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驚變
到了這一步，他終於將自己掌握的所有東西融會貫通，於初級符文領域的理解掌握，有了一個質的提升。
他現在可以毫不矯情的說，於初級符文領域，他就是真正的大師，真正的宗師！
分析者腦海里逆推出來的圖紙，周南眼眸倏地一亮——原來如此！
絕境之下，他調動自己所有潛能，終於發現了這破局而出的契機！
符文領域，符文為基，陣法為干。
初級飛劍作為普及度最高的初級法寶，由五大初級陣法組成。
除三大中樞陣法外，另外兩個便是在一定範疇區間內改變飛劍大小體積的「丈天法地」初級陣法，和能和修士神識相互契合感應，以遠程操縱飛劍的「神識感應」初級陣法。
一般符文師，若想改良初級飛劍，或從「神識感應」初級陣法著手，如第二關時姜璃便是在一柄飛劍上加了兩個「神識感應」陣法，讓飛劍變得更加靈動易操作。
或從三大中樞陣法著手，如周南便是改良了三大中樞陣法，讓法寶能量輸出穩定在一個恆值，讓任何通脈境修士都能發揮出初級法寶的最大威力。
或是另闢蹊徑，如葉秋便是運用微縮版的符文，以一柄飛劍的材料製作出兩柄飛劍，相輔相成，互為支撐，是為子母飛劍。
而通天塔一層秘境內，無人操縱便能追殺周南的初級飛劍，顯然是做過優化改良的。
改良的方式應該算是第三種，另闢蹊徑！
這種飛劍，上面的符文陣法不是五個，而是七個！
另外兩個，嚴格算起來，不應該算是陣法，或者說不是常規型以符文串並連接的迴路型陣法，而是符文呈放射排列，看似無序，卻暗含規則，如星辰鑲嵌於無盡星空的特殊陣法。
這種如星辰般排列的陣法，周南其實早就接觸過。
人皇筆那種獨特書寫符文的方式，書寫出來的，便是這種陣法！
他仔細分析著這兩種獨特陣法，若他所料不錯，第四關破局的契機，便在這兩個陣法上面。
這兩個陣法，排列方式又有些細微差別，其中一個，如星雲般旋轉，充滿著動態運動的美感，周南仔細推衍，發現這個陣法的作用，是完美解析所有動態運動軌跡。
周南想了想，將其命名為「籌」，「籌」，便是動態運動。
另外一個，如星辰般靜謐，推衍出來，作用是靜態分析，完美分析出籌陣法解析出來的數據，做出相應判斷，周南將其命名為「統」，「統」，即是靜態分析。
「統」，「籌」，這兩個初級陣法，便是飛劍能自主攻擊的關鍵！
如此的話，這第四關，便算是破了！
「喝！」
周南低喝一聲，人皇筆倏地竄出，蘸著黑耀符墨。
他騰空而起，握住筆端，飛速書寫起來。
狂放飛逸的字體，暗金色符文流暢顯現半空，迎風見漲，噗噗噗地竄向其中一柄飛劍。
但見金光一閃，這柄飛劍嗡嗡嗡顫抖起來，掙扎一番，竟是青芒褪盡，先是懸停半空，后直直跌落在地，化作死物。
啪、啪、啪、啪！
周南依葫蘆畫瓢，不過頃刻，這百柄飛劍，已有半數掉將於地。
這百柄初級飛劍，互為支撐，便是築基期修士來了也會覺得麻煩，但對於一個符文師來說，只要找到竅門，要對付卻是再容易不過。
其核心在於統籌陣法，那便只需篡改這兩種陣法，讓其邏輯混亂、自相矛盾，這能自主攻擊的飛劍便是頓時化作死物。
破壞遠比建設容易，胡亂篡改兩個初級陣法，這事兒對周南來說自然再簡單不過。
這星辰般排列的特殊陣法，於其他符文師因為從未見過，或許還算麻煩，於擁有人皇筆的他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
周南心有明悟，如此看來，符文師協會設計第四關的核心目的便是要考驗試煉者的心理素質，逆推符文陣法的能力，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
這些東西，缺一不可，稍有不慎，又是要身死道消，確實是比前三關難上百倍不止。
……
半個時辰后，周南滿頭大汗爬上那座千仞險峰，差點沒給累死。
符文師協會將巨劍設置在險峰上，是為了防止符文師在沒搞定百柄飛劍的情況下，便輕易觸摸到巨劍，倒沒想在險峰做什麼文章。
畢竟參加試煉最低資格便是中級符文師，而中級符文師修為最低都是鍊氣七重洗髓境修士，對於洗髓境修士來說，御劍飛行就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但對周南來說，這險峰怕是比那百柄飛劍還難上幾分。
他未入洗髓，雖說筋骨強健，卻終究不能操縱中級飛劍御空飛行，只得手腳並用、舉步維艱地爬上去了。
至於破軍傀儡，不知道為何，這機關傀儡竟是無法接近這險峰百丈以內，周南左思右想，暗忖估計是這柄巨劍的緣故。
不知為何，越靠近這柄巨劍，他便愈發覺得這柄劍擁有自我意識，沒有任何道理，就是一種靈光閃現、近乎直覺的認知。
深吸了口氣，周南伸手摸向這柄巨劍，頎長手指在上面符文上輕輕摩挲。
但見金光一閃，周南腦袋一懵，只覺巨響一聲。
如洪鐘大呂的聲音在他腦海里訇響：「試煉者，你已完成試煉，我便傳你『慧劍鍛神真解』，你且記好……」
「慧劍鍛神者，三千大道也。喜、怒、哀、樂、怨憎燴、傷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人道八苦，皆為修行桎梏。唯有凝成慧劍，逐一滅殺，方為大道正法。慧劍者……」
周南靜下心神，仔細傾聽這些內容，正聽到關鍵處，異變陡升！
那個洪鐘大呂的聲音倏地一變，帶著無盡憤怒：「鴻，你不是已經隕落了么，為什麼我又聞到你的氣息？」
巨劍迸射出道道光華，強大威壓散發出來，周南只覺腦袋轟地巨響，難以言說的恐懼感傳遍全身上下，還未反應過來，就腦袋一疼，直接暈厥過去！
巨劍倏地竄起，竟似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斬下，目標正是周南！
「咔！」
金色巨劍，好似一道金色閃電，帶著無盡毀滅之光，無可阻擋，挾無儔威嚴，直欲將周南挫骨揚灰。
正在此時，周南胸口流光一閃，人皇筆倏地竄出，迎風見漲，化作一支如椽巨筆，巍巍然數丈，泛著暗金色光澤，迎上了金色巨劍。
「轟！」
「咔嚓，咔嚓！」
浩大的能量爆發出來，地上數千柄飛劍化為齏粉，便是這處空間都經受不住震蕩，隱隱有了裂痕。
金色巨劍懸立半空，聲音威嚴無比：「鴻，果然是你，你已經隕落了一個紀元，想不到還有一縷殘魂未滅！」
「慧，原來是你這死變態！」
人皇筆言語譏諷，「你這廝，當年你那女主人將你煉製出來，對你百般呵護，你這廝竟是愛上你那女主人，上演一番不倫之戀，這也就罷了，你後來為了得證大道，竟是創出一門勞什子『慧劍斬情絲』的狗屁法門，竟也能名列三千大道之一，將你那女主人生生煉化滅殺，端的是豬狗不如！」
「太上忘情，方為大道。」慧冷冷一笑，「鴻，你全盛時期，我自然不是對手，不過你此刻卻連維持神識都艱難，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大言不慚！」人皇筆聲音冷峻，「若你真身在此，還能擋我幾個回合……我神識虛弱不錯，可你不要忘了這可是在通天塔中，你不會忘了這通天塔的煉製者是誰了吧，除了他，又有誰比我更了解這通天塔？」
人皇筆說著，低喝一聲，但見天地靈氣倏地瘋漲，盡數進入他體內，他體型急速膨脹起來，不過頃刻，已是巍巍然千丈，渾身散發著浩然之氣，凜然不可直視！
殺、殺、殺！
人皇筆倏地舞動，寫出三個大字，殺氣騰騰，化作三道金色閃電，飛速竄向金色巨劍！
金色巨劍迎著三道閃電，化作金光萬丈，竟是完全無法抵擋，飛速湮滅……這還不算，閃電滅殺金色巨劍后，浩大毀滅之光爆發出來，似要將這片空間一起毀滅！
「爾等逆天而行，自取滅亡，自取滅亡……啊！」
金色巨劍的聲音似顛如狂，最後逐漸變小，幾無可聞。
「真他娘聒噪！」
人皇筆罵了一句，分出兩道金光，一道將昏迷的周南護住，一道將金色巨劍毀滅后剩下的暗金符文裹住。
「噫！『慧劍鍛神真解』？還有點意思，去！」
這團暗金符文倏地竄進周南腦海，這通天塔一層秘境卻是馬上就要毀滅，四處都是空間裂痕，咔擦作響。
人皇筆筆身急劇縮小，鑽進周南胸口，筆身泛著道道青芒，護著周南，倏地便將他傳送了出去。
歸墟界，通天塔外。
採薇和王啟年二人懸空而立，等待著周南的試煉結果。
通天塔一層秘境自成一界，外面無法觀察，便是以他們的修為，也不知道周南在裡面情況到底如何了。
正在此時，二人前方盪起了層層漣漪，王啟年臉色一喜：「出來了！這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
漣漪急劇震蕩，衍生出一道漩渦，周南慢慢被傳送出來。
採薇柳眉微蹙，咦了一聲：「這小傢伙，怎麼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