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許美人2
崔嬤嬤一見,冷笑著眼神左右一瞥,兩個粗使婆子立即上前摁人,卻不知許依諾開了金鐘罩,她們越用力,反彈力越大,最後雙雙給震倒在地,看得旁邊的牢頭都嚇了一跳。
許依諾道,「娘娘有話,問便是。要真的十拿九穩,何需動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白雪蘿憤然,但想到沒必要因小事大,只要當下定了這個女人的罪過,回頭想刮她幾刀都是輕鬆的,遂抬了抬手示意白燕。
白燕道,「把屍首抬上來。」
先前在安仁殿後老井中打撈上來的女子,被好端端地抬了上來。跟著走來的,還有一臉蒼白的孟婉清。
許依諾抬頭看過去,問,「婉婉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孟婉清白著臉,卻露出一絲苦極絕望的笑來,「你不是我認識的許依諾,也不是同我做了姐妹十年的許家千金,你……你是一個冒牌貨。」
許依諾沒想到,這個「替身」梗能發酵到眼下這個地步,她再看向地上的女子時,忽地明白了一切。
道,「原來,你以為地上的這個女屍,才是許依諾?!你相信一個始終與我們為敵的敵人的話,也不相信自己保護了多年的好姐妹?孟婉清,我覺得我看錯你了。你只是執著於你心裡那個不知所謂的執念,你根本不是為我好,其實是為你自己好。」
「不,我不是!」孟婉清大喝一聲,神色激動地舉起那隻青松石小花釵,「這是我親手做給諾諾的,她一直很喜歡,都會戴在身上。」
跟來的曉菊道,「婕妤娘娘,這花釵老早前就遺失了,在我們娘娘當初發高燒之前就丟了。只是她一直耿耿於懷想要找到,所以一直騙你說捨不得戴。」
孟婉清卻似沒聽到,「騙人,你們都被這個女人騙了。她不是諾諾,她是假的,她是冒牌貨,她把真正的諾諾殺了,扔進了井裡,她害死了諾諾。你們竟然認賊做主,你們睜大眼看看,這裡躺著的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我跟諾諾同姐妹十年,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她身上的特徵我一清二楚……」
接著,孟婉清就把那屍首上一處一處的身體特症,可見的,和不可為常人見的私秘點都說了出來。
孟婉清從小一直寄養在許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大概這世上除了許依諾的生生父母和奶娘,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真正的許家千金的身體私密了。有她做這個證,簡直再妥帖不過了。
許依諾冷冷看向白雪蘿,從那雙勾畫得又深又大的眼睛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狠戾,殺意。
白雪蘿重重一拍,「大膽女子,竟敢冒認許美人。難怪本宮疑惑,向來守禮守規的許美人,怎麼突然一朝就變成這麼頑劣難馴,不尊禮教,胡諂宮規,還打罵其他妃嬪,在宮中肆意而為,裝神弄鬼,晦亂宮闈!給我拿下!」
兩個侍衛上前,一左一右用力卡住許依諾的肩頭,將她重重地壓跪在地。
膝頭撞在冰冷的石板上,有硬氣功相護,並不覺得有多疼。可是許依諾看向孟婉清的目光,微微閃動著,心裡是真的失望,心疼。
若是一直以為最無害的人,有一天突然轉頭猛咬你一口至你幾乎斷氣,還信誓旦旦稱為你好時,這種背叛誰能接受,誰能釋懷?
兩天一夜裡,兩個她看重的人都棄她而去,還有比這更糟心的經歷嘛?!
許依諾重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滅頂般的難受。
良久,她沒有掙扎,思索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膝蓋有點疼。
MD,她重生到這破封建時代就是個錯誤啊!可來都來了,將就就錯,一錯到底,管他的。
許依諾突然發功,把本來以為她不會反抗的兩個侍衛一下子震了開,調頭就朝出口逃去。
皇后根本沒想過許依諾有此一招,覺得對付一個已經成為階下囚的弱女子,帶的侍衛也不夠多,這一下就讓人給跑了。等侍衛們追出去時,許依諾借著紙片人們提前幫她探好的路線,一路跑了出去。
有幸的是,入牢時強迫她們把外罩的華麗衣裙都脫掉了,眼下她們就穿著一套白色衣衣。古人覺得這是內衣非常不雅,許依諾覺得頭腳都包全了,完全沒心理障礙。
她一口氣跑到大門口,這裡本是有侍衛守著的,已經被小金人兒帶領三個紙片人造出響動后,被引開了一半,剩下的就好辦了。
「啊,不好了,皇後娘娘出事兒了,婕妤娘娘會武功,挾持了皇後娘娘,你們快進去幫忙啊!」
兩個侍衛一聽皇后被挾持,就緊張了。看許依諾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也沒懷疑,許依諾轉身做勢要往外跑,卻執起一根牆頭上插的火炬朝著士衛後腦砸去。另一個發現時,要衝過來拿她,被紙片人從後方偷襲成功。
OK!逃——
許依諾剛跑到大門時,後面就傳來皇后嘶吼聲。
「來人啊!許美人意欲襲擊本宮,畏罪遣逃,罪加一等。她膽敢逃出大牢一步,立即革殺勿論,放箭!」
NN的熊喲,鍾雅寧說得沒錯,皇后早該死了。
許依諾忙左右尋找躲藏點,但她再快哪趕得上頭頂飛來的箭矢,奪奪奪的呼嘯聲里,她就覺得自己的舊傷似乎在隱隱作痛。這種時候金鐘罩也沒啥貿用,皮肉怎麼能跟金鐵相抗,還是——鋼鐵俠的鎧甲最安全了。嗚……
「救命啊————」
她尖叫著抱頭亂竄。
身後有追兵,前面有攔路虎,皇宮的天牢不是鬧著玩兒的,她算來算去,其實也只能算到大門這個位置,真正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一輪箭陣過去,擋住了許依諾的路,同時大門外的守備也足有十來人,齊齊將她圍了起來。
白雪蘿被白燕扶著沖了出來,一看許依諾已經成了籠中鳥,冷笑,「賤人,本宮看你往哪裡逃。」
許依諾卻驚聲尖叫,「陛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您快來救救臣妾啊——啊——」
白雪蘿聞言一怔,忙看向來處,並未見何動靜,又繼續冷笑,「許依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白雪蘿,今日不管你死不死,鍾昭媛的陰魂也會找你來索命的!」
「你胡說!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白雪蘿突然大笑,繼而大哭不止。
許依諾立即大叫,「哎呀,鍾昭媛陰魂不散,來找皇後娘娘索命啦!你們快離開她,不然也會被邪祟上身,哭笑不由心。」
說話間,白瑾、崔嬤兩元皇后大將相繼「中招兒」。
這一個突然的逆轉,讓本來護在白雪蘿身邊的侍衛也嚇到退了一步,兩步,三步……留出一個隔離圈兒。
嘿,在古代什麼武功刀槍都不好使,迷信邪說最是嚇唬人。瞧瞧,金鐘罩也沒有哭笑神器給力呢!
「嗚嗚嗚,該死的……給我拿下……嗚嗚嗚……許,賤人!」
「你們敢!」許依諾舉起手來,手中正是她早前搶救下來的自己的玉佩護身符,「我這裡可是有正和大師開過光的小佛,可以對抗邪祟的。你們要不想被邪祟上身,就趕緊躲到我身邊來。本宮是陛下的欽犯,可不是皇後娘娘的欽犯。娘娘提審本宮定未獲得陛下的旨意,回頭要是讓陛下知道,定會定爾等的罪過。要是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該識實務者為俊術!」
「放肆,嗚嗚嗚嗚嗚……許依諾,你這……哈哈哈哈,嗚嗚嗚……」白雪蘿氣得渾身顫抖,卻因為哭笑不得而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這好端端的抓逃犯現場,莫名就變成了躲避邪祟的道場了。
皇后的侍衛要拿人,但被大牢的守衛給攔住了,雙方僵持不下,又有幾人中邪,嚇得一時不敢亂動。
「陛下架到!」
正在這時,李寶瑞的聲音響起,聽在許依諾耳朵里就等於是天籟。不用懷疑,李寶瑞叫得這麼大聲兒,軒轅燁那邊定是已經知道大牢這邊的情況了。按照那男人的性子,之前刺客事件時,當晚她脫離危險拔了箭后,都不休息就跑去審問罪犯了。今兒托到現在才來,應是白鉞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才趕來的。
簌簌的腳步聲,伴著鎧甲跑動時的摩擦聲,這裡有一道特別沉實的腳步聲,幾乎被所有其他急促的聲音都掩去了,但每一下卻似跳在了許依諾心上。
直到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現時,他漆沉的眸子對上她的,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一片。
軒轅燁的腳步微微一頓,看到那個縮在一排蒺藜架下的女子,才一夜未見,她的樣子可謂狼狽得很,衣衫劃破,滲著血,髮絲散亂,光著腳,但她目光炯亮,手裡拿著不知哪裡搶來的一把刀,護在自己面前,面對那麼多的敵人,目光中沒有絲毫畏懼,根本看不出之前叫「陛下冤枉」的委屈柔弱。
她始終像一抹嬌陽,在他眼前簇簇綻放。
許依諾可不管那麼多,一看到男人出現,立即蹦起身就朝那方跑去。
卻不妨那暗藏的殺意如附骨之蛆,追著她後背呼吸而至。
軒轅燁目光一凝,抽刀飛擲,鏗地一聲將那飛來的箭矢打掉,與此同時另一隻箭矢已經凌空飛出,奪的一聲正中那放暗箭的人,那人直從大牢屋頂墜下死掉。
許依諾嚇得小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媽媽呀爸爸呀哥哥呀,古代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