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人
東方鬆了口氣，暗暗道：果然算條漢子，若換成方才那人，恐怕又得氣暈過去。
他轉過身，對血豹拱手回禮，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敢認輸的也是好漢。我先問問你幾個問題。」
血豹道：「請問。」
東方道：「首先，我用這等方式打敗你，你是否感覺是侮辱？」
血豹咬牙道：「是！」
東方道：「那你可知我為何要當眾侮辱你？」
血豹道：「請指教！」
東方道：「你有多少個女人跟我無關，但我見不得搶別人老婆，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血豹瞥了那女人一眼，拜道：「多謝公子指教，那個女人我也只是玩玩，她能跟我走，也能跟別人跑，我會向她男人道歉。」
東方點點頭，說道：「走吧，陪我去找大師兄。」
走出舞池時，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完全變了。
有幾個女人似乎想上前搭訕，東方全然不曾搭理。
剛走出酒吧，東方想起一事，對血豹道：「能不能借我點錢？四五千就夠了。」
血豹不由得一怔。
在他看來，這少年既然有那等本事，不可能沒有錢，區區四五千又怎麼需要借？
忍不住問道：「公子，我只是您的手下敗將，這點錢不用說借，當我孝敬孝敬您也是應該的，不過我很好奇，公子為何……」
東方笑道：「我想雇幾個人揍你。」
血豹又是一怔，哭笑不得。
……
重新來到那家夜總會門口，看門的還是先前那位保安。
保安先是唯唯諾諾地向血豹問好，又趾高氣揚地對東方道：「怎麼又是你？趕緊給我滾！」
血豹一巴掌扇過去，罵道：「閉嘴！」
保安捂著臉委屈地道：「豹哥，我……我做錯了什麼？」
血豹一腳將他踢開，「這位公子豈是你得罪得起的？給我滾！滾回你老家去！」
隨即畢恭畢敬地將東方請進大門。
保安驚愕地看著，這才明白自己得罪了一個惹不起的人物，可怎麼也想不通那少年人有什麼本事。
血豹在前面帶路，青雲社的成員們紛紛鞠躬問好，「大師兄」侯辛也很快從脂粉堆你鑽出來。
侯辛起先很是疑惑，但見血豹對這少年的態度比對自己還恭敬，便不敢冒犯。
行禮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來我這小店有什麼指教？」
東方道：「侯先生，方才我與血豹先生切磋了一下，稍佔上風。」
侯辛大驚失色，倏地起身，瞪大的雙目在東方和血豹之間來回晃。
假的吧？
就這麼個看起來不滿十八歲的小孩？
不會是血豹收了他的錢來幫他裝逼吧？
侯辛怎麼也無法相信。
他對血豹的本事再了解不過，放眼全國，血豹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這景陽市內可謂是全無敵手。
血豹躬下身子，慚愧地道：「猴哥，東方公子說稍佔上風，是給我面子，我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侯辛又怔了許久，終於相信事實。
他對東方的態度明顯更恭敬了幾分，問道：「不知公子到我這小店來有何貴幹，但凡所需，在下一定儘力而為。」
東方道：「確實有兩件事想請侯先生幫忙，第一，請先生賣我個面子。我在十六中學讀書，明年畢業，煩請侯先生約束手下，高考之前，我不希望我的校友受到驚嚇。」
侯辛心中驚道：他居然真是高中生？
說道：「好說好說，說實在的，我們在高中本來也沒什麼利益，不許他們靠近就是了。」
東方道：「第二，我想找您借幾個人，幫我個小忙，我會支付酬金，大概幾百塊錢的事。當然，這個人情我會記下。」
血豹哭笑不得地道：「公子，您弄了……這麼大一圈，就為了這麼點……小事？」
東方聳聳肩，也懶得解釋，只叫他們快點找來人。
侯辛絲毫不敢怠慢，只用了十分鐘便招來四個人，他們雖然年輕，但看一眼就能看出絕非尋常。
東方把血豹和那四人聚在一起，說道：「首先，我定下的規矩，絕對不許違背！」
血豹等人齊聲道：「是。」
東方把手機上的信息發給他們，說道：「這是具體行動方案。」
方案上要求他們潛入耿思潔家打砸一番，並詳細說明了時間、地點、偽裝方式、行進和撤退路線等等諸多細節。
血豹等人看了不由得面面相覷。
一人弱弱地道：「公子，私闖民宅毀壞財物可不是小罪，雖然您的方案很完備，但滿地都是攝像頭，您真的有把握不露痕迹？」
東方笑道：「如果是我的計劃有問題，所有的損失由我承擔，每人再給十萬塊補償。」
那四個人心裡都想：連豹哥都不是他對手，這等人才絕不能得罪，就算被發現了，我們也要咬死不放。
於是都滿口答應。
東方又道：「每人八百，有問題嗎？」
血豹道：「您客氣了，就這點事，八百太多。」
又鬱悶地嘀咕道：「向我借錢，居然是為了請我幹這種事……」
眾人按照方案分頭行事。
晚上十點多，東方獨自在耿思潔家的小區外徘徊，臉上盡量表現出落寞愁嘆神色，裝出孤獨行走的模樣。
凌晨一點，他躲進監控死角，開啟無敵模式，霎時間跑到小區門口，將攝像頭毀壞，又奔至耿思潔家門口，將防盜門的鎖硬生生破開。
……
安靜的深夜裡，小區內出現一連串的「嘭嘭」聲，猶如在放鞭炮，還未入睡的人們疑惑地抬起頭，又馬上把頭埋進手機。
「嘭！」
又一聲巨響好像出現在門口，耿思潔從睡夢中驚醒，隨即聽到隔壁主卧傳來開門聲和腳步聲。
隨即是父親的驚呼：「你……你是誰？怎麼進來的？趕緊給我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耿思潔心裡尋思：不是吧？家裡還能進賊？怎麼進來的？
又聽了一會兒，卻只聽到父親的叫罵聲，全然聽不到那個「賊」的動靜。
她披上外衣，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縫，偷偷觀看，卻見大廳里站的竟是東方。
耿思潔猛地拉開門，氣憤地走出去，指著東方罵道：「東方，怎麼是你？你怎麼進來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耿父問道：「思潔，你認識他？」
耿思潔道：「他是我同班同學，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廢物，在班裡還敢惹我，現在估計是想來報復，爸，他敢私闖民宅，你把他打廢了也沒事。」
耿父氣道：「敢惹我女兒，不要命了，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便操起拖把，朝東方走去。
東方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只打了個響指。
隨即，五個穿著黑衣、帶著頭罩、只露出眼睛、外面還裹了一層塑料膜的男人衝進來。
他們手裡拿著棍棒，什麼話也沒說，只顧在家裡亂砸。
「啊！你們……你們到底是誰？趕緊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耿思潔尖叫著，躲到父親背後，死死抓著他的衣服。
耿父先前的囂張態勢也全然不見，嘴唇發抖，緊緊抓著拖把，身子漸漸往後退，眼睛大大瞪起，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五個人只砸了一小會兒，很快便退出屋子，依然是半句話也不說。
東方再次沖耿思潔笑了笑，還拱手行禮表示問好，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父女倆一頭霧水地看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耿父獃獃地問：「思潔，這……這是怎麼回事？」
耿思潔搖頭表示不知，把在教室里與東方的過節說了一遍。
耿父仔細思量一會兒，說道：「他是在威脅咱們，他的意思是說，咱們要是不替他說話，下一次就不會只砸點東西這麼簡單。」
耿思潔道：「爸，咱們怎麼辦？」
耿父冷笑著道：「這小子太天真了！膽子也夠費！正好，光摸你這事，還沒法讓他坐牢，私闖民宅還砸東西？報警！看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