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領導?
老王只是設備室一個小小的管理員,要論起身份連一般礦工都比不上,而眼前這個採煤一隊隊長,也不說是什麼大領導,那也是礦里的中層領導,卻把眼前這個糙老頭子喊老領導,這又是咋回事?
我還內心胡亂猜測,老李上下打量我一眼,「怎麼樣?身體好點了?」
「嗯,沒事了。」拍拍胸脯。
「沒事就好。介紹你認識一下,這位採煤一隊隊長,你趙叔。」又轉向老趙,「張雲逸,我徒弟。」
趙天放放下茶杯趕忙迎上來,雙手握住我,「哎呀呀呀,你師父把你誇的天花亂墜,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轉過頭對著老李,「老李,你這徒弟前途無量啊。」
「今兒來叔這裡,叔今天說什麼都要請我這小侄兒吃頓飯。」
老李和趙天放是兄弟,我是老李他徒弟,自然將我喊侄兒。
話是這麼說,一方面是看在老李面子,最主要還是我已經是三級技術員,和老李屬於同一個等級。
雖然我知道我的三級技術員怎麼來的,可在別人眼裡他只看結果。
資歷比他們差得遠,可地位可一點都不差。
趙天放拉著我的手,「快快快坐,站著幹嘛。你的事迹現在礦里上下都傳遍了,現在誰不知道機電維修隊來了個能人,侄兒呀,你說你一個月就升工程師,你讓我們這些在礦里熬了半輩子的老傢伙可咋活呢?」
隨即話鋒一轉,「叔以後在礦里可就靠侄兒你了。老李,你給咱把我侄兒立功的事情講講,我回去讓我家那不爭氣的小子聽聽。」
不知道是誰刻意封鎖消息還是另有隱情,礦上傳出去的消息僅僅是我執行檢修任務立奇功,至於我去執行什麼任務,在哪執行,怎麼立功沒人知道。
說什麼的都有,有說我是礦長私生子的,有說我是礦務集團總公司派下來的,反正就是不相信我是憑本事立的功。
也是,一個毛頭小子剛來能立什麼大功,肯定是背後有人。
老李賣起關子,「奶奶個熊,喝你兩杯茶就要讓我講故事,你也想的忒美了吧。」
「嗨,咱們兄弟,這多大點事,走走走,曉娟餐館,今天吃多少喝多少都算我的。」
四個人出了門走向曉娟餐館。
曉娟是個寡婦,人長的俊,可紅顏多薄命。
男人在礦里出了事故丟了命,礦上見其可憐,還帶著一兒一女,便幫助其開了個小餐館。
曉娟在男人活著的時候在礦上食堂上過班,本來就有掌勺的手藝,因為做的飯菜可口,價格也實惠,礦上人都喜歡去照顧照顧這個苦命女人生意。
當然還有更多礦工有其他想法,這我就不亂說了。
差不多傍晚七點鐘,吃飯的人已經陸續多了起來。女人很有眼力見,見是領導前來吃飯,特意把唯一的兩個包間騰出一間來。
「趙隊長,今天想吃點什麼?」
「你把菜單給我小侄兒。」說著看向我,女人很知趣的將菜單給我。「趙隊長的小侄兒長的可真帥氣,看看想吃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
「嗨,你跟老叔我客氣什麼,吃什麼隨便點。」
隨便來了幾個菜,女人收過菜單準備上菜。趙天放讓女人先等等,把點的菜給他看看。
「嗨,小侄兒,你這是給我省錢呀,咋都是素菜,你師父都在,你不能打我臉兒!那啥,老闆娘,牛肉,豬頭肉,都上。」
女人見趙天放今兒如此大氣,借驢下坡,「今兒店裡還有些野味,要不要嘗嘗。」
「你不早說,上。」
轉過頭又看向我,「小侄兒,別客氣,雖說咱沒你混得好,那請咱小侄兒吃頓好的,那還是有這個實力的。」
我遞過去一個微笑,「趙叔您謙虛了。」
老李伸手摁住菜單,「哎,老趙,差不多就行,咱就四個人,吃多少點多少,別浪費。」
老王也接過話茬,「趙隊長現在混得風生水起咱也知道,可再怎麼風生水起,浪費就是不行。」
趙天放也覺得自己放肆了,轉身對老闆娘說,「那是這,素的你搞幾個下酒菜,剩下你看著先上,不夠再加。你把我存在這的酒拿來。」
「好的,那你們先喝茶,我去準備。」老闆娘長的的確有味道,趙天放不由得多看兩眼。
「這酒是我上次從綜放辦老劉那順的,一直沒捨得喝,今兒借我小侄兒的光,咱們嘗嘗。」一瓶沒有名字的陶瓷瓶裝白酒,用筷子別開。
老王好酒,拿過瓶子看看,聞聞,「好傢夥,這可是老劉從礦務集團總局帶回來的好酒,你小子竟然能從老劉那順過來,我可得另眼看待你。」
沒一會兒菜上齊,喝的昏天黑地,所有的不愉快都在酒里。
趙天放喝多了,摟著我的脖子,湊過我耳邊,「小侄兒,你趙叔這為人你覺得咋樣?」
我也頭暈眼花,這不知道什麼酒,喝起來不烈不苦不刺喉,一頓猛喝,乖乖,後勁越來越大。
「趙叔的為人小侄兒看在眼裡,沒問題。」
「那趙叔說的話小侄兒聽不聽?」
「肯定聽。」
趙天放嘿嘿一笑,「小侄兒人不錯。」隨即低聲說道,「小侄兒你跟礦務委員會啥關係?」
「礦務委員會?我剛來哪裡什麼關係,趙叔你竟說笑。」
趙天放用力摟了我一笑,又將身子退回去靠在板凳上,指著我嘿嘿一笑,「小侄兒,你不說實話,是不是嫌棄趙叔?」
「哎呀,真的沒有。」
剛來就是一級技術員,一個月就升三級技術員,享受工程師待遇,你要說這種情況背後沒人支持,開玩笑?鬼都不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罷了,解釋也解釋不清,愛他們咋想咋想去。
老趙舉起一杯酒,「小侄兒你不願意承認趙叔不逼問你,這杯酒趙叔幹了,你隨意。」
我也只能陪他一起干,忽然又靠近我耳邊,「小侄兒你做的對,這事兒可不敢瞎承認,誰問都不能承認。」說完用一種含笑不語的態勢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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