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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璟叫人進來把奏摺的碎片收拾好,幸災樂禍地看著繞在他腳邊咪啊咪的小奶貓,伸手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小貓被他撓了幾下,傻了似的杵在原地,而後吭哧一口咬上了他的手指。
小貓的牙齒不鋒利,叼著他的手指使勁咬了幾下也只是咬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發現咬不下來之後,小貓乾脆鬆口了,漂亮的藍眼睛盯著他手上的牙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齊璟順勢就拽住了小貓的舌頭。
小貓氣呼呼地伸出爪子想要撓他,奈何手太短,舌頭還被抓住,就算拚命地伸長了爪子也根本撓不到他。
齊璟笑了。
蘇遺秋斜著眼睛憤恨地瞪著他。
你笑什麼?!
狗東西快鬆手!
齊璟捏了幾下他的舌頭,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從龍椅上站起來在房中轉了一圈。蘇遺秋往後一退,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四隻爪子蜷在身前,歪著腦袋望著齊璟,扭了幾下從地上翻起來,邁著小短腿又追過去了。
狗東西你站住!
從蘇遺秋的視角看,齊璟要比他飯票高許多,他站在飯票腳邊的時候,沒有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但是站在狗皇帝的腳邊,就像是站在了一座小山的旁邊,而且狗皇帝的腿很長,他邁一步,蘇遺秋得小跑才能跟上,他在屋內走了一圈,蘇遺秋已經跑了一圈,便累的走不動道了。
蘇遺秋蹲在原地喘氣,緩了緩,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貓窩,兩手一揣團成一個糰子,蹲在墊子裡面不動了。
他懷念被飯票包養的那段時光。
吃了睡睡了吃,醒了被飯票摸一摸,雖然有時候飯票也很過分,但是頂多也就往他腦袋上蹭個粉,抱在懷裡使勁摸兩把。這都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
反觀齊璟這狗東西呢?
短短兩天捏著他的后脖頸甩來甩去好幾次,揪他的舌頭,還給他甩黑鍋!
最後一條不能忍!
蘇遺秋支起身體看了一眼齊璟,氣鼓鼓地窩在貓窩裡面,把自己縮成一團。
算了,貓不跟狗計較。
他閉上眼睛,打算睡個覺,把今天混過去,等等看有沒有飯票的消息,然後再想辦法弄點吃的,睡意剛剛湧上來,他的后脖頸就又被狗皇帝捏住了。
「喵嗷——」
蘇遺秋無助地在空中晃著,卯足力氣叫了幾聲,也沒能讓齊璟把自己放下來。
過分的事情發生了。
齊璟把貓扔進了硯台。
蘇遺秋毫無防備,四隻爪子都沾上了墨汁。腳下一滑,直接在硯台裡面打了個滾。
昨天剛剛被洗乾淨的小貓,今天又變黑了。
蘇遺秋絕望地看著自己被墨水染黑的貓,他雖然不喜歡給自己舔毛,但是他是一隻愛乾淨的小貓咪!看見地上有灰塵他都會繞著走,更別說直接在墨水裡面打了個滾!
然而齊璟顯然還沒幹完,他把桌子上的奏摺粗略地翻看了一遍,抽出幾本甩在地上,再把蘇遺秋從硯台裡面拎出來,扔到了那一堆奏摺上面。
「喵……」
你做什麼?
蘇遺秋髒兮兮的貓爪踩在奏摺上,坐立不安,他抬頭看著齊璟,齊璟沖他說道:「隨便踩兩腳,踩到不能看就行。」
「喵?」
這不就是當代小學生不寫作業,把作業本送到哈士奇嘴邊讓人家撕作業嗎?等哈士奇把他的作業撕了,又抱著傻狗的脖子痛(xing)哭(zai)流(le)涕(huo),只差高唱一曲好日子。
蘇遺秋沖他翻了個白眼。
他才不幫狗東西幹壞事!蘇遺秋眼珠子一轉,為自己想了個絕佳的理由。
你覺得普通小貓咪能聽得懂你這話嗎?
聽不懂,小貓咪聽不懂。他只是一隻普通小貓咪,他聽不懂狗東西說什麼,所以他現在要走……
齊璟冷漠道:「南蠻前不久剛剛進貢了一隻大虎,就養在後宮……」
蘇遺秋邁出的腿停在半空中。
齊璟又說道:「和那隻大虎養在一起的,還有幾頭狼。母狼已經懷孕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生出一窩小狼崽,到時候朕把小狼崽帶過來陪你玩……」
蘇遺秋乖乖地把臟爪子收回去了,寶石藍的眼睛淚汪汪的,發了狠地往奏摺上踩了幾腳。
陛下您看這樣行嗎?
要是不行他再多踹幾下?
您發發善心別把那幾頭小狼崽子送過來,要是送過來還不知道是我玩他們還是他們玩我!
小貓委屈巴巴地禍禍完這一堆奏摺,坐在地上乖乖地等著齊璟發話。
齊璟正坐在龍椅上,撐著下巴,頗為悠閑地看著眼淚汪汪的小貓。
狗皇帝問道:「你聽得懂朕說話,對吧?」
蘇遺秋一屁股坐在原地,歪著腦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齊璟冷笑一聲:「聽得懂你就點頭,聽不懂你就搖頭。」
這種事肯定不能答應!必然得搖頭!蘇遺秋的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定睛一看,狗皇帝的唇角微微上揚,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
蘇遺秋的貓臉一僵。
得,他中計了。
這個狗東西壞得很!
他沖著齊璟呲牙,忽然又想到齊璟剛剛說的把狼崽子帶過來陪他玩,頓時渾身發毛。把嘴閉上了,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著齊璟。
齊璟只當他是個通人性的小貓,抿唇一笑,叫人進來把沾了一身墨水的蘇遺秋洗乾淨。
貓可比人好掌控多了,他把這貓帶在身邊養著,以後用到它的地方興許還多著呢!
齊璟看著一臉不情願被人泡進水裡的小貓,心裡的不痛快一掃而光。
蘇遺秋被宮人無情地泡在水裡,整盆水迅速變黑,宮人換了好幾盆水才把他身上的墨洗乾淨。
他現在只想把齊璟的狗頭一掃而光。
*
「嗚嗚嗚……」
越貴妃頭髮也沒梳,衣服也不打理,抱著枕頭坐在床上就開始哭。
「我的貓,我的咪咪……」
她的手不停地摩挲著枕頭,假裝自己在摸貓。
素文看不下去了。
陛下把貓帶走的當晚,娘娘就變成了這這幅德行。
不過是一隻貓而已!怎麼就值得娘娘如此挂念!
素文心疼又生氣,站在床邊勸道:「娘娘別傷心了,陛下肯定會把貓還給娘娘的,陛下只是氣娘娘沒有照他的吩咐辦事罷了。」
越貴妃根本聽不進去,抱著枕頭哭了幾聲,響亮地罵了一聲:「狗逼!」
素文不知道狗逼是什麼意思,但是這詞兒和狗掛鉤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更何況還讓娘娘用在了陛下的身上,要是讓人聽到就麻煩大了!素文小心翼翼地勸道:「娘娘,慎言……」
越貴妃抹了把眼淚,抽抽搭搭地說:「本宮都當面罵過他了!還怕人聽見嗎?!」
素文一時語塞,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了一會兒,便說道:「若是您想養貓,讓人從宮外帶一隻進來不就成了嗎?不比您在路上隨手撿來的一隻好?」
越貴妃失魂落魄:「那不一樣……本宮能感覺到,咪咪和別的貓不一樣的……」
這下連素文也不知道該勸什麼了。站在旁邊干著急。門外人影攢動,有個小宮女進來報:「陛下身邊的黃公公來了。」
越貴妃一聽是黃公公,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翻起來,身後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搖動,越貴妃攬過自己的頭髮順了兩下,本想叫人來梳妝,又覺得梳妝太浪費時間,讓素文把珠簾放下,自己坐在裡面,宣黃德全進來。
來的是黃德全!狗逼肯定要把咪咪還給她了!
黃德全不疾不徐地進來,越貴妃面露喜色,透過珠簾抻著脖子望,把大太監小太監都看了一個遍,就是沒看見她的貓!
越貴妃壓抑著疑惑的心情,抿了抿嘴唇,換上一個得體的微笑,問道:「本宮方才在小憩,黃公公怎麼來了?」
黃德全下跪行禮,道了一聲「娘娘吉祥」,攬著拂塵對越貴妃說道:「回娘娘的話,您的貓撓壞了陛下的奏摺,陛下有旨,把貓暫時扣在勤政殿。」
越貴妃嘴唇發抖,半晌沒回話。
她顫抖著發出一個音節,別人沒聽清,可站在貴妃身邊的素文聽的一清二楚,壓過越貴妃的聲音連忙沖著黃德全躬身,說道:「娘娘知道了,公公請回吧。」
黃德全退出毓秀宮。
宮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越貴妃抄起手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素文劫後餘生般地喘了口氣。
她家娘娘剛才罵了一個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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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璟:老婆在身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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