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 73 章

第 73 章 第 73 章

杜程叉腰指天,痛痛快快地罵足了半個,天上的雷就跟對罵似的,劈里啪啦地亂響,杜程毫示弱,打一下雷,罵三句,到後頭,個雷明顯就有點力從心,跟上杜程罵街的節奏了,乾脆就打雷了,擺出一副「隨你罵」的架勢。

杜程也的確罵累了,偃旗息鼓,沙啞道:「算你識相。」

算為這場奇妙的罵戰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姬滿齋一直在旁邊看著,他怕天上的雷真劈下來,他也好給杜程擋一擋,等杜程罵完以後,他輕聲地問了句,「渴嗎?」

這真問到杜程心坎里了。

兩人回到姬滿齋的辦公室,杜程喝了兩口水,見姬滿齋給自己倒酒,伸出了杯子,「我也要。」

姬滿齋看了他一眼,「會醉。」

「怕。」杜程豪氣道。

剛才的一通罵,發泄了少堆積在心中的鬱氣,同也讓杜程的精度亢奮,他需要做點什麼,來發泄掉其中的餘韻。

喝酒,就個好法子。

姬滿齋的酒壺個寶貝,裡頭的仙釀源源斷,杜程連喝了幾杯,好奇道:「這壺酒多久才能喝完?」

「喝完。」姬滿齋笑了笑,剛才杜程罵的確實痛快,他心中何嘗沒有過對天意的憤恨,只他正統修仙出身,受慣了「以一人救蒼生往矣」的教育,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妥,心裡最平的只有「死的為什麼他而他所愛之人」,他以犧牲自己,但他做到令別人來替他犧牲。

「我釀了幾百年。」

「看出來,你還親自釀酒。」

杜程又喝了一杯。

照理,身為曾的酒杯,杜程的酒量該差,姬滿齋的酒卻喝了幾杯就上頭,杜程話的語氣放鬆了起來。

歷了么一場沉浸式的生離死別,杜程表面上再雲淡風輕,其實心裡還挺沉的,過去這兩個字,回去也抹掉,只能感受,只能就么放著,連對姬滿齋,杜程也變得有束手束腳了。

酒意讓杜程稍稍放鬆了一點,他對姬滿齋微笑了一下。

姬滿齋被一笑感觸到了心上知哪個地方,也跟著笑了一下。

此刻,姬滿齋的腦海里什麼愛恨情仇都沒有了,只有面前這個簡簡單單的笑容。

兩人也話,你一杯我一杯地痛飲,有彼此相視一笑,氣氛就像多年好友久別逢一般,出的溫馨和融洽。

喝著喝著,杜程感到自己身上熱了起來,有缺陷的胸口被填滿以後膨脹了起來,他大聲地對姬滿齋道:「我會讓你死的!」

酒意上臉,杜程的豪情萬丈,起身還拍了拍姬滿齋的肩膀,擺出一副老大的姿態,「放心,我讓你活到什麼候就回到什麼候。」

姬滿齋靜靜地喝下一杯酒,「嗯。」

「嗯什麼嗯啊,」杜程用力按了下姬滿齋的肩膀,大哥派頭十足,「話總嗯嗯啊啊的,多沒意思啊。」

姬滿齋手頓住,酒杯停在唇畔,眼睛向上一瞟,極長的濃密睫毛像扇子一樣打,一下就吸引住了杜程的目光。

杜程伸出手指,在姬滿齋的睫毛尖上輕輕挑了一下,「好長啊。」

姬滿齋像座石雕一樣一動動。

杜程顯然喝醉了,手指都散發著熱氣,他專註地看著姬滿齋,手指順著目光在動,從姬滿齋的睫毛落到姬滿齋的鼻樑上。

姬滿齋的鼻樑很挺,直直的,像陡峭的山峰,就像這個人的性子一樣,溫和的表象冷傲又寧折彎的骨頭,天大的事都一個人放在心裡默默承受。

杜程知道怎麼,心頭一酸,他挪手指,在姬滿齋頭頂上輕輕摸了摸,「我會讓你死的。」

一模一樣的話語,只變了語氣,便令姬滿齋眼中酸澀,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好。」

「你自己也要努力啊……」杜程有點迷糊了,手上卸了勁,慢慢滑了下去,整個人也向前倒去。

酒杯「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姬滿齋適地扶住了他的腰,杜程頭靠在姬滿齋肩膀上,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覺,還忘指點姬滿齋,「要放棄……」

杜程睡著了,他頭靠在姬滿齋肩膀上,腰被姬滿齋扶著,完全把姬滿齋當成了沙發一樣,睡得很沉,很安心。

姬滿齋扶著杜程,雙手輕輕地搭著杜程的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果此刻能永久,他願付出一切代價。

惜天意弄人。

消極的念頭一產生,姬滿齋就驟然想起杜程指天罵地的模樣,還有著「我會讓你死的」樣子。

杜程捨得他死。

姬滿齋雙手微微用力,將杜程的腰圈在懷中,他側過臉,用自己的面頰摩梭了一下杜程的背,親昵又溫柔。

「我死。」

擲地有聲的三個字后,姬滿齋雙手將杜程抱起,把人放回了床上,給他手腳都擺整齊了,才放下了心。

其實他也有點醉了。

趁著醉意,姬滿齋想做點瘋狂的事。

他現在什麼都想管,什麼道義責任,他現在就想看著杜程,對,他就想什麼都干,就這麼看著杜程睡覺。

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在姬滿齋的價值體系里卻足以稱得上「瘋狂」。

從成仙以來,他一直就像只陀螺一樣停地轉,「以天下為己任」真正地刻在了他的腦子裡,就算失去記憶返人間,什麼都忘了,卻還忘了他要維護間的公義和秩序。

現在他把一切的念頭都排空了,只靜靜地看著杜程。

睫毛上彷彿還殘留著被觸碰的感覺。

起來,這似乎兩輩子都沒有過的近乎越界的親密。

除了拉手和擁抱,還帶著孩子氣的,其餘的間,兩人除了離就離,明連正式在一起過都沒有,卻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生死離別。

所以杜程從回憶中醒來後面對他才會么尷尬,喝醉了才敢放輕鬆地對待他。

他們之間隔了太痛的過去,都已知道該怎麼對待彼此才合適了。

姬滿齋撐著臉,頭歪在一邊,目光留戀地看著杜程的臉。

間一一秒地過去,姬滿齋完全覺得有多漫長,直到杜程醒來問他幾點,姬滿齋看了一眼表,已到晚上了。

杜程把一個白天都睡了過去。

姬滿齋也就什麼都沒幹,靜靜地陪著杜程睡覺。

杜程醒來之後,像人類樣宿醉的難受,他僅身體上生龍活虎,心理上也鬆快了少,至少,像之前面對姬滿齋,他都敢看姬滿齋。

杜程還記得自己喝醉的候摸了姬滿齋的睫毛,他有點好意思地對姬滿齋道歉,「好意思啊,就你的睫毛實在太長了……」

「很長嗎?」姬滿齋輕聲道。

杜程飛快地看了姬滿齋一眼,肯定道:「長,特別長,除了你,我就沒見過這麼長的睫毛。」

姬滿齋對杜程笑了一下。

杜程被個笑容差點閃瞎了。

姬滿齋長得太好看了!

杜程輕咳了一下,耽誤了大半天,他才想起正事,將夢境里看到莘九和唐芙前的事情了,他道:「於情於理,我該幫白飄飄把條尾巴找回來。」

姬滿齋聽完,色一冷,隨即又恢復到平常的模樣,他剛想「嗯」,想起杜程的滿,於回了個「好」字。

杜程卻罷休,「你剛剛臉色對,有什麼問題嗎?」見姬滿齋話,杜程一下從床上站起來了,他像還沒醒酒,氣勢虹,「咱們一個陣營的人,彼此之間難道還要成天猜來猜去的打啞謎嗎?信息共享,有話就!」

姬滿齋嘴動了動,表情溫柔了一點,仰著臉對杜程笑了笑,「好。」

倒「嗯」,就會「好」了,以前挺能俏皮話的嗎?杜程腹誹了幾句,新盤腿坐在床上,「你。」

「我想,莘九並沒有把自己的尾巴送給任何人。」

「啊?這白飄飄親口的,他們九尾狐記憶傳承,怎麼會有錯?」

「你問清楚了沒有,真正的記憶,還白飄飄認為事情這樣?」

姬滿齋的問題問倒了杜程。

太複雜,心思還比較單純的杜程根本轉過彎來。

杜程臉上寫滿了問號,姬滿齋手心有點癢,想摸一摸杜程的腦袋,過杜程好像很排斥,還算了。

杜程想明白,又發問:「既然這樣,莘九的尾巴去哪了呢?」

「我去向莘九索要你的頭髮,莘九的王上正為他建九天攬月閣,我心中被一件事給填滿了,根本心思去想別的,現在回想起來,九天攬月閣的樣式更像個法陣。」

「法陣?」這更超出了杜程的知識體系,他向姬滿齋挪了挪,「什麼法陣?」

「我已描出來了。」

書桌上,層層疊疊的紙張最下面藏了一張類似八卦陣一樣的圖,杜程看懂了,這將一座閣樓壓扁以後的平面圖。

姬滿齋道:「我從未見過的法陣。」

姬滿齋這樣一,杜程心中知怎麼就湧上一股詳的預感,上次他有這樣的感覺還……杜程眼落到了墨缸里。

里囚禁著周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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