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琯琯是小變態嗎?
她目送著溫昀津從府院離開,回房剛把契約書藏好,把哥哥送給她的筆硯抱到桌案上,觀摩了沒一會,就聽到有腳步聲靠近。
司琯抬頭,看到是覃嬤嬤走進來,便先將筆硯擱置一旁,收回了手。
「郡主,您跟……院長大人,談得還好嗎?」
司琯權衡了一下說:「還好的。」
覃嬤嬤此時並不知道司琯是跟溫昀津談出了什麼,想著好不容易讓那位溫大人低聲下氣過來跟郡主求葯,總算是出了口氣。
得知小郡主這次沒受欺負,覃嬤嬤也就沒再往下說了,而是跟司琯提起了一樁正事:「郡主,老奴打聽過了,太後過陣子就會從懷安寺回上都,郡主到時別忘了做好進宮請安的準備。」
聽到「太后」二字,司琯微微一怔:「皇祖母要回來了?」
覃嬤嬤笑眯眯點了點頭說,「是啊。當年太後跟陛下談好了的,您是被無辜牽連的,只要郡主在兆天牢內誠心懺悔,兩年後便恢復郡主的身份。想來太後娘娘心裡還是挂念著郡主的,所以才趕著回來了。」
覃嬤嬤一邊說著,順手幫司琯添上書閣里的暖爐炭火,看到掛在壁龕上的書畫,又心下一動,「郡主,老奴記得,太後娘娘從前最喜歡您作的畫了,要不然,郡主到時進宮就給太後娘娘送一副畫吧?」
司琯又往桌角的筆硯看了一眼,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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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在徐大夫的藥理調節下,江懷月的病情又逐漸趨於穩定,精神頭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溫昀津聽聞以後,抽空去了一趟江懷月所住的小院。
原先江懷月是一個人在這養病的,前幾個月江懷月病情加重后,有一次在院里昏倒過去,過了快一日才被人發現,那以後,溫昀津便撥了兩個婢女過來,照料著江懷月的飲食起居。
溫昀津過來的時候,廊下還飄著綿綿細雪,江懷月裹著厚厚的大氅,正坐在迴廊闌干邊上賞著院里的紅梅。
江懷月看到身旁的婢女行禮,循聲回頭,看到了溫昀津從廊下風雪走來。
和往常一樣,溫昀津聽了底下人回稟了江懷月的身體狀況后,點了頭,又讓人去準備他帶過來的葯膳。
江懷月托著下巴看溫昀津忙活了一會,忍不住笑,等他轉身過來,才終於問起他正事:「昀津,前幾天的事情,其實我多多少少都聽說了,司琯是不是拿我的病要挾你什麼了?」
溫昀津並未將其放在心上似的,輕描淡寫道:「小孩鬧氣罷了,你不用操心。」
「我看不是這樣呢。」江懷月稍稍拉緊了大氅衣帶,繼續講,「你當年親手把司琯送進了兆天牢,她恨你也是正常的,你是該哄哄她。」
溫昀津定定看她一眼,說:「看來你身體是見好了。」
眼看著溫昀津轉身即走,江懷月也沒了揶揄的心思,坐直起來盯著溫昀津修挺的身背說,「人家司琯現在好歹還是個小郡主,你已經毀了她的家,別又一發病把她也給毀了。」
江懷月看到,溫昀津離開的步伐平穩,半點要停頓的意思都沒有,儼然並沒有因為她的話產生半點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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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郡主府上。
司琯坐在作畫的小閣樓石台上,一邊捧著調色盤在提取調製接下來兩天要用到的顏色,一邊聽旁邊的下屬稟報今日的事情。
等下屬說完,她還在機械重複著調色這一動作,手指夾著筆在划弄,小臉表情認認真真的,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在冗長的過程后,司琯終於調出了想要的赭紅,放下了盤子,說:「知道了。」
隔天,司琯一早就讓人支走了覃嬤嬤外出辦事,而她則早早換了新買的綠褶長裙,在小閣樓支好畫架,備好茶點,等著溫昀津來。
大概在剛過了晌午之時,溫昀津人終於來了。
小閣樓上綴有精緻可愛的小盆栽,或擺放在紫檀木闌干架上,或從檐邊垂落下來,凝結成白白綠綠的冰掛。
清清冷冷的小郡主站在木板畫架旁,剛好轉頭過來。
溫昀津推開小閣樓的扇門,看到的便是這樣頗富得致意趣的一幕。
「在畫什麼?」
溫昀津只是隨口一問,司琯卻把畫紙翻了頁,扭了扭小手裡攥著的筆柄,生硬地答:「沒什麼。」
溫昀津也沒有要深究的意思,挺從容隨意的往一旁收著幔紗的賞月台坐下了。
見狀,司琯猶豫了一小會,也搬了畫架坐過去。
「琯琯想要我陪你做什麼?」
司琯聽到耳邊傳來溫昀津的聲音,她轉頭過去,大著膽子,目不轉睛看著坐在身側的哥哥,問得認真:「哥哥昨天去哪裡了?」
溫昀津輕笑了下,柔聲提醒:「跟琯琯的契約內容里,應該沒有需要向琯琯報備行程這一條約。」
司琯垂下眼,不清不淡地替他下了結論,「哥哥是去見江懷月了。」
她說著,似乎是終於回味過來自己已經從昨日不開心到現在了,抿了抿唇剛要站起來,但偏不好,她起身的時候一不小心扯到了收著幔紗的鉤掛,鉤掛晃了兩下,半邊的幔紗散開來,朦朦朧朧攏住了司琯大半個身體。
司琯抬手要扯開幔紗,卻不想,這時溫昀津的手伸過來,順勢按住她的後頸坐回去。
司琯睜大眼睛,隔著這一層水藍色的紗霧,看到溫昀津靠在身前,手指勾著紗簾一角,將她籠罩在幔紗底下,並用其似有若無摩挲過她的下巴,迫使司琯不得不仰著頭,像只小狗狗一樣睜著眼睛看他。
然後,她聽到溫昀津嗓音低緩地詢問:「琯琯找人跟蹤我了,是嗎?」
司琯睫毛微顫,不安地偏開了頭,不吭聲。
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只從質感柔軟的幔紗呼出細細熱熱的鼻息。
像是犯了錯的小動物,企圖收起爪牙矇混過關。
而在這時,溫昀津嚇夠了她似的,勾著幔紗的手指終於鬆了松,動作輕柔撥開了罩在她身上的幔紗,壓在她後頸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兩下,取笑的成份大過安撫作用,對身側已經被嚇得呆住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琯琯是小變態嗎?跟蹤哥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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