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根手指
東方灰溜溜地離開。
四處打聽得知,大師兄手底下最能打的人綽號是「血豹」,此人常年混跡於地下拳壇,據說全無敵手。
東方找到他時,他正在小酒吧里喝酒,腿上坐著個女人,十幾個手持棍棒的人將他團團圍住。
「血豹」左手摟著那女人的腰,右手拿著酒杯,旁若無人地與那女人喝酒調情。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臉色陰晴不定,好幾次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話。
僵持許久,「血豹」反倒先不耐煩,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說道:「有屁快放!你的女人老子要定了!」
又嘲笑著道:「等老子玩膩了,自然還給你!」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聽他前一句話,臉上還有些畏懼,聽到後面這句后,立刻怒火上涌。
他拍著桌子站起身,怒道:「別他媽欺人太甚!你是很能打!可你只有一個!」
「血豹」無所謂地聳聳肩,伸手做個請的手勢,「那就請吧!」
男人氣息一滯,反倒縮起了脖子,干瞪了半天眼,氣呼呼地坐下,猛灌了幾口酒。
那女人看著他,翻翻白眼,「嘁」了一聲,說道:「果然是個沒種的貨,看你敢來搶人,老娘還想說你今天也算夠硬。」
男人又羞又怒,等了半天,終究忍了下來。
最後用乞求的語氣道:「豹哥,您是講道理的人,咱們雖然不是兄弟,但這件事,您做得不地道。」
「血豹」不由得笑了。
別說是他,世上任何其他人大概都沒見過,老婆當面跟別人跑了,自己還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
就連他請來的那些打手都聽不下去,不由得低下了頭,有些人臉上甚至露出鄙夷的冷笑。
「血豹」道:「你的女人我看得上,這說明你很有眼光,你應該感到榮幸。」
聽到這話,他腿上的女人當真興高采烈地笑出聲,好像做了「血豹」的女人是她最值得炫耀的事。
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
那男人終於忍耐不住,把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咆哮道:「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一干手下緊緊抓起手中棍棒,眼中透露出畏懼,互相看了看,卻是誰都沒有動。
「你們幹什麼?上啊?給老子上!」男人繼續咆哮。
一人弱弱地說道:「大哥,這……你……你不是說……就叫咱們撐撐場子?」
「噗!」
酒吧里有人噴出了口中的香檳。
「血豹」搖頭輕笑,沖酒吧老闆打個響指,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道:「打壞的東西,我陪,今晚這裡所有的消費,我請。」
喝了口酒,又說道:「是男人就自己干,別告訴我,你他媽上床也要叫人!」
他懷中的女人眼神越發輕蔑,撫摸著他的胸肌,說道:「他啊,根本硬不起來,要是知道叫別人幫忙,老娘才舒服呢。」
酒吧里又是一片鬨笑。
「打死他,給我……」
那男人氣得幾乎原地爆炸,身子一挺,竟是當場氣暈過去。
酒吧內響起鼓掌之聲,許多人為「血豹」叫好。
「哈哈,豹哥威武!」
「嘖嘖,那人是腦殘吧,也不打聽打聽豹哥是誰。」
「不能這麼說,人家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不都說了嗎,找人來撐撐場子,就不準備打!」
手持棍棒的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向「血豹」鞠躬致歉,抬起那男人灰溜溜的離開。
酒吧里的人對「血豹」越發敬畏,都來給他敬酒,奉承之聲不絕於耳。
另有兩名身材火爆的女郎走過去,一個坐上他的大腿,另一個從身後將他環抱,好似他就是這家酒吧的絕對主宰。
紛亂之中,東方走上前,對「血豹」拱拱手,說道:「不愧是大師兄手下頭號戰將,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扭頭看去,見說話之人非常年輕,以為他是來討好巴結「血豹」的,眼中多了幾分輕蔑。
「血豹」瞥了東方几眼,問道:「小朋友,你好像話中有話?」
東方笑道:「名聲是見到了,可惜沒機會見到真本事。」
「血豹」道:「有真本事的人,才有資格見真本事。」
東方道:「我就是來討教真本事。」
酒吧內瞬間安靜,包括「血豹」在內,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卧槽!這小子還沒成年吧?他在向豹哥挑戰?」
「嘖嘖,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單純的腦殘?」
「肯定是腦殘!」
「血豹」眯起眼睛,慢悠悠地道:「小朋友,你認真的?」
東方拱拱手道:「請。」
「血豹」攬住兩個女人的腰,身子往後一靠,慢悠悠地道:「我喜歡你的勇氣,你有種,是個男人,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幫忙。不過打架的話,回去練兩年再來吧。」
東方伸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足以敗你。」
所有人都是愣住,隨即哈哈大笑。
「哈哈,腦殘無疑,這小子真是個傻逼。」
「他不會是買了保險,想存心被人打死吧?」
「血豹」怔了好一會兒,勃然大怒,陰森森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東方平靜地道:「不成功,便成仁!」
「血豹」道:「很好,原本我還欣賞你,但你如此目中無人,我必須讓你付出代價。清場!」
包括老闆在內,酒吧內的男男女女們紛紛動起來,將舞池清理乾淨。
東方和「血豹」兩人站上舞池,相對而立。
一個滿臉風輕雲淡,一個眼神彷彿要吃人。
「血豹」經歷過無數次戰鬥,從未有過失禮。
此次看到這位少年仍伸著那根手指,他什麼話也不說,直接一拳砸去。
東方心中默念:無敵模式,開啟!
霎時間,那氣勢洶洶非常迅捷的拳頭在眼中變得綿軟無力慢慢吞吞,他只需要朝前輕輕一指,就能把「血豹」的身子扎出血洞。
但他沒有動,仍然站在那裡干伸著手指。
包括「血豹」在內,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完全無法反應,都等待著那根囂張的手指被打得骨折。
卻見一拳砸去,東方的身體彷彿一座巍峨的山,連頭髮絲都不曾晃動,那手指仍然完好無損地朝前挺直。
而「血豹」的手已經出血,那根手指扎進了他的拳頭,恐怕也骨頭也有所損傷。
「這……」
「怎麼回事?」
酒吧內火熱的氣氛霎時間冰到極點,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那可是「血豹」,被十幾個手持武器的人圍住后僅憑几句話就能震懾全場的「血豹」。
他的拳頭可輕易砸斷木板,卻硬不過區區一根纖細手指?
開掛了吧!
靜了超過十秒,「血豹」才回過神來。
獃獃地道:「你……你做了什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底下有人喊道:「對,這不可能!他吃了……不對,他的手指是移植鋼筋……」
所有人都如他一樣,先是認為是吃過什麼葯,但感覺吃藥也不可能達到這個效果。
接著又覺得可能手指骨換成了鋼筋,可即便是這樣,那少年的身體也應該無法承受。
東方笑道:「你可以稱呼我生化改造人,或者終結者。」
「不可能!」
「血豹」怒吼一聲,又欲出拳,卻只感覺眼前一花,那根囂張的手指已按住了他的喉結。
不用懷疑,只要這手指再稍稍往前一伸,他的喉嚨就得報廢,不死也得掉半條命。
「血豹」頃刻間滲出一身冷汗。
東方冷冷地道:「認輸!」
說完便轉過身去,擺出毫無防備的模樣。
他這是在考驗「血豹」。
他只有三分鐘的無敵時間,接下來需要與「血豹」同行。
如果「血豹」是空有力氣、毫無武德的卑鄙小人,東方將承受很大的風險。
「血豹」能在這種情況下主動認輸,說明他還信得過。可他要是咬死不認或者乾脆偷襲,那隻能儘快將他打廢!
只見「血豹」死死咬緊牙關,眼神劇烈變幻,滿臉的不甘心。
過了幾秒,他把腦袋一低,拱手道:「好,我認輸,敢問公子,您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