要揭開她的蓋頭。
她明白,談崩了,秦決根本就沒有想和她認真談下去,一直在找茬敷衍。
「若夫君想,就拿下來吧!我等這一刻好久了!」
秦決一頓,隨後便拿下她的蓋頭,女孩笑顏如花,臉頰上掛著一抹紅暈。
可他沒看到美人,更沒看到新娘,看的全TM是殺意。
「今兒風那麼大,你還吃了驢肉火鍋?」秦決低頭看著她的腿問道,這雙腿他可太喜歡了,喜歡到早晚要打斷它。
「今兒吃了么?我怎麼不記得我吃了驢肉火鍋?」朱緲煙皺眉,完全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但卻還要擺出一副聽懂了的架勢!
著實令人厭惡,聖人死絕,大盜與小人依舊不止。
凡人早就忘了大道之言,反倒是那大盜之談與小人之心倒是記得牢固的很。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讓我作詩一首?」秦決不由分說立刻笑道:「掌風過香肩,大鍋濃柱天。美女騎驢顛,快活似神仙!」
「哈哈哈……」朱緲煙掩口輕笑,「流氓!」
「不,不是流氓!」秦決立刻搖頭道:「這個詞是說俗人的!」
「登徒子!大人感覺這個詞如何?」朱緲煙笑問道:「這個詞,不知道大人喜歡么?」
「不!登徒子是形容男人的!」秦決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說道:「秦某不才,說不出什麼好詩,但這首詩,公主不知道喜歡么?」
「別一直叫公主,顯得生疏,叫我妻子就行了。大人,你這首詩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我?」
「在罵我!」秦決苦笑道:「哎,沒辦法,我是個無能的人,誰都看不起我,誰都背叛我,這世間,除了這一對軟肉。什麼都是冰冷的!」秦決伸手摁在她胸口上。
「呵,那大人是認為我不該這樣做?」朱緲煙感覺自己稍微懂了一點。
「不是,公主誤會了。像公主這樣完美的人,當然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一點也不介意!」秦決笑著搖頭道:「但公主應該也知道,我是不完美的,我想和誰做就和誰做!」
這一刻他明白了,秦決還沒如此膚淺小氣,應該說他不在乎,對秦決而言,這種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不適合他。
他是那種任何人事情都從自己利益角度考慮的人,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就算是柳雨歌和李開才搞到一起他都無所謂,更何況是她和柳雨歌搞到一起。
「那你為何如此生氣?」柳雨歌笑問道。
「我生氣了么?」秦決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生氣了?」
「因為我吃了驢肉!」
「驢肉!」秦決笑著搖頭道:「我不在乎,因為我是吃馬肉的,你懂的,每個人都各有所好,我不會強求公主去做什麼!」
「你以前不是吃驢肉的么?」
「哎!」秦決一拍大腿罵道:「他媽的,世間涼薄,人心不古呀!那群該死的肉販子,居然掛馬頭買驢肉,公主是了解我的,我是個正經人!」
說著他將另外一隻手也放在了她胸口上。
「哼!」朱緲煙低頭看了一眼,便冷笑道:「大人可真是真是個正人君子呢!」
「公主好眼力。」秦決微笑道:「還好我天天吃馬肉,終於,讓我認出了那不是馬肉,是驢肉。我記住她了,早晚我要弄死那個賣肉的。」
「弄死?」朱緲煙雙手摁在後方仰起頭看著床頂問道:「至於么?不就是賣你驢肉而已,這馬肉和驢肉不都是肉。」
「完全不一樣!」秦決立刻搖頭道:「這世間是講理的,馬肉就是他媽的馬肉,驢肉就是他媽的驢肉。我要是把馬肉認成驢肉,那我還是還是人么?」
「可我就是喜歡吃驢肉!」朱緲煙笑道:「我從小就吃驢肉,長大了還吃驢肉,一輩子都吃驢肉!」
「那就沒得談了!」秦決鬆開雙手坐在床邊穿鞋。
「大人就那麼討厭驢肉么?」
「對,這個世界上雖然馬和驢都能共同存在,馬肉就是馬肉,驢肉就是驢肉。這不就跟甜豆腐腦好吃還是咸豆腐腦好吃是一個道理么?」秦決起身向外走去。
「大人,今天是什麼日子?」朱緲煙冷笑道。
「大喜的日子!」
「那你還想去那?」朱緲煙脫下鞋子說道:「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現在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讓你過來,你就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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