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第015章

因為霍含枝受傷昏迷,府中上下都忘了明驪的及笄禮。

直到三日後,霍含枝針灸結束同方氏話家常時,隨口提了一句,這事情才被再度安排起來。

正月底的天仍舊很冷。

明驪穿著厚厚的斗篷前去給霍老夫人請安,走進壽安堂,正好聽見方氏在說操辦及笄禮的事情。明驪摘下斗篷,將手爐一併交給惠然。

上前兩步行了禮,溫吞道:「舅母,及笄禮就不用大操大辦了。」

「這怎麼行呢。」

方氏擰眉,眼神很明顯不贊同:「不行不行。」

明驪側身坐在下方的椅子上,捏著拇指指腹道:「二姐姐身子不適,尤其還是頭部受傷,應該靜養。況且我對那些真的不大在意,與其宴請賓客,那還不如咱們關上門自家人吃頓飯即可。」

方氏微微遲疑,明顯是還想要再說些什麼。

「舅母。」明驪輕聲喚她,「太子殿下薨逝還不到半年,咱們這樣,傳出去會遭人話柄的。」

這個理由的確是沒辦法再讓方氏找到什麼反駁的話。

她頓了頓,輕嘆口氣道:「既然如此,今夜我同你舅舅商量商量,必定不會虧待你。」

明驪彎起唇角笑,神情乖巧:「舅媽疼我,我哪能不知。」

從壽安堂離開,明驪又跟霍含棲去陪著霍含枝用早飯。

霍含枝受傷這些天,三姊妹之間的關係親密不少。

若是以往,霍含棲是絕對不會主動湊到她跟前的,要說被嬌縱到極致的霍含棲最怕的人,除卻她已逝的外祖母就只剩下霍含枝。

這樣看來,其實霍含枝在家養病,也不算是件壞事。

而且明驪聽聞,陸聞清次日入宮述職時,在養心殿外偶遇了呂皇后。她不僅明裡暗裡打探霍含枝的情況,似乎還想要試圖探探武帝的口風,看起來仍舊不死心。

「二姐姐,若是陛下真的賜婚,你嫁嗎?」霍含棲咬著筷子尖小聲問。

霍含枝只穿了件素色裡衣,見她這麼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稍稍黯了些,喝了口湯垂眸淡聲道:「不嫁。」

聞言霍含棲鬆口氣:「不嫁就好。」

「三姐姐你……」明驪抬眸。

霍含棲輕嘖,口無遮攔的道:「父親當初擁立的可是太子哥哥,長陵王同太子哥哥那是勁敵,誰知道姐姐嫁過去會經歷什麼。況且我聽說,長陵王他……」

「霍含棲。」

霍含枝不耐開口,她瞬間噤聲。

對著明驪擠眉弄眼一會兒,才聽見霍含枝沒什麼情緒的說:「他想娶是他想娶,我不嫁是我不嫁,我要是不想嫁,誰能拿我怎麼樣。」

大抵是被霍含枝這番帶著煞氣的話嚇到,後半頓飯兩人都沒再開口。

直到臨近尾聲,霍含棲終於忍不住了,偷偷摸摸的壓低腦袋偏頭看她:「二姐姐,那你想嫁給誰啊?」

霍含枝放下筷子,側目睨她。

但對方愁眉苦臉似乎很是煩惱,盯著桌面,絲毫沒注意到霍含枝的表情。反觀她對面的明驪,著急上火的直咳嗽提醒,可霍含棲仍舊是自顧自的沉浸在幻想之中。

霍含枝:「你是不是……」

「陸將軍行嗎?」霍含棲回頭看向她,眼神躍躍欲試:「我覺得陸將軍很好。」

明驪:「……」

也不知道這頓飯最後怎麼就變了,成為霍含枝的相親宴。

而後清雅堂外的婢女都聽到,她們那個怒意不怎麼會外泄的二姑娘,忍無可忍的像在營中訓誡屬下似的道:「滾回去把《女則》給我抄五十遍,沒抄完不準出院。」

-

這幾日明驪雖然沒去看裴硯禮,但惠然每日傍晚仍是按她交代的規規矩矩送東西過去。

如今明驪已經及笄,算是大姑娘了。

霍原從開始就知道她跟裴硯禮走得很近,其中緣由雖並不清楚,不過打聽過幾次,知道兩人並沒有什麼越距的行為,他索性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再管。

回到漪瀾院,明驪跟廚娘說好,鑽進被子準備午憩。

但今天可能是天氣太冷,明驪怎麼都睡不安穩。

其間惠然察覺到,給她灌了兩個湯婆子放在腳底下,明驪才抱著被子慢慢睡去。

眼前白霧散盡。

明驪看到鄉下稍許破舊的屋子裡,床鋪上躺著個老婦人,她捂著心口不停地咳嗽。木門突然被打開,外面走進來了個中年男子,手裡抬著缺了口的瓷碗。

「娘,先喝點葯。」

婦人被男子扶著坐起身,顫顫巍巍的手指抵著碗沿小口抿葯,嘆氣道:「我這病怕是好不起來了,就不要再用你弟弟得來的錢給我治病了,你留著吧,日後也好有本錢娶個媳婦。」

男子抬手抹了抹眼淚:「娘胡說什麼呢,這錢本來就是二弟為了給你治病才……」

「可是我最近在想,我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老婦人眼角滑下淚水,喑啞的嗓音艱難道:「老二死後我總是夢見他,還有他跟了好多年的那個主子。」

「老二他……怎麼能為了錢賣主呢。」

話說到這裡,明驪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明白了點什麼。

果不其然屋外開始有人砸東西,沒一會兒來的人就鑽進屋子裡。為首的那個男人明驪識得,那是南陽王裴縉奚身邊的隨侍,每每遇見他,這個男子都在他身邊。

「王爺說了,留著你們怕秘密外泄,所以讓我來處理掉你們。」

中年男人扶著老婦人,渾身都在發抖:「你……你當初不是說好了,只要我弟弟咬死淮安王,就放了我和我老娘一命的嗎?」

裴縉奚隨侍笑了笑:「是啊。」

「這不是已經容忍你們多活這麼長時間了嗎?」

說完這話,他抬手示意,靠近床邊的黑衣人手起刀落,腥紅的血四濺。

一滴隔著距離落在明驪的臉上,她驚呼一聲猛地坐起。

驟然從夢中醒過來,明驪手指拂過自己的臉頰,那上面似乎還殘存著帶著溫熱的血跡。

她按了按心口,裡面酸酸脹脹,不僅如此還泛著疼。

就算是知道裴彧之薨逝並非裴硯禮所為,可這個時候,在夢裡面真切的看見,對方不僅將裴硯禮拽入深淵,還用盡手段將能證明裴硯禮清白的人都盡數毀去。

明驪不得不承認,她向來平和的心底湧起惱火。

用力錘了兩下床鋪,胸口急促起伏。

惠然聽見動靜從外面趕進來,看見明驪額頭上的汗以及她面上的怒意,詫異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怎的一覺睡醒心情變差了,沒睡好嗎?」

明驪看了眼惠然,心中愈發憤怒。

不是所有從小一起陪伴到大的人都能像惠然這樣,永遠以她為先,只要是她說的話那就一定是對的。

由此想到裴硯禮的遭遇,明驪越發的難以磨滅對他的心疼。

任由惠然給她擦汗,明驪想了想問:「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在外院?」

「是。」惠然笑著點頭。

明驪心生一計:「你讓他過來,就說我有事情吩咐他。」

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明驪渾身都是汗,換完乾淨衣裳才等到惠然帶著她哥哥進來。

他們兩兄妹是孤兒,小時候是被方氏從外面撿回給口飯吃養活的。

惠然跟在霍老夫人院子里,後來明驪來霍家,惠然就被安排在了明驪身邊陪她玩。惠然表兄王平跟在外院管事身邊,他為人憨厚正直,手腳也很麻利。

正是看中這點,明驪才敢把這事情交給他去做。

擔心裴縉奚那邊的人已經動手,於是明驪讓王平等會兒就出發。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明驪輕輕鬆了口氣。

從醒來到現在,好多事情都開始不受控制的偏離了軌道。

譬如她自己對裴硯禮的態度、霍含枝出征受傷、裴岑遠對她的青眼有加、以及此時讓明驪注意到的裴縉奚。

越來越多的頭緒交織在她腦海里,明驪對上輩子的霍家慘案,有了越來越多的疑慮。

-

用過晚飯,明驪收拾好東西離開侯府。

不到一刻鐘到外宅,明驪將食盒遞給陸三,如同往常一樣詢問:「殿下身體如何?」

「外傷徹底痊癒了,只不過郎中說那毒性已經入了體內,怕是不好根治。」

陸三說著話,偶爾側目看向明驪:「明姑娘這幾天很忙嗎?」

明驪眨眼,遲疑道:「是有些事情。」

「要是有事情的話就還好。」陸三鬆口氣。

他這句話莫名其妙,明驪還沒來得及追問就到了院子里,裴硯禮的屋子門緊閉著,明驪看了兩眼,站定腳反問:「你為何這樣說?」

陸三嘆息般的笑了笑,壓低聲音:「不曉得前兩日怎麼了,殿下起來就在廚房裡拾掇許久。傍晚的時候我問了廚娘,廚娘說殿下親手做了碗長壽麵。」

明驪愣住。

繼續聽陸三道:「但那日您沒有來,惠然姑娘也是急急忙忙把東西給屬下就離開了。」

「屬下以為您跟殿下起了爭執,也沒敢問。」

「昨日才聽守夜的小廝說,那夜殿下的屋裡,燭火搖曳,亮了一晚上。」

明驪站在原地,腳下的步子驟然變得沉重起來。

對於霍含枝受傷的事情,她並沒有讓惠然告知裴硯禮。那時她尚未清醒,明驪並不確定能不能說出去,另一方面,她以為裴硯禮應是知道侯府出事了的。

可現在看來,他壓根不知道。

陸三小心斟酌明驪的臉色,輕聲開口:「好像……殿下等了您整整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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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驪:嗚嗚嗚我鵝子怎麼這麼讓人心疼(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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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桑映救下奄奄一息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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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映忘不了他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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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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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蓮花女×扮豬吃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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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病弱皇子的心頭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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