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是誰呀

李健林一點都沒想到這件事能引來分局局長，頓時就有些吃癟了：「黃，黃局長，我玩忽職守了？」

「你還問我？剛才小關不都說得清清楚楚了？從案發開始到現在，你到底做了什麼？」

黃局長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一沒上報，二沒追捕，三沒查看監控，四沒請求封鎖道路，五沒走訪現場群眾，收集證據，就只會坐在這兒磨洋工，跟受害人鬥嘴，你說你這個警察怎麼當的？這還不叫玩忽職守？」

人家黃局長說得一點沒錯，李健林剛才見了關景哲，就想著怎麼給他穿小鞋了，早把該乾的事忘到爪哇國去了。

現在聽黃局長這麼一說，李健林那張臉紅的，像剛喝完一斤二鍋頭似的，吭哧癟肚的道：「我……我……這不是還沒捯開空兒嗎？」

黃局長還待要說，被慕坤給攔住了：「黃局，行了，別在這種小事上計較了。」

他轉過身對關景哲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跟我們走吧。」

關景哲聽了這句「事情已經解決了」，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要說國防軍1016隊，哪個不是千挑萬選的精英，對付兩個人販子，不得跟玩似的？

何況還是老徐帶隊，一般情況絕不會失手。

「嗯。」關景哲先是笑了笑，又點了點頭，便跟著慕坤向房間外走去。

李健林看著不順眼，立刻吹鬍子瞪眼道：「誒，你怎麼回事？這裡是派出所，你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剛才黃局長喊出了李健林的名字，關景哲就想起來他是誰了，這小子原來是他初中時的老同學。

按說他倆也算他鄉遇故知了，好歹是老同學，不說相互幫襯幫襯，怎麼還憑白無故的下絆子呢？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本來關景哲想要和他說道兩句，可剛要開口，那個黃局長卻先急了：「李健林，你腦袋穿孔了，還是讓門給擠了？趕緊一邊涼快去！」

有了黃局長這句話，李健林再怎麼也不敢湊上去自找沒趣了。

「對不起了關先生，我們這個同事有那麼點……」

黃局長向關景哲陪著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嘿嘿的道：「您可千萬得多包涵。」

關景哲同情的看了李健林一眼，對黃局長說：「好像沒您說的那麼嚴重吧？我看他智商還行啊。」

慕坤知道關景哲的性格，平時輕易不跟人斗，真要是想鬥了，就務必要分個是非勝敗不可。

看起來這位李警官是真把他給惹著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嘰嘰歪歪的沒完沒了。

「差不多就行啦！」

慕坤不想關景哲在這浪費時間，沖他瞪了一眼。

關景哲本來還想質問一下老同學，剛才那麼編排自己，到底是幾個意思。

可見了慕坤的表情，也不好造次，只得乖乖的跟著出了派出所。

到了防爆車裡，見老徐他們都不玩槍了，改抱孩子了，關景哲就忍不住苦笑：「我說你們幾個，會侍候他們嗎？別把我的小寶寶們給嚇著了。」

「嚇著倒不至於，就是這……」

老徐還真拿懷裡的小屁孩沒轍，表情哀傷的道：「……這也太不好擺弄了，他怎麼就沒一會兒老實氣呢？你看看我，這褲子都讓他給尿三起了！」

也難怪，經過了大半天，尿不濕早就不起作用了，而且小屁孩們又不閑嘴的喝奶，尿還能少了。

再看老徐的褲子，早就濕了一大片，車裡的空間又小，那味道就甭提多新鮮了。

關景哲正和老徐他們逗悶子，車子突然停了，開車的小王回過頭，指著耳朵上的耳機說：「關組長，慕隊讓您去他車上，好像是有什麼指示。」

聽了這話，關景哲心裡還真有些忐忑，不會又要給他派什麼任務吧？

執行任務關景哲倒不怕，身為軍人，當然有令必行，可一旦執行任務，他那五個小屁孩誰來管？總不能把他們扔家裡自生自滅吧？

坐進了前面的那輛奧迪里，關景哲故意做出一副屏息斂氣的姿態，小心翼翼的問：「慕隊，您找我？」

慕坤等汽車駛進了車流中，這才開口：「說吧，這麼多孩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誰是孩子的媽媽？」

原來慕隊是要問他這個問題。

看著前排坐著的葉政委，關景哲想說又不好開口。

本來慕坤對他來說，就好比親爹親媽，說什麼毫無忌憚。

可葉政委卻是前兩天剛剛空降來的，他這事一旦讓他知道了，結果就不確定了。

他這事往小了說是私生活不檢點，背個小處分也就結了；往大了說可是違反軍紀，弄不好都得送軍事法庭。

「現在都這樣了，你瞞能瞞得了嗎？」慕坤看透了關景哲的心裡活動，表情嚴肅的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關景哲猶豫了一會兒，只好豁了一身剮，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一年前的『潛龍』行動，你讓我單獨行動，沒有助手，沒有網路或電子設備助攻，而且目標是被綁人質……

「其實我沒有嚴格遵守任務流程，當時我樹上看見那兩個傢伙要對人質施暴，就沒有對人質開槍，我把那兩個綁匪殺了……」

本以為慕隊聽到這裡，會氣得暴跳如雷，他竟然敢不遵守指令去執行任務，這在軍隊里已經是犯了大忌了。

可沒想到慕隊卻只是點了點頭，語氣平緩的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當時上面發出這個指令時就一直有爭議，所以才會高度保密。

「倒是你的一時手軟，才沒讓這件事陷入僵局，所以上面一直都很認同你的這個做法。

「不過你違反軍令在先，這事也只能壓下來，上下都心照不宣。」

關景哲本來還一身冷汗，這會兒總算把心放了一半。

「那後來呢？」慕坤又問。

「後來我看人質的精神狀態不佳，就把她帶下了山，給她找了一家酒店……」

關景哲剛講到這裡，慕坤的眉頭一下子鎖緊了：「你不會想說，那五個孩子，是那個人質的吧？」

關景哲看了一眼慕坤，惴惴不安的點頭：「她就是孩子的媽媽。」

「胡鬧！」慕坤瞪圓了眼睛，氣得頭髮都立起來了：「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關景哲搖了搖頭，問：「她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