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巔峰對決
銀色的尼桑途樂內，方林晚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打著電話。
「本機不在服務區...」
方林晚掛掉金柔玉的號碼，又立刻打給了另一個人。
「阿月，是我。」因為需要跨部門調查（監視科和調查科），方林晚的語氣很是平和，「我需要你立刻去找金柔玉......」
白色的蘭德酷路澤迎面向瓦茲駛來，兩輛車開啟了遠光燈，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瓦茲越野車之後，何冷雲駕車追上了布萊斯特的FJ-酷路澤，兩車內的乘員隨即展開了交火。
三系的遠光燈直射著FJ-酷路澤內的隊員，使得他們根本無法瞄準何冷雲和金柔玉。
後方，布萊斯特完全不理會何冷雲，他將衝鋒槍伸出窗外，準備開火。
「撞他的後輪！」金柔玉輕鬆地解決了在FJ-酷路澤後排的布萊斯特手下，卻沒有繼續開火。
前方，瓦茲與蘭德酷路澤相撞前的一剎那，弗蘭克急轉方向盤，試圖避開金呈憲的鋒芒，駛進公路外側的麥田。但不料，金呈憲的反應極為迅速，他也立刻急打方向盤，撞到了瓦茲的左後方。
三輛越野車就這樣，朝著不同的方向，在麥田裡翻滾。
寶馬三系撞翻FJ-酷路澤后，一個大角度漂移，駛向了還在翻滾中的FJ-酷路澤。
「你在幹什麼！安全帶他撤離才是...」
金柔玉還沒說完，何冷雲就推開了車門。
前方，方林晚丟下手機，雙手牢牢地控制著方向盤，躲過了相撞的兩輛車。
「回來！」車甚至還沒停穩，何冷雲就跳下了車，他還沒落地，手中的突擊步槍便向FJ-酷路澤的駕駛室吐著火舌，子彈輕鬆地鑽進了FJ-酷路澤的車門。
「該死！」金柔玉來不及拉回何冷雲，只好解開安全帶，準備跨過檔把，控制車輛。
「她的宿舍也好，平時活動的地方也好，每一個地方都不能...」
金柔玉的左腿剛剛跨了過去，突然，宛如初升太陽一般的光芒照射著她的雙眼。她剛剛拿起槍，整輛車卻被途樂所撞擊。
那一瞬間，金柔玉整個身體重重地砸在了駕駛位的座椅上。三系右邊的懸架因為撞擊，而被壓低到了極限，兩個輪轂甚至貼在了輪眉的內側，兩個輪胎也扭曲得令人無法形容。被擠壓變形了的左側B柱和車門，險些撞碎金柔玉的頭骨。可怕的翻滾緊隨其後，金柔玉將安全帶緊緊地纏繞著雙手，避免自己被甩出車外。
途樂上，方林晚趴在方向盤上昏迷著，她實在沒料到這輛經過後勤部精心保養的車，氣囊居然會失效。
車輪都因翻滾而甩飛的FJ-酷路澤側躺在麥田，何冷雲打光了彈匣內的子彈，靜靜地觀望著同樣安靜的FJ-酷路澤。遠處，第三次撞擊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他連忙背著槍，跑去支援金柔玉。
被踢開的車門內側，安然無恙。車門的內部，所有子彈都被複合裝甲所抵禦。布萊斯特背靠在被何冷雲打死的手下，一腳踢開了厚重的防彈車門。
還未跑遠的何冷雲聽到了車沒被踹開的聲音，立刻回頭望去，但又束手無策。冒失的他跑向金柔玉的另一個原因，便是他只帶了一個彈匣。
在剛才的翻滾中，每次FJ-酷路澤的駕駛室轉到他這邊的時候，他都會精準地命中車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這是一台防彈車的話，它的后玻璃怎麼會那麼輕易地被金柔玉擊碎。
何冷雲來不及思索，撒腿大腿，左右來回地跑向金柔玉。所幸的是，經過這幾天醫療主管的悉心照料，他的腿傷幾乎痊癒了。
噠噠——
一顆衝鋒槍子彈精準地命中了何冷雲。
咔咔咔——
布萊斯特丟下卡殼的衝鋒槍，回到車裡，剛要拿起摔在另一側車門上的步槍時，一灘液體流了過來。
爆炸之前，布萊斯特一躍而出。
何冷雲躺在農田裡，身旁還未成熟的麥穗遮擋著他。他捂著后脖頸，子彈擊中了防彈衣的邊緣，彈進了他的血肉。不過好在這是一枚衝鋒槍彈，防彈衣又吸收了彈頭大多數動能。
遠處，做足了衝擊準備的金呈憲和他的手下並無大礙，他們提著槍，大步走向被撞爛了的瓦茲越野車。
車內，弗蘭克咬著牙，伸手夠著掉落在後擋風玻璃的手槍。
「給你，頭。」韋伯撿起槍，丟給了弗蘭克后，立刻鑽了出去，頓時，槍聲大作。
昏迷的方林晚被槍聲震醒，她打開車門，不受控制地身體不爭氣地摔倒在麥田。
被撞翻的三系，所幸翻了回來。車內，金柔玉把黑框眼鏡挪回了眼前。若不是有面罩套著，恐怕眼鏡早就被撞飛了。
金柔玉看了一眼扭曲的車門，提起槍再一次跨過檔把，準備從副駕駛離開。
「別動。」車門外，方林晚舉著P90衝鋒槍，「把槍丟下來。」
金柔玉乾脆地丟下槍，面不改色地看著方林晚，鉗口不言。
月光下，微風拂過成排的麥子，金柔玉的眼睛反射著微光，兩個戴著面罩的女人冷靜地互相審視著對方。
遠處，布萊斯特朝著何冷雲被擊倒的方向探尋著。
麥子被撥開的聲音越來越近，何冷雲的拳頭帶著風，揮向布萊斯特的後腦。
布萊斯特反應迅速，雙手豎起，接住何冷雲的拳頭，緊接著又擋下了何冷雲的右鞭腿。
布萊斯特控制著搖擺的身體向一側踏著踉蹌的碎步，何冷雲收起右腿後轉身又是一個后擺腿。布萊斯特用肘部擋下，但還沒站穩的他應聲倒地。
何冷雲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沖了上去。躺在地上的布萊斯特揚起沙土，順勢右腳踢了出去。何冷雲閉上眼睛，擋下了布萊斯特的右腳。他睜開眼，順勢伸出雙手，準備抓住布萊斯特的右腿，扭斷他的關節，布萊斯特的左腳卻又迎面而來。
被踹到襠部的何冷雲，直退了好幾步。布萊斯特藉機兩腿一伸，後背一挺，從地上跳了起來。
槍聲過後，金呈憲的手下和韋伯紛紛倒地。
弗蘭克將打空彈匣的手槍扔了出去，正換著子彈的金呈憲身體微微傾斜，躲開了砸向他臉上的手槍。
金呈憲閃躲的同時，弗蘭克躲開金呈憲手中的槍線，沖了上來。他左手一把抓著步槍往外頂著，右手兩根手指直直地扎向金呈憲的雙眼。
金呈憲踩著急促的步伐後退著，他鬆開握在握把上的左手頂著弗蘭克的胸膛，右手抓著快要被奪取的步槍，腦袋也向後伸著，以避免被戳瞎。最後一腳頂開了向前壓制他的弗蘭克。
弗蘭克不受控制地退了兩步，但左手依舊牢牢地抓著槍口。他右腳甩出一個鞭腿，踢到了卸彈鈕。金呈憲剛換好的彈匣隨即脫落，但弗蘭克仍然頂著槍口，他深知步槍的槍膛內還有一發子彈。
「想必這面罩之下，定是我熟悉的面孔。」方林晚打破了沉默，後退了半步，「出來，摘下面罩。」
本想借著開門撞開方林晚的金柔玉只好緩緩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方林晚打量著金柔玉被寬鬆的外套和工裝褲掩蓋的傲人身材：「你很完美，但你慢就慢在這裡。」
方林晚的槍口指著金柔玉的黑框眼鏡，接著說道：「今天的醫療技術已經很發達了，為什麼不去做個激光手術呢？」
金柔玉不作聲，但她笑了。
「你不該把他牽扯進來。」方林晚看著金柔玉，目光變得兇狠，「摘下面罩！」
「為什麼不殺了我？」金柔玉壓著嗓子，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如果你活著，想必他一定會積極地配合我們的調查。」方林晚歪著頭，向金呈憲的方向擺了擺。
「什麼意思？」
「別裝了，摘下面罩！」
金柔玉緩緩舉起手，揪住面罩的邊緣。方林晚緊握衝鋒槍，毫不懈怠。
噠噠噠——
槍聲響起，P90被踢到空中。
金柔玉彈起她那修長的大腿之時，方林晚還是猶豫了，直指著金柔玉的槍口突然下擺，三顆子彈瞬時命中了她的腹部。
金柔玉一腳踢到了方林晚的臉上，立刻接過衝鋒槍，瞄準方林晚。
「Scheie!！」方林晚爆出一句德語粗口（該死的意思），用P90砸暈了方林晚。
與弗蘭克拉開距離的金呈憲，右手使勁一抽，滿手是汗的弗蘭克再也無力抓住步槍的槍口。
「你該死了，弗蘭克！」重新控制了步槍的金呈憲毫不遲疑地對著弗蘭克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金柔玉捂著肚子，大口地吐著鮮血，三發子彈在她的防彈衣上撕碎了一個口子，命中了她的腹部。經過無數次地點火，金柔玉重新啟動了方林晚的座駕，駛向弗蘭克。突然，她的胸口一顫。
麥田的另一邊，何冷雲與布萊斯特的搏鬥還僵持不下。兩個人喘著粗氣，如同達成了默契一般，休息了片刻，又接著拳腳相向。
又是一番難分難解的搏鬥之後，何冷雲佔了上風，他拼盡全身最後的力氣，鎖著布萊斯特的脖子，試圖勒死他。
布萊斯特的左手卡在何冷雲的雙臂之後，替脖子分擔著何冷雲的蠻力。右肘集中了他整個右臂的力氣，痛擊著何冷雲的腹部。
「啊——」何冷雲嘶吼著。
布萊斯特還是掙脫了何冷雲，他的面罩隨著何冷雲被甩開的雙手而一併脫落。
「你...」何冷雲驚呆了。
布萊斯特完全沒有遲疑，他拉著套在何冷雲身上的步槍繩索，一個轉身扭轉了局勢。
何冷雲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勒進他的脖子的步槍繩索，眼白開始泛紅。
另一邊，金柔玉停下了車。
車輪旁，弗蘭克和金呈憲雙雙倒地不起。在挽留之際，韋伯用手槍擊中了金呈憲的後腦，使得金呈憲沒有命中弗蘭克的眉心。可這麼近的距離內，步槍子彈還是擊穿了弗蘭克的防彈衣，命中了他的胸口。
龍德施泰特的車隊和剛從市區逃離的葉榮光、伊萬相向而行。
「對不起了......冷雲......」金柔玉一邊捂著弗蘭克的傷口，一邊駕車離去。
何冷雲的力氣漸漸消逝，模糊的視線里，銀色的途樂隨他遠去。
「怎麼辦，副部長？」龍德施泰特隨行的手下看著麥田上遠去的途樂，惶恐地問道。
「結束了...都結束了。」龍德施泰特坐在後排，低頭抽著煙，「清理現場，立刻撤離。」
轟鳴的引擎聲響徹麥田，公路摩托車以撕裂一切之勢，在公路上怒吼。
葉榮光還來不及觀察，摩托車便以迅雷之勢超過了他。
布萊斯特被摩托車的聲音驚動，剛轉過頭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便被摩托車的頭盔砸中。
「呼啊——咳！咳啊——咳咳——咳！」何冷雲掙開繩索，搖晃著身體。
「你他媽的！」雷元海的聲音傳來。
何冷雲驚愕地看著雷元海拿起頭盔，對著布萊斯特的一頓猛砸。
「走...快走。」何冷雲無力地拽著雷元海。
「走走走。」雷元海帶上滿是血跡的頭盔，載著何冷雲瀟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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