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見
第三章遇見
一連幾天，許言再也找不到葉清河，手機關機，家裡敲了幾次門，沒人回應。
許言一度急得要去報警了。
跨年夜的晚上，葉清河穿著一襲黑色風衣，出現在了她家門口，喪喪的，就跟要去參加葬禮似的。
許言看著她，數落的話語在嘴邊，壓下去了，但臉色不好看。
「走，去喝一杯。」葉清河開了腔，聲音很沙啞，整個人又瘦了一圈，臉頰的輪廓鮮明，像是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
跨年夜，街上人潮擁擠，滿是過節的氣氛。
葉清河進了酒吧，就像是變了個人，脫掉風衣，捲起襯衫的袖口，擠入人群中，跟著大家一起舞動，盡情的揮灑著汗水，只是她臉上沒有笑容，麻木的隨著音樂舞動，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木偶人。
許言坐在一旁的吧台邊，靜靜的看著她。
這人，就在瘋與不瘋的邊緣，不斷徘徊，拉都拉不回來。許言眼前，一個身影一晃而過，伴隨著輕快的聲音響起。
「美女姐姐，喝一杯？」
「沒見著我正在喝嗎？」許言瞥了一眼主動靠近她的人，滿臉寫著拒絕。
「我請的不一樣。」那人的聲音透著幾分自信，推過來一杯層次分明的雞尾酒。
「這是我自己調的。」
許言掃了一眼雞尾酒，又看向那人，女人中長的頭髮，發尾翹起，後腦綁著小馬尾，清秀的臉上透著幾分不羈的笑容，黑色襯衫勾勒出修長的身型。
酒吧搭訕不可能是單純的想當朋友，許言顯少出沒酒吧，卻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有主了。」
「我親愛的在那裡。」許言挑了挑眉，指著在舞池中的葉清河，五光十色下，葉清河沉浸在音樂之中，純白色的襯衫微敞著，凌厲的五官，高挑的身姿，那抹率性，不管在哪，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原來姐姐，喜歡這類型的人啊。」那人順著許言的目光看過去，撇了撇嘴，眼裡閃過一抹失落。
「是啊。」許言淡笑著，她怎麼就喜歡這類型的人，一喜歡還是十年，長情的有點可怕。
「可她眼裡好像沒你。」那人冷不丁的道了句。
「我在這裡，搭訕你了這麼久，她連一眼都沒看過來。」那人繼續火上澆油。
許言的笑容僵住了，心口就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許言唇角勾了勾，否認的話到嘴邊，覺得很搞笑，她喝光了那人遞過來的雞尾酒。
「姐姐，還是跟我試試吧。」
「畢竟，我的眼裡，只有姐姐一個人。」那人繼續賣萌，把下巴擱在許言端酒杯的手背上，一雙黑亮的眸子，像只可愛的小奶狗，深深的望著她。
葉清河宣洩完內心的風暴，回到吧台邊，不見許言的身影，打開手機，一條未讀消息。
「小葉子，我喝的有點暈，酒吧太吵了，先走了。」
葉清河看著手機，面無表情，又是一個人的跨年夜，註定與孤獨相伴。
不知喝了多少杯，葉清河覺得快醉了。
接連不少人，上來搭訕，男男女女都有，最後，葉清河累了，出了酒吧。
涼意席捲而來，讓她有些清醒了，跨年夜不好打車，葉清河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金碧輝煌的大飯店外，一抹纖白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漂亮的女人，穿著得體的奶白色小西裝，喝得有些醉了，搖晃著身體，被旁邊一個微胖的男人扶著，男人的咸豬手摟在她的腰際，分外的刺眼。
葉清河邁著大長腿，三步並做兩步，跨上了台階。
女人還在掙扎這人的糾纏，下一秒，就撞入了一個不太溫暖的懷抱，女人仰著臉看她，一張漂亮的臉蛋，泛著酒醉后的駝紅。
迷離的桃花眼在看到葉清河的瞬間閃過訝異，紅唇微張，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酒嗝，香肩一顫，細長的高跟鞋歪了歪，腰間一緊，被葉清河固在懷中。
「需要報警嗎？」葉清河拿出手機，果斷的按下了110，指尖在撥打鍵鍵上，馬上就要按下去，女人還未開口，那男人啐了句，慌張的走了。
「溫，溫總。」剛去地下車庫拿車的司機小王，怯生生的喊了句，搖下車窗，她都驚呆了，看著被陌生女人摟住的溫怡。
「我先走了。」葉清河鬆開手，冷冷的道了句，手卻被人拽住。
「別走。」女人的聲音含糊不清，透著幾分酒醉的軟糯。
葉清河皺了皺眉，薄唇動了動，想要拒絕。
「這裡也不好打車，你跟我走。」女人拽著她的手臂，將她的手夾到了腋下，好像生怕她跑了，恨不得把葉清河拴在她的身上。
喝醉的女人，透著酒醉的風情，桃花似的眉眼閃著微光，仰著下巴，怔怔的看著葉清河。任誰被這般溫柔的注視，都會化春風為無形。
葉清河卻不看她，緊繃著唇角，下顎線分明。
「我有份禮物送給你，你別走。」溫怡呢喃著，不放過葉清河。
小王拉開車門，看著溫大總監牽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上了車。
寬敞的商務轎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小王目不斜視的開著車。
後座上，葉清河雙手交握著坐立著，沒有靠著椅背，保持著隨時下車的姿態，坐在門的邊緣處。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上車，明明是該避之不及的人，卻又讓她無法拒絕。
溫怡身上的香水味，一陣陣的湧入她的鼻息，夾雜著淡淡的酒香，再這樣密閉的空間內，即便是離得再遠，她也能觀察到溫怡的一舉一動。
溫怡側著身倚靠在椅背上，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她仰著臉，凝視著葉清河，那雙桃花似的眼眸泛著醉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溫怡開了腔，語調溫潤輕柔。
「不重要。」葉清河冷淡的回答，用冰冷豎起圍牆，阻隔兩人的對話。再有第三個人在場的環境下，她不想與溫怡多說一句。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葉清河在溫怡的注視下感覺到透不過氣，她偏頭看向車窗外，即便是快到凌晨了，街道上仍是車水馬龍，燈火通明。
四年的時光，A市變得更繁華了，那個青澀的女孩，蛻變成熟。
只有她，還停留在原地。
葉清河蜷縮在屬於自己的孤島上，看著上漲的潮水，一點點的將她的小島淹沒，連呼吸都開始變得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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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地段頗好的住宅樓，與山河集團總部，只要一條街道的距離，小王把車停入車庫，恭敬的打開車門，溫怡下了車，步履不穩，小王剛想去扶，一隻手，先他一步，把人給拽到了身邊，溫怡跌跌撞撞的撞倒葉清河的懷裡。
葉清河沉著臉，死死的盯著這個莽莽撞撞的司機，要不是他把喝醉了酒的溫怡留在酒店外，溫怡也不會遭受騷擾，如果出了什麼事，這傢伙負得了責嗎？
小王被葉清河盯得渾身冒冷汗，他與葉清河才第一次見面吧，正常人會客套的寒暄，可，她怎麼好像是見到了上輩子的仇人。小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錯愕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王，你先回去，這麼晚辛苦你了。」溫怡打破了尷尬，輕聲道了句。
「溫總，再見。」小王畢恭畢敬的與溫怡鞠了個躬，道別。
開車時他回憶起葉清河剛才要殺人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放心拉開車窗，見溫怡沖著他揮了揮手，小王鬆了口氣，發動了汽車。
車子開走，停車場內，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過了會兒，感應燈暗了，聽到跺腳的聲音，燈又亮了。
葉清河要離開，溫怡拉住她，唇角彎彎翹起，露出淺淺的梨渦，聲音透著酒醉的軟糯，像是小貓的爪子，輕輕的撓了一下葉清河的心口。
「別走嘛，說好了有禮物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