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繼續落井下石 讓落難鳳凰不如雞

汪棋被通知到人力部拿調動介紹函。而到了人力部之後，汪棋又被轉告說梁大海要找他談話。

「小汪，你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我一直看好你。算了，這些話就不多說了，好好表現。」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梁大海拍了拍汪棋的肩膀，鼓勵著說，「來，喝茶，喝茶，這是我老家種的單樅，你嘗嘗。」

梁大海的態度讓汪棋的氣憋在肚子里，無法發作。而出來后，江棋用力地將梁大海所送的一罐單樅丟在公司樓下的垃圾桶內，發泄心中憤懣。

介紹信要求他七天內到福田區分部報到。反正是下放，汪棋也不著急，直到第七天，他到了福田區分部報到，緊接著，他又被安排到區分部下面的一個網點當投遞員。

就這樣，汪棋又拿著區分部開出的調動介紹函來到網點報到。

網點負責人名叫劉永輝，以前汪棋在市公司當業務主管時，每次見到汪棋說話總是使用「您」敬語，這會正趴在電腦前看工作通知。

汪棋見劉永輝看了一眼自己后，竟裝著不認識一樣，又低頭看電腦。汪棋知道落難鳳凰不如雞這句話，只好說：「劉經理，我來報到。」

「喲，這不是汪主管嗎？」劉永輝這才抬頭，故意裝出剛看成到汪棋的樣子，表情很誇張，腔調卻陰陽怪氣。

「劉經理，請給我安排工作。」

「你的工作上頭都安排好了，就是投遞員啊。」劉永輝說話的聲音比平時高出很多，「哎呀，汪主管，我這廟小啊，當投遞員委屈你了。不過啊，我就是不理解，你說你這次競聘第一次，本來好好的前途，為什麼就不好好珍惜呢？」

劉永輝的大嗓門引來了正在外面的兩個老員工，一下子都走了進來。

「原來你就是汪棋啊？嘖嘖，看不出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原來是一個賊喊抓賊的的人。」

「就是，企業都讓你這些蛀蟲蛀空了，你知道我們這些員工過得有多困難嗎？要我說，就應該抓起來，派下來勞動改造算輕的了。」

「勞動改造？」咋一聽，汪棋被這個名詞嚇壞了，「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這樣……」

「不是這樣是哪樣？」兩位老員工不容汪棋申辯，「你知道我們一線員工有多艱辛嗎？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蛀蟲，不幹人事的蛀蟲。象你這些蛀蟲，就應該開除，就應該坐牢。」

……

汪棋雄辯，還曾經拿過集團舉辦的辯論會獎勵，但他發現自己在這兩個老員工的面前，竟然說不出話來。

劉永輝臉含笑意，始終看著兩個老員工的數落，見也差不多了，他終於制止，勸說：「好了，好了，散了，該幹嘛幹嘛。」

從一個地市公司的業務主管一下子被擼為投遞員，很多人看向汪棋的眼神都充滿了嘲笑。汪棋就在旁人的嘲笑中，干起快遞員工作。

快遞投遞是一份體力活，其工作內容是派件和攬件，靠工作量提成，工作量的多與少決定了工資多少。快遞行業有一句話叫「派件保溫飽，攬件奔小康」。劉永輝的態度決定了網點其他人的態度，他們故意安排汪棋負責一處偏僻、人口不多的區域，件不多，但範圍絕對大，別人是一幢樓里內就派或攬兩三百多件，而汪棋派或攬一件卻要跨很大距離才能完成。別人一天下來能派、攬二三百件，而汪棋卻不到一百件，照下來下來，一個月都拿不到生活費。

縱使這樣，汪棋還是不爭不辯，沒有理會，埋頭幹活，每天騎著電動車不停地從東到西，從南到北……

樹欲靜而風不止。即使不爭不辯，埋頭幹活，可事情還是不時找上門，汪棋負責派送的轄區內有兩人投訴專業戶，不管汪棋的服務態度再怎樣好，工作再怎樣小心，還是被他們不時投訴。

「還能不能好好乾？不能幹就滾蛋！不要連累我。」每次投訴，劉永輝都要連帶被考核，而且上面還要點名通報網點，他氣急敗壞，對著汪棋怒叫。「我不管你有什麼氣，也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再有下次，滾蛋！」

其實這兩人是崔大同讓公司里的手下花錢找來的。王衍上次說公司對汪棋的處理是「治病救人」，崔大同可沒那麼好心腸，誰讓汪棋之前得罪他來的，他原本是想找人痛揍汪棋一頓解氣，不過，王衍在一次吃飯時，「無意」說員工害怕投訴的話之後，他就動了這種心思，他要痛打「落水狗」,汪棋越是難過，他就越有痛快感。

「繼續搞他。」王衍饒有興趣地聽手下打來電話說那兩人又投訴了汪棋之後，非常開心，嘴角一撇，立即就說。

王衍就坐在旁邊，崔大同的電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見崔大同掛了電話后，臉上露出意會的表情。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折磨是鍛煉意志的方法，但也是消磨意志的手段。當初明著不敢開除，擔心激怒汪棋，王衍就故意用這種手段，他想讓汪棋知難而退，現在社會上哪裡找不到一份工作？況且汪棋一個有能力的碩士研究生。一個碩士研究生干投遞員工作，這是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事；而且汪棋不但幹了，還能沉下心來，這讓王衍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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