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特倫斯神情獃滯，被眼前場景震驚到。
他翕動著嘴唇，五秒后，從嘴裡艱難吐出一句：「真、真厲害。」
他不敢去想李洛斯要不是做烤肉串的小販，而是一名職業殺手會怎樣。特倫斯來李洛斯家調查衛斯理身份是事實，但他也懷揣著點小心思。
由於李洛斯白天從來不踏出家門，只會在晚上擺攤賣燒烤，這種的行為在特倫斯看來相當怪異。他調查過李洛斯周邊人，包括但不限於約克他們，可沒人知道李洛斯白天在做什麼，也沒人看到他從家裡出來過。
所以，他猜測李洛斯可能是吸血鬼。
當然，這只是他的個人看法，也未曾向其他人談論。在沒收集到有力證據前隨意揣測他人，是違法行為。要被當事人知道告他惡意誹謗，他可吃不消。
於是，他打算白天來找李洛斯。
在敲門前，他剛好看到在二樓曬太陽的李洛斯在照射到陽光后，霍然把窗帘拉上的那一幕。從這系列反應來看，他越發篤定自己看法的真實性。
但他現在並不如此認為。
吸血鬼照射到陽光，身體就會像浸油的木柴遇到烈火燃燒起來，直到化為灰燼才會停止。但李洛斯現在整個人暴露在陽光下，卻沒出現任何異常狀況。
難道是單純不喜歡太刺眼的陽光？
所以那時才拉上了窗帘么？
在特倫斯為自己沒魯莽行事導致犯錯而感到安心時，李洛斯已經把羊肉分裝好。這些羊肉並非全被切成肉片，由於部位不同也會分成肉塊、肉排等。
李洛斯正要招呼特倫斯去吃烤肉串，一道身影熟練地翻牆跳進來。身穿白襯衣和黑褲的衛斯理拍拍手掌，朝李洛斯笑道：「李洛斯，我要吃煎羊排！」
「衛斯理？」被衛斯理忽略的特倫斯，奇怪地看向這不速之客。
「特倫斯？你怎麼在這裡？難道……」衛斯理不知想到什麼，神情逐漸凝重，祖母綠的眼睛冷瞪著特倫斯，語氣不善：「你別想搶我的羊排！羊排是我的！」
特倫斯本來想問對方來意，但對方已經抖出來了，他也只好扯嘴角以作回應。
「衛斯理，依舊是五分熟嗎？」
李洛斯選出兩塊上好的羊排，詢問衛斯理。
「只要你做的，生的我也能行！」
「生的才不算我做的。」李洛斯道，「對了，能請你去廚房把烤架和調料搬出來嗎？我們今天在院里做，特倫斯警官也會一起用餐。」
「好的，但羊排只能是我的！」
衛斯理不忘強調羊排的所有權。
一隻羊能做三百串左右的羊肉串。
五隻羊能提供衛斯理五天的量。
但包括不限於羊肉串外的其他部位。
整隻羊除掉李洛斯和約克他們的份，全是衛斯理的。
「他經常來這裡嗎？」看衛斯理進屋，特倫斯向串羊肉的李洛斯詢問。
「是的。」李洛斯點頭，「除了晚上擺攤賣燒烤之外，白天衛斯理也會來我這裡吃羊肉。也多虧他的慷慨，我無需擔心羊肉賣不出去。」
特倫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特倫斯警官，請問需要紅酒飲料嗎？」
李洛斯串好肉串，洗凈手用毛巾擦乾。
「值班時間不能飲酒。」特倫斯停頓一下，像想到什麼，繼續道：「衛斯理是夜班人員，所以白天他可以喝酒。」
「可能是我表達的不太清楚。」李洛斯重新組織語言，「請問您需要新鮮的番茄酒嗎？」
「番茄酒？」
「是的。」李洛斯伸手指向種植番茄的籬笆，「那是我種植出的番茄，我利用它們發酵做出了番茄酒。喝起來的味道就像是紅酒一樣。當然，它還是含有較輕的酒精度，但不會影響您的工作。」
「那還是算了。」特倫斯很想嘗試，但他更擔心因此被剋扣掉那點可憐的薪水。
「好吧。」李洛斯並不繼續勸說。
他慣例詢問道：「那麼，來杯酒茶嗎？」
特倫斯想了想，點頭：「可以。」
衛斯理很快把需要的用具搬出來，煎羊排所需要的爐子和鍋都放在院子的小倉庫內。李洛斯把爐子和鍋搬出來，請衛斯理去洗凈鍋，自己開始處理羊排。
用水將羊排上的血水清洗乾淨，事實上不去掉血水會帶著另類的青草香。但衛斯理並不喜歡這種味道，可見肉食動物對植物提不起興趣。
先洗乾淨備好的各種蔬菜和配料。把彩椒去籽切圈，土豆帶皮切薄片，培根、西紅柿切厚片。然後將蒜拍碎，紫洋蔥切圈，白洋蔥切絲備用。
接下來開始處理羊排。將鹽、黑胡椒和紅酒均勻抹在羊排上，用手輕揉一分鐘左右，然後翻面重複動作，以便羊肉入味。然後腌上蒜末和白洋蔥絲，淋上適量橄欖油抹勻，腌制半小時。
接下來，利用這段時間開始扒配菜。
用小火把黃油融化，在鍋里鋪上洋蔥圈、土豆片和培根片，等蔬菜扒出顏色，撒上黑胡椒和鹽，翻面，等另一面上色后，再撒黑胡椒和鹽即可。由於培根切得較薄煎得較快，所以得提前出鍋。
緊接著，利用橄欖油煎彩椒圈和西紅柿片，等扒好所有蔬菜后，讓盤子中間留出空位給羊排，在盤子周圍擺盤。
接下來，就該煎羊排了。
衛斯理已經弄好燒烤架，烤架里的煤炭被火燒的通紅，像是一塊塊被黑岩包裹住的紅寶石。
他挽起袖子，熟練地拿起沾上食用油的刷子在烤架上刷上一遍，油滴落在燒紅的碳上發出滋滋的聲音，然後把羊肉串放上烤架，將調好蘸醬的刷子往羊肉串刷上一層。
裹住羊肉的蘸醬被炙熱地溫度烤得發出滋滋聲，混著令人垂涎的香辛料味在空氣中瀰漫擴散。
佯裝喝茶看報紙的特倫斯，視線不經意落在衛斯理身前的烤架上。經過碳烤的羊肉串油脂溢出，使肉串色澤明亮不少，撒上少許黑胡椒和鹽巴調味，最後用翠綠的蔥花做著點綴。
他喉結止不住地上下滾動，就著手裡的酒茶咽下唾沫。
衛斯理把烤好的羊肉串裝盤，然後端起盤子走到特倫斯面前，把盤子放在旁邊的小餐桌上：「隊長，這是你的烤肉串。」
「你烤得能吃嗎？」特倫斯好不容易把眼睛從盤子里挪開，看向衛斯理提出疑問。
「當然……不能吃！」衛斯理突然想起什麼，話鋒一個急轉，「我烤的肯定沒洛斯的好，不如這盤就先給我吃？等洛斯弄好我的羊排再給你烤？」
特倫斯可不傻，這小子擺明想吃！他揮手趕衛斯理：「不用，我先嘗嘗味道，等會兒再拜託洛斯烤就是了。」
「隊長，我烤的真的不好吃，就佐料用洛斯的而已！」衛斯理不死心，要不是隊長出現在這兒，他就能多吃一盤烤串！想到這兒，他心情莫名有點沮喪。
看到衛斯理委屈的模樣，特倫斯選擇視而不見。
笑話，烤串是能讓得人的東西嗎？不是！
李洛斯把鍋底先刷上一層油，開火加熱，然後把腌好的羊排放到鍋底，煎一分半鐘。然後翻面再煎一分半鐘，再重複以上動作一次。最後捏著骨頭把，把羊排側立起立起來，讓側面在鍋底滾熟。
由於一塊羊排較大，所以只好分成兩次煎。
把兩塊羊排疊擺好配菜的盤子里，煎羊排便完成了。
不過，盤子里現在只剩下兩塊羊排，配菜早被衛斯理解決了。衛斯理不喜歡吃蔬菜，但要是必須吃蔬菜，他就會先解決掉，把最美味的留到最後。
「衛斯理警官，你的煎羊排好了。」李洛斯把盤子遞到給燒烤刷蘸醬的衛斯理面前。衛斯理聞言兩眼放光接過烤羊排，腦袋湊上盤子前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快速用手擋住烤羊排，順便扭頭看了特倫斯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賊似的。
特倫斯扯了扯嘴角，不就羊排嗎？
他又不是沒吃過，至於？
不過，考慮到是李洛斯做得羊排的話……
好像沒什麼不對勁。
李洛斯很快給特倫斯端來一盤羊肉串，使用調料雖然相同，但所做出的味道卻並不同。衛斯理做的烤串比起李洛斯，似乎是差了點什麼。
在烤串收尾撒黑胡椒時，李洛斯特意放了少許辣椒粉提味，這種辣椒粉並不辛辣，而是香辣，很適合作為烤串的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