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鞭笞之刑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趙德柱才從傻呆的狀態下蘇醒,他心急火燎地指著師蓉妃,叫道:「就是你了!就是你了!給我抬回去,都抬回去。一個正妻,一個小妾,哈哈哈……本少爺今天賺大了……」
可惜他的心腹手下被牛二踹得躺在地上翻白眼,到現在還沒爬起來呢。
葉修對著牆角努爾努嘴,牛二立刻就領悟了他的意圖。
牆角躺著一束由幾根荊棘藤捆綁而成的藤條,這種藤條上生有細細的倒刺,抽到人身上就能生生拽下一塊皮肉來。荊棘藤在野外很常見,所以乞丐們常用這種藤條來做武器,驅趕野狗。這根藤條不知道是誰丟在這裡的,正好給牛二提供方便了。
對於趙德柱這種人渣,跟他講道理沒有用,這小子渾身上下就寫著倆字——欠抽!一看他那個德行,就是從小到大被家裡慣壞的,只有他欺負別人,沒被別人欺負過。既然他爹捨不得教訓他,葉修就只好代勞了。
不過,要教訓這種人渣,其實是個技術活,以葉修的實力,估計伸出一個小手指就把他給碾死了。一下子把他弄死,實在太便宜他了。葉上仙還有一手打臉的絕技,可是看趙德柱這個樣子,估計也不知道「要臉」倆字是怎麼寫的,打臉對他的震撼程度還不夠。既要打,又要把他打疼,疼得他死去活來,以後每一次想起這次遭遇都會做惡夢,聽到葉修的名字就會從靈魂深處開始顫抖,這才算達到目的了。
這個表面生有倒刺的荊棘藤,倒是個趁手的好刑具。在葉修的授意下,牛二走過去,將藤條撿了起來,笑眯眯地走到趙德柱的馬前,說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趙德柱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眾人,優越感油然而生,他的心神一直被師蓉妃吸引,壓根就沒發現牛二手裡拎著根可怕的「武器」,聽牛二這麼一問,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本少爺今兒是來娶親的,暫時沒心情收拾你,給我閃一邊去。李光宗,還算你識相,本少爺只是要娶你女兒,沒想到你還買一贈一,給本少爺準備這麼好的貨色,老東西挺上路的,行!回頭本少爺再讓人送一份聘禮來,算是犒賞你了。」
「老二,抽他!」葉修淡然道。
「啪」地一聲,牛二揮動手裡的藤條,抽在了趙德柱的嘴巴上,鮮血飛灑而出,這小子的嘴巴頓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嘶……」圍觀的人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好狠的手段,好快的出手!這個年輕人連橫行蜀州的趙衙內都敢打,難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由於牛二出手太快,趙德柱嘴巴被抽之後,只是愣了一下,過了足足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捂著嘴巴,從馬身上摔落下來,疼得像殺豬一樣地叫喚,在地上不停打滾。
「我……操你祖宗……活膩歪了……連……本少爺都敢打……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我爹是蜀州郡守趙隆……我姑父是西域總督項宇……我發誓……不把你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本少爺就跟你姓……」趙德柱這輩子什麼時候遭過這份罪?從小到大,手背上蹭破塊皮都是全家的大事了。牛二這一記藤條力道很巧,既沒有讓他傷得很厲害,又讓他感覺到足夠的痛楚。這小子疼得死去活來,還不忘破口大罵。
他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開口罵人,並不是因為硬氣,而是想用長輩的名號嚇唬葉修。他覺得,牛二敢動手打她,估計是因為初來乍到,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一旦他抬出背後靠山,這小子還不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痛哭求饒?
以前有幾個外地的紈絝到蜀州來耍橫,一開始不知道趙德柱身份的時候,還敢跟他叫板,一旦趙德柱將長輩的名號抬出來,這些人無一例外地跪倒認慫。在他心裡,牛二肯定也是這樣。
所以他已經在想,牛二認慫之後該怎麼整治他了。是放幾十條狗把他活活咬死呢,還是把他丟進食屍蟻的洞穴,讓他嘗嘗萬蟻鑽心的滋味?
可是,牛二註定要讓他失望了。見這人渣到這份上了還敢出言不遜,牛二冷哼一聲,手中藤條閃電般揮出,抽在了趙德柱後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頓時顯現出來,趙德柱慘叫一聲,身體顫抖著縮成一團,在地上抽搐……
「最討厭你們這幫孫子!仗著父輩有點權勢,到處耀武揚威,惹了禍就把他們搬出來唬人……告訴你,老子不吃你這一套!」牛二揮舞手中的藤條,又是一記抽了下去,邊抽邊數落:「欺男霸女,魚肉鄉民,草菅人命,強娶豪奪,無論哪一條罪名,都夠你死十次的!蜀州城沒有人敢管你,那麼就由我恩師來管!今天的這頓抽打,叫做『鞭笞之刑』,人不敢罰你,只有天罰!老子今兒就替天行道了!」
趙德柱見報出父輩的名號也沒能唬住牛二,這是他生平最大的依仗,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利。一旦失去了效果,他就真的恐懼了。沒有憤怒,也沒有不甘,沒有了怎麼報仇的心思,只剩下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
他不恐懼也不行,實在是太疼了啊!牛二每一鞭子下去,就捲走他一塊皮肉,疼得他連肉體帶靈魂都跟著抽搐顫抖。牛二的力道很巧,不會重到讓他昏死過去,又恰巧能激發他最大限度的疼痛。
趙德柱嚎得都快沒有人腔了,在地上翻滾躲避,可牛二手中的藤條就如同毒蛇一般,無論他滾得多遠,躲得得多快,總能夠如影隨形,準確無誤地抽在他身上,轉眼就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一鞭子是為死去的香玲打的……這一鞭子是為李小姐打的……這一鞭子是為李郡守打的……這一鞭子是為被你冤殺過的人打的……這一鞭子是為被你羞辱過的人打的……這一鞭子是為了叉叉打的……」
「叉叉是誰啊?」趙德柱慘叫一聲過後,驚恐地問道。不能不明不白地挨鞭子啊,總得弄清楚這個叉叉是誰吧?
「我他媽怎麼知道是誰?」牛二又狠狠抽了他一記,說道:「這一鞭子是為了……因為你長得太丑,所以打你……」
打了這麼多鞭子,牛二也找不出理由了,就隨便說了一條。
趙德柱想死的心都有了,奶奶滴長得丑是他的錯嗎?父母都那麼丑,他能好看嗎?明明不怪他,為毛要他背這個黑鍋,為毛為毛為毛……
牛二藤條揮舞,平時不可一世的趙衙內在地上翻滾跌爬,鮮血飛濺,慘叫連連,這場面血腥之中又蘊含幾分快意,奇怪的是,沒有人覺得牛二殘忍,他們都在趙德柱的慘叫聲中產生一種報復似地快感:狗日的,你也有今天!
蓋因趙衙內在蜀州城實在是臭名昭著,除了他的父母,估計沒有人喜歡他。即便是他的手下,也是表面服帖,內心怨恨。因為他除了把自己當人,從來沒有把別人當過人看。
在趙德柱被牛二痛打的時候,其實大部分被牛二踢飛的打手們都醒過來了,但是他們抬頭髮現自己的主子正在被人痛扁,不約而同地往地上一栽,繼續裝死。
李光宗看得老淚縱橫,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路神仙派下來的天使啊,想起被趙氏父子欺負的血淚史,再看看趙德柱如今的慘狀,郡守大人的內心暢快無比,彷彿便秘多年突然間暢快淋漓了一樣,舒暢難言!
李亭儀牙齒咬住嘴唇,儘管很不習慣這樣的血腥場面,但她依然忍住了不適,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心裡百般解恨。她這麼多年一直深受聖賢書的熏陶,並不贊同以暴制暴。可是事情真降臨到自己身上,才發覺聖賢那一套估計只適合他們自己。什麼以德報怨,什麼用善良感化惡念,說起來容易,如果人人都做得到,那聖賢豈不就不值錢了?如果不是護國公橫空出現,她現在很有可能懸在房樑上,芳魂飄渺了。對於險些把自己逼死的仇人,她萬萬做不到以德報怨!以惡制惡,以暴制暴,痛快!
葉修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是個好人,面對這個世界,他會展示出很多不同的側面,在善良的人面前,他不介意以君子之道相待。在惡人面前,他會化身魔鬼,用更暴烈的手段讓他們恐懼,臣服!
佛祖都有雲,除惡就是行善,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像趙德柱這樣的人渣,你跟他講道理,用你的善良去感化他,有用嗎?這龜蛋就是欠抽,不海扁一頓不行!
耳聽著趙德柱的慘叫聲已經逐漸虛弱下來,葉修知道差不多了,再打下去,這孫子即便是不受內傷,也該活活疼死了。看他身上的傷痕,縱橫交錯也有二十多道了,這懲罰雖然並不足以抵消他犯下的罪行,但卻可以讓他刻骨銘心,永不敢忘。
殺人,是最簡單的事情,一掌下去,趙德柱這條狗命就交代了。一個做了這麼多惡事的人,就這麼簡單地死了,豈不太便宜他?在葉修的觀念中,最大的懲罰,就是讓他生不如死,活著受罪。這遠遠比死亡更加可怕。
葉修擺了擺手,示意牛二可以停下了。
牛二停手之後,趙德柱連滾帶爬地往外撤離,他剛剛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酷刑,葉修在他眼裡簡直就是魔鬼的代名詞,他從來沒覺得一個人這麼可怕過!自然是離他越遠越好。
「誰讓你離開的?我說讓你離開了嗎?」葉修淡淡說了一句,聽在趙德柱耳中,完全就是魔鬼的催命符,他嚇得哆嗦了一下,褲襠里傳出了一股強烈的腥臭之氣。這個先前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衙內,竟然被葉修輕輕一句話嚇得失禁了。
「大爺……我的爺……我就是一泡臭狗屎,您踩我也髒了您的腳不是……您就當是是個屁,放了我吧……」被家裡慣壞的孩子,一旦遭遇外界強硬的反擊,會比普通孩子膿包千百倍。這個道理再一次遭到了驗證。趙德柱鼻涕眼淚齊流,形狀極其不堪。
「我這個人公私是極其分明的,剛剛那頓鞭笞之刑是為公,可是我們之間還有私事未了……」葉修緩緩踱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淡淡說道:「不要以為你自己很慘,想想被你當街打死的香玲,想想那些被你冤殺的人,想想那些被你欺負過的人,他們在向你求饒的時候,你可曾發過一次惻隱之心,放過他們?」
趙德柱不敢正視葉修的眼睛,這還用想嗎?趙衙內生平最喜歡看別人求饒時的可憐相,然後他不僅不會饒過人家,還會摧殘地更加嚴重。這麼一想,他內心的恐懼就更甚了……這個魔鬼!他難道也想看自己求饒時的慘狀,然後再來一頓毒打嗎?
想到這裡,趙德柱嚇得魂都飛了!他怕了,真的怕了!
「爺……欽差大老爺……小的給您磕頭了……不能再打了哇……再打小的就沒命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人……我給香玲磕頭,給那些被我害死的人磕頭……您饒了我吧……我的爺……」他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搗蒜般地給葉修磕頭。
圍觀的群眾見趙德柱如此膿包,無不大感鄙夷。以前覺得趙衙內威風八面,無人敢惹,原來就像是氣球一樣,看似膨脹,實則一戳就破啊。只不過以前沒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強的實力敢去戳這個氣球罷了。
「打什麼打,我是有文化的人,哪能動輒就喊打喊殺的,你看我像隨便開打的那種人嗎?」葉修義正言辭地說道。
趙德柱嘴唇囁嚅著,沒敢接這茬。心說您都快把我渾身的皮肉都剝了,還他媽有文化呢!我這個沒有文化的都沒有您十分之一狠!
葉修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們之間還有點債務要解決。」
「債務?」趙德柱不解地望著葉修的眼睛。
「你看看我那輛車,上面全都是手印!你知道我的車多貴嗎?就這麼被弄髒了,擱誰誰不心疼啊。」葉修說道:「賠償,必須賠償。我這是物質和精神的雙重損失。」
「沒錯,這麼珍貴的座駕,豈能遭他人染指?賠,必須賠!」趙德柱一臉沉痛。
「看你態度還算良好,給你打個折,就賠一萬金幣吧!」葉修一本正經。
「噗通」,趙德柱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尼瑪,車漆上面就幾個手印,要價一萬金幣?你他媽怎麼不去搶啊。