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月牙，你來啦。」

慕詩槐邁步走進基地，很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大家都在，連絡腮鬍也在。仔細看身上多多少少還都有點傷。

「怎麼了？」

慕詩槐將修好的蛇骨鞭遞給刑天薇，對方興緻不高，嘴唇緊抿，也沒有仔細看，悶聲把頭髮綁起來。

「我們最後一批貨被蔦蘿劫了。」柳桃枝看沒有人說話，嘆口氣道，「看來他們是真生氣了。」

社會再混亂，作為人類吃喝的基本需求還是要滿足的，大型的公會有能力自給自足，小一點的就只能通過交易來獲取食物和裝備。冥煉本來就被壓著，好不容易談來的貨，整個公會百來個人都指著活的。

「要不是……我打死一個算一個，他媽的，欺人太甚！」

刑天薇瞪了一眼柳桃枝，抬腳踢翻了腳邊的一個木箱。

「身體是本錢，活著總會有辦法。」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死？」

「我要是沒把你拉開，那發子彈打的就是你腦袋。」

刑天薇看了一眼他還流著血的傷口，不說話了。

一時間，整個基地都瀰漫著一種令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感。

「接下來怎麼辦？」

有人小聲開口。絡腮鬍看了看那個人，又看了看慕詩槐：「倉庫里的還能撐三天。」

「三天？」

慕詩槐輕笑。

絡腮鬍以為她覺得時間太短了，正要開口，便聽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等著，一個小時後來中心廣場。」

「小月牙，你要幹嘛！」

刑天薇想伸手抓住她衣角，無奈慕詩槐跑得太快，眨眼就消失了，她什麼也沒碰到。

「薔薇，你的蛇…好像有點不一樣？」

柳桃枝比刑天薇高一點，離得近了，發現她頭上有什麼東西泛著光。

「嗯？」

刑天薇把蛇骨鞭取下來仔細看了看。

慕詩槐換了一種不知名的材質修好了，其實也不叫修了，應該是以原來的為基礎重新做了一個。刑天薇用力扯了扯蛇尾，是伸縮的，可以延展到一米多長。手柄處第一塊骨頭可以按下去，原本軟趴趴的蛇骨瞬間挺直，骨尖泛著金光。

「你等一下。」柳桃枝踢了個木箱到她面前，「試試？」

刑天薇抬手揮了揮，箱子彷彿被激光切割般一分為二。

「……」

「我要去找她。」刑天薇剛走了一步就被拽住了，「你他媽別攔著我。」

「你去幹什麼？拖後腿嗎？」

「我操你媽…」

刑天薇憋著的一肚子情緒全往柳桃枝身上發泄去了。

「躲遠點躲遠點，倆祖宗又打起來了。」

旁邊的人迅速後退，給他們清出一塊「戰場」。

……

其實她原本就打算今天動手，只是沒想到冥煉的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壞得多。既然如此，那就更要速戰速決了。

慕詩槐脫掉長至腳踝的大衣，露出裡面的緊身衣和短褲，同時周身氣質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將女性氣息發揮到極致。

就這樣明晃晃地走近蔦蘿的地盤也不會有人起疑，因為元歌愛美人已經是A區人盡皆知的事了。

「嗯？」元歌正在安排人準備今晚的圍剿，乍一聽有人傳報說他的美人到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監控給我看看。」

屏幕上的慕詩槐正托著手臂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是她！」元歌放大后看了看，肯定下來，「竟然是女的，有意思，帶進來。」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馬上又補了一句，「搜身就不用了，手銬記得給她帶上。」

「是。」

手下以為這是元歌什麼新的癖好，也沒有多問，把慕詩槐的雙手在背後銬起來就開了門讓她進去了。

門內有另外的人給她帶路，慕詩槐一邊觀察一邊跟著走。

「怎麼？突然想通了？」

元歌看著手下把門帶上后，邪笑著靠近慕詩槐，右手覆上她的腰側。

「你笑的真噁心。」

慕詩槐後退半步，袖珍槍從袖口滑落到手上，她反手握住，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將雙手繞肩關節旋轉近一周到了身前，槍口抵上他的太陽穴。

「嘭。」

裝了消音器的袖珍槍開槍發出的聲音幾不可聞，守在門外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到房內的異常。慕詩槐將元歌滑落的屍體丟到沙發上，開始翻看他桌面的東西。

房門驟然打開，把外面昏昏欲睡的手下嚇了一跳，慕詩槐重新把手背到身後，伸手把門關上：「元歌大人太累了，已經睡下了，他讓我替他送個東西。」說著把手上的資料展示了一下。

手下看了一眼文件打頭的那個紅色五角星就迅速收回眼神不敢再看了，再次確認她的手是銬著的，領著她下樓。

慕詩槐跟著他走，又繞了幾棟樓，她注意到面前這棟樓沒有裝監控攝像頭。手下帶著她進門，剛回頭想跟她說話便看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自己。慕詩槐從他口袋裡拿到鑰匙解開了手銬。

三樓，房中的男人正在把玩一件古董，忽然聞見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眼神一凝，將古董放回保險箱，同時拿出抽屜里的手槍：「騰蛟！」

無人應答。

「冷鷹！巨蟒！」

依然無人應答。

男人綳直了身體。

房門「咔噠」一聲開了，男人迅速將槍口對準了門外。半晌，沒有人進來。男人正心驚，突然有什麼硬物抵住了他的後腦。

「把槍放下，手舉起來。」

男人頓了一下，把槍丟到了地上：「哪位大神？」

「你最近特別想殺了的那位。」慕詩槐用了點力把他往前推，「走，去中心廣場。」

「……月牙？」

男人配合地往前走，聲音平靜，心裡卻波濤洶湧。原以為她是老鷹，沒想到是老虎，一天不到就已經咬過來了。剛才那些他喊過名字的人都在門外橫七豎八地躺著了。

「如果你願意投靠蔦蘿，我可以不計前嫌，半個A區都交給你。」

「蔦蘿？」慕詩槐聲音冷硬，「從今天起，沒有蔦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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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中心廣場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刑天薇站在廣場中央的檯子上四處張望，忽然拍了一下柳桃枝的肩膀：「快看那邊！怎麼那麼多人！」

柳桃枝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烏泱泱一大群人正在快速靠近。

「我靠，這麼多人，我們打不過吧…」

柳桃枝咽了咽口水。

再近一些，他們終於看清，那一大群人的後面，是慕詩槐。

絡腮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跟身邊的手下耳語兩句，手下點頭稱是后迅速離開。

「來這裡幹什麼？」

男人自然也看見了高台上冥煉的人，開口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慕詩槐壓著男人走上高台。

剛才那麼一出近乎遊行的架勢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看熱鬧的有，想殺了她救人的也有，高台四周圍了一層又一層。

「這是要幹嘛？」

「冥煉和蔦蘿幹起來了！」

「我沒看錯吧？台上那個是月牙嗎？」

「！！！」

「月牙是女的？」

「我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